徐家客厅,徐迟耐心的等柳青峨打完电话,才伸手接过电话打给老师。
许钗听到徐迟说了句要晚些过去,还说让他师弟接下电话,请他帮个忙,具体什么忙就没听清,因为她被柳青峨惊到了。
正打电话的徐迟也惊到了,顾不上讲电话,他诧异的问柳青峨:“你干嘛脱许钗衣服?”
许钗左闪右躲,抓住脱了一半的棉袄,说小姨你别扒我棉袄,徐迟还在这呢,他好歹也是个男的啊。
她知道柳青峨要查看伤情,可徐迟又不是真的闺蜜,哪能直接扒棉袄?再说她也没伤啊。
柳青峨是真急了,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就要抱许钗去里屋脱。
徐迟听了许钗的话,也明白过来,声音里带上了冰碴子:“柳青峨,你把我当女人了?”
上午把他当孩子,现在又当他是娘们,是可忍孰不可忍!
虽说徐迟话少,却从未这般冷言厉色过,更没对柳青峨直呼其名过。
听了这冰冷异常的声音,莫名的,柳青峨就有些紧张,她停下脚步,回过身说我没有,“那个……我是着急,不是——”
“不要紧。”徐迟声音冷,脸色更冷,“柳青峨你继续脱,反正我会等许钗长大,我可以负责。”
许钗:……
烂泥暴走了。
可你拿我当枪使,征求过本人意见吗?
“怎么不脱呢?”徐迟目不转睛,直视傻眼的柳青峨,又问:“怕我不负责吗?我跟你保证好不好?我一定不处对象,我一定等许钗长大,我一定娶她,满意了吗?”
“不是……”柳青峨终于找回声音,“徐迟你怎么了?这么点小事——”
“终身大事都被你安排好了,你说这是小事?”
谁安排你终身大事了?不过是开个玩笑……
柳青峨想解释,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眼前的徐迟太吓人,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许钗看的兴致盎然。
果然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啊,这算不算歪打正着了?
电话那头似乎突然说了句什么,徐迟一愣,被气的忘了电话还没讲完,他说:“我一会过去再跟你仔细……什么?你怎么……”
没等徐迟打完电话,柳青峨抱起许钗奔向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徐迟刚才的模样让她觉得很可怕,她柳青峨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怕徐迟?可她偏偏就觉得想逃,真是见了鬼了!
“你站住!”徐迟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唤住柳青峨,语气冷冽,“我还没说完。”
姿态很刚嘛,许钗眼睛亮起,徐总终于要发大招了,快来快来!好期待!
柳青峨定在门口,片刻,以许钗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神情恍惚变得杀气腾腾,回眸,“徐迟,你看不出来我在哄阿钗玩吗?”
“……看出来了。”
“那你发什么神经?你找打?”
“……对不起。”
卧槽!
许钗一口老血险些飙出,大哥你这样真的好吗?牛逼不过三分钟,玩个毛线球啊!
见鬼的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徐烂泥他就是个抖M!
柳青峨不解的看着徐迟,她想不明白,徐迟到底怎么了。
此前还以为小孩子一会哭一会笑,可刚才徐迟给她的感觉明明不是那样了,陌生的就像不认识似的,结果转过头又恢复如常了。
好在柳青峨关心着许钗的‘伤势’,顾不上多想,只殷切的问长问短,许钗巧妙的周旋着,总算没被‘验伤’,拖到许青岚来。
许青岚直接来的徐家,进门就问:“阿钗,踢哪儿了?快让我看看。”
手上慌乱的摸着女儿的小身子,妹妹在电话里说的吓人,她一路跑过来,冰天雪地的跑出一身汗。
“我没事了。”许钗有点内疚,但不耽误下眼药,“刚才真挺疼的,现在好多了。”
说罢,再次把眼泪挤了出来。
她知道眼泪是下策,是弱者的武器,可现在无权无势,只得时刻牢记演员的自我修养,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些烂人流血又流泪。
徐迟莫测的凝着许青岚,脸色又冷了几分,“坐。”
得把事情推一推,既然出手就要做到底,就当……为了报复吧。
许青岚一心扑在许钗身上,胡乱应了声便坐下仔细询问,问了半天才放下心来,孩子很精神,没伤到要害就好,其他的……都会讨回来!
眼见许青岚已经冷静下来,徐迟简洁明了的把事情复述一遍,重点之处一笔带过,只说他看到伊立新对许钗喊打喊杀,担心许钗被‘打死’,出面拦了下来。
他没再特意强调许钗被‘踢’,但明显能让人感受到伊立新的恶意和凶残。
许青岚认真听完,并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反而迟疑的看向徐迟,“你说的这些,全都是真的吗?”
没什么水分吗?
以她对伊立新的了解,当不至冲动至此。
许钗眉目微动,徐迟说话技巧性很强,柳青峨已然听到怒火中烧,可许青岚这反应……她似乎不太信啊,又或许是……不太信任徐迟?
徐迟倒是毫不意外,难得的,他竟笑了,说确实如此,你可以问问许钗。
许钗早等着呢,委委屈屈说就是这样,都是真的。
许青岚若有所思,正要再问,徐迟又说:“我还听到了几句话,大概就是伊立新想踢死许钗的原因了。”
“……什么话?”
“伊立新说许钗不愧是姓许,还说动手伤人会被警察抓,会坐牢,他问许钗是不是想当劳改犯。”
劳改犯?!
许青岚脸色一白。
徐迟看的通身舒泰,薄唇一掀,继续推波助澜,“许钗也真是胆大,竟然说劳改犯不错,还说有些人不如劳改犯,伊立新被踩了尾巴就彻底火了,险些打死许钗。”
踩了尾巴?
许钗双眸一凝,徐迟他话里有话!
听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缺少了关键信息……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