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芽,许耀东不是你亲爸,对吧……
许钗双手撑住阳台围栏,灵巧的跃上去落座,这样才能方便与陆景城对视。
她表情玩味的说:“现在才问,你让我有点意外。”
“……”
还不是因为说不通。
对于小豆芽,许耀东也算尽心尽力了。
从当初的燕京到现在的洛城,从人力物力到上下打点,该做的基本做全套了。
要不是这半年来冷淡了态度,还发现监听装置不是来自于老头,他都不会多想。
结果越想就越多……
沉默片刻,陆景城说:“许耀东和我说过一些他和你妈之间的事,说得跟真的似的。”
还说小豆芽叛逆早熟,怪许耀东没有陪伴着长大。
他当时就以为是真的。
毕竟他也不知道,正常亲人之间的相处应该是什么样的。
只陆景城这一句话,许钗就猜出来许耀东是如何表演的了,忍不住就笑了,“原来是这样。真假参半是不太好分辨,再说他对我也谈不上恶意,只是利用而已。”
这还而已啊?
陆景城完全无法认同,“监听你电话,限制你自由,然后利用你威胁你妈,这还不够恶意?”
啊?!
目光复杂的看了陆景城好半天,许钗才五味杂陈的回答:“这话真不像你说出来的。在我看来,换成你是许耀东,我已经死了几百次。”
陆景城:……
怎么舍得?
这种事要看人的嘛。
“怎么?”许钗漫不经心的晃悠着长腿,“你在想,这种事要看人下菜碟,是吧?”
!!!
“小豆芽!就算看出来了不能不说吗?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吓人?”
“也还好吧。”许钗说:“有一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想,如果能成为你的短,是不是会活得比较快乐,现在看来,也就这样吧。”
这叫什么话?
陆景城都不知道该发火还是该撩骚了,他哭笑不得的问:“你胆子到底有多大?就认准我什么都会由着你?”
当然不。
“别说得你跟个老好人似的。”许钗一语道破:“你是狼,披上羊皮我也闻得出禽兽味儿。”
哦了一声,陆景城慢悠悠站正身体,“那还肯跟我去得州,不怕我禽兽了你吗?”
许钗说不太怕,“如果一个好人变成了禽兽,那确实很可怕,可本来就是禽兽,却试图像人一样做事,虽说做得不伦不类吧,总算没那么可怕了,对不对?”
关键是,得州是去不成的。
在陆简面前,真应了那句——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
起码目前的陆景城,还斗不过能屈能伸、狡诈如狐的陆简。
退一万步讲,就算被他给侥幸做成,她也会在那之前断了他的路,绝不会给他机会变成前世的模样。
另一边,陆景城愣怔的盯住许钗,良久——
“小豆芽,我如果不做禽兽,活不到现在。”
他的确曾想放过她,可那天看她用枪指着Joe,他突然就想起阿棠那句话。
——你有大把时间变成配得上许钗的人。
老实说,做起来实在很难,但不是不能。
她喜欢做高雅的事,她总是干干净净,她连干坏事都高级的不得了。
那就让她保持现在的模样,反正他也爱看,带出去还特别有面子。
不好的事情、肮脏的事情,他都会私底下去做,再不让小豆芽接触到,等他得到足够的势力,还有小豆芽最爱的金钱,他就可以让她一直美美的、高高在上的,跟在他身边。
就如同老头当年那样,干了无数坏事,还是给了出身名门的母老虎最好的一切,地位、财富、放任……
甚至默许Joe的父母,跑去前苏联当科学家。
老头能做到的事,他也能做到,还会做得更好。
前提仍然是,他不能死小豆芽手里。
另一边,听了陆景城的话,许钗有些无言以对。
不同阶层有不同的生存模式,对于不了解的状况,她没有资格评判。
只不过……
“你怎么活到现在,和大多数人都没有关系,为什么要牵连无辜的人呢?如果你能因此获得什么好处,我也能够理解。”
可事实并非如此。
“对于惹到你的人,即便只是一点小事,你都要往死里整,怎么狠怎么来,怎么下流怎么做,虽然你一身兽性,可你深谙人性,你很清楚怎么能让人生不如死,怎么玩弄摆布别人的人生——”
“等等。”陆景城忍不住打断她,“我不过是想杀江彻,还没杀成,有这么严重吗?还是你在同情梁维珊?你不是吧?”
其他干过的坏事,他又没告诉小豆芽,这怎么一副他是千古罪人的样子啊?
许钗从兜里掏出根棒棒糖,指着陆景城鼻尖,“掐指一算,我就知道你是个神马玩意儿,少在我面前装,不然把你皮扒了做褥垫。”
嗬!看这小辣模样!
眼见许钗跃下栏杆就走,陆景城伸手一捞,软玉温香便入了怀,他搂得紧紧的,俯首在小巧白嫩的耳珠边,亲昵的问:“再给我算算,我能忍你到什么时候?”
“正在算。”许钗一动不动由着他抱,“按理说你前阵子没少在外边浪,应该是准备放过我了,可上次Joe来过之后你又不对劲了,今天还破天荒跟我解释你为什么这么禽兽,所以我想你又有了新的打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能忍的就多了去了,怎么办呢陆景城?你好像栽得挺彻底啊。”
!!!
霎那间,蠢蠢欲动的桃花眼亮到灼人,“怎么办呢小豆芽?就凭你这么了解我,我都不能放过你了,对不对?”
“问题是你留得住吗?”
“试试?”
“试嘛。”许钗微笑着许下承诺:“如果你办得到,我心甘情愿跟了你。”
这心肠歹毒的小妞儿,又要阴他了!
偏偏又把话说得这么动听……
摩挲着掌心里绵软的腰肢,陆景城一字一句:“记住你说的话,在我这,没法赖帐。”
许钗笑而不语。
活人的帐自然没法赖,死人么,赖不赖也都是赖了。
“Lucas,自动录音装置都拆了,一共是……”
看到眼前姿态亲昵的二人,古里奥做了个鬼脸,“抱歉,我这就走——”
“不用。”陆景城放开许钗,看向古里奥:“一共几个?”
“四个,刚检查过,线路干净了,另外整栋楼也检查了一遍,没装窃听器。”
还挺多……
瞥了许钗一眼,陆景城揽住古里奥的肩膀,走向客厅。
边走边悄声吩咐,“你去趟傅泊舟那,把录音装置挂他家门口,告诉他我很不高兴。”
“是。”
“另外傅泊舟老婆孩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