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会活生生把我剥皮拆骨，然后把陆家祖坟都一并刨了……
“说到底，您还是为了Joe。”许钗终于开口。
不全是。
九叔叹息着摇头，“最近这两年，我对Lucas算得上殚精竭虑，所以Joe的事，我本来是想跟Lucas说的，但是刚才我在病房里看到他……”
完全变了个人，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傻气，尤其配上那凶悍无比的外表，简直不伦不类。
但是他却明白，那是过于幸福满足，以至于一时片刻接收不过来了。
“我有过任性的儿子、叛逆的儿子、疯狂的孙子、凶残的孙子，但是其实无论哪一个，本质上都是很优秀的人，没做好的，是我。”
“我自以为辛苦奋斗了一生，到头来才发现，原来那副傻乎乎的、笑得心满意足的模样，才是真正的好。”
因此他不想破坏Lucas的模样，就想让他那么一直幸福着。
至于Joe，他只希望Chloe能给Joe一个痛快，别让他再留在人世间受苦，其他别无所求。
“您是个真小人。”许钗说。
“嗯。”九叔没有否认，“总比伪君子强。”
确实。
比起上官泷，九叔都够得上英明睿智了。
至于管不住下半身那种事，本来就是个人私事，她许钗自己都管不住自己，没道理去点评九叔什么。
只可惜……
“我没办法答应您。”许钗坦言：“如果是单纯针对我，我可以给他个痛快，但是您知道我曾有过胎记，不瞒您说，我和Lucas的诸多波折，很可能与Joe有直接关系。”
！！！
“怎么？怎么会？”九叔骇然失色。
“在我梦里，Lucas不是现在这样的，他狂躁易怒，性瘾成癖，尤其是在梁少棠死亡后，迁怒于我，对我百般折磨凌辱，所以我才曾那样痛恨他，非杀他不可。”
九叔呆若木鸡。
那不是乔姿的症状吗？
难道……
又是thyroid激素？！
“想必您也猜到了，我确实无法原谅Joe，不管是他对Lucas的控制，还是他利用Lucas对我造成的伤害，我都无法原谅。”
Lucas能够在她手底下活到现在，纯靠结实扛造，但凡哪一次不够耐操，就一命呜呼了。
许钗缓缓垂下眼皮，遮挡住眼底那一闪而逝的狡黠与歹毒，“我其实也很郁闷，Joe一个行将就木之人，什么都不太在乎，除了在精神上打击他，我都不知道怎么报复他好。”
为了防患于未然，解决她的胎记问题，这些年无论她还是许耀东，都砸下无数真金白银用于国内医疗研发，不择手段重金挖角各路高精尖人才，国内医疗水平早已远超前世。
Joe的高剂量辐射病固然无法治愈，但吊住一口气，甚至改善生存质量，还是很有可能。
说到这，许钗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坦率真诚：“如果您连这一点报复都剥夺走，我怕是要郁闷一辈子了。”
嗬！谁能剥夺了你吗？
九叔终于缓过神，抖着音问许钗：“我呢？我得罪过你吗？”
“我没梦到过您，所以至少表面上没有，不过您能有那样两个孙子，本身就不可能是个好的。”
九叔：……
也没错。
就算放任不管都会伤害很多人，何况他一定不止放任不管，兴许还助纣为虐了。
“您也无需担心，除Joe以外，前尘过往我一概不究，这是Lucas用命，为我解开的结。”
现在的她，只想热气腾腾地活着。
“所以您真的应该感激Lucas，要怪也只能怪您自己偏心太过，养痈成患。”
偏心太过……
九叔神色渐缓，良久——
他扬起一道浓眉，一时之间，便与某人多了几分相似。“如果Lucas碰到我当年的状况，也一样会偏心太过，甚至不如我，因为他很可能会选择，杀人灭口。”
一个是心爱之人千辛万苦生下的心头肉，一个是酒后失态的把柄和耻辱，结果如何一目了然。
许钗却道：“这种事，不是一个人就能决定。”
“哦？”联想到此前许青岚话里话外的担忧，九叔若有所思，“男人都很好色，那么如果你碰到我夫人当年的状况，你会如何处理？”
这问题在她和Lucas之间就有点反了。
许钗失笑，“其实我比他好色，他还是有点担心这个。”虽然从不说。
九叔满脸错愕，“女人也好色吗？”
当然。
许钗笑着回答：“只要是人就会好色，男人女人都不例外。对于我来说，Lucas非常难能可贵，我也十分珍惜他，但是如果某天触及到我底线……
“嗯？”
无所谓的耸耸肩，“这个男人不行，换一个就是，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
九叔彻底惊呆。
终于明白为什么Lucas那么乖，对你好能把全世界给你，翻脸就下一个更乖……
一场直抒胸臆的畅谈后许久，九叔都还有些接受无能。
反复回想多天，赶在Lucas出院之前，找了一个Chloe不在的时间，他再次来到病房。
“Lucas，跟Chloe在一起，你会不会很没有安全感？就是，你会不会担心哪里做得不够好，她会离开你？”
“嘎？”讶异片刻，Lucas缓缓点头，“有时候会，所以我得做到最好才行。”
“……那你会不会担心，她喜欢别的男人？”
当然。
这次Lucas毫不迟疑地点头，“她那么棒，还就喜欢好看的，我又毁容了，当然会担心。”
小豆芽自己都说过，她吃颜值天花板那张脸吃得死死的，一秒沦陷那种。
不过小豆芽也说过，他的性张力可以杀掉她，合不拢腿那种。
还有那个宝泽茹说话真是特别有道理，眼福哪有性福重要？
所以喽！
“这个问题不难解决。只要我一直努力，让小豆芽性福满满，永远合不拢腿，她就没有精力喜欢别的男人了。”
早说过打铁还需自身硬，哈哈！他可真是太机智了！
“你！”瞪住宛如低能儿一般的孙子，九叔用力摁摁胸口，“算了算了，就你这没出息的熊样……”
根本就不用担心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