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如安还在磨磨蹭蹭地左思右想,那边顾辰昱就把午餐解决好了。
他主动地收拾碗筷,“我来就行。”
“嗯,那就麻烦了。我先回去,把花给邻居送去,等下午,太阳没那么大了,我再过来修枝剪叶和打虫。”
这样也好,以后她做完饭就可以直接走人,不用在那干等着他吃完收拾,那么尴尬。
思虑还是不周,乔如安决定回去后,还得把时间捋一捋。
她以周为单位,将每天要做的事,所花费的时间,按先后顺序一一罗列出来,然后发现,有的工作时间很紧凑,活赶着活的,一旦出状况,根本就没法来补救。
这种情况下,势必要减少一些活计。
乔如安将收入和支出了列了一张表,现大头和稳定的就是顾总那,余下的,投入最多就是酱卤了。
肉价不便宜,也要保鲜,它的支出占比最大,再加上味道浓郁,哪怕家里的抽风再好,其实还是会有味道飘出来的。
时间久了,肯定会被邻居投诉,不能长久在家做这个。
于是,想了好久,乔如安重新修改过菜单,将酱卤改为每周两次,其他的不变。
然后也跟自己说,以后要密切注意和老板的距离,不能贪图方便,就顺水推舟,再次将自己置于尴尬的处境,以免哪天工作不保。
归整好之后,她的安排就有计划得多了,做事也逐渐自然起来。
顾辰昱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边活动手脚边往院子里走去。
只见花园墙角那一边已经堆了好几堆的枝味,女孩戴着一顶墨绿色的渔夫帽,蹲坐在玉兰树下面给那些小盘的,好像叫多肉的绿植在换盆。
“辛苦了!”
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乔如安忙站起来,摘掉手套,“您好,顾总。”
顾辰昱点点头,也蹲了下去,“这些都要重新种上吗?”
看着面前靠近的身影,乔如安的压力又来了。
她连忙制止他的动作,“顾总,这些我来就行了。”
顾辰昱看到自己被挡住的手,僵硬地收回去,“也是,你让我种地种菜还行,种这些,我还真不熟,免得帮了倒忙。”
他话这样一说,乔如安记起了对方好像是农民出身,从农家出来的天之骄子。
这一想,人亲和了许多,压力也没那么大了。
她好奇地问:“顾总,您还会种地啊?您种过什么呀?”
像这种会读书的天之骄子,不是家里,乃至村里的宝贝蛋吗?听说有的连衣服都不用洗,都是家里的女性,如妈妈姐姐妹妹们帮洗的。
顾辰昱像是猜到了她会想的,笑着摇摇头,也坐到了草地上,“我会的可多了,基本上农民们会的,我都会。”
乔如安撇了一眼他那*长好看的手,呵呵了笑了笑。
信他才怪呢?他那双手光滑细腻得连自己的都自惭形秽,还农民们会的他都会。
顾辰昱见一脸的不信,说道:“真的,每年的农忙,插秧、收稻谷,种地瓜等,我都会,对了,我还在工地搬过一段时间的砖。”
想起当年的那些日子,顾辰昱看着眼光,沉默不已。
“真的还是假的?”
顾辰昱看着远方,目光幽远,“当年我们家里只靠我爸一个人在外面打工挣钱,我妈的身体不好,只能做一些轻省的活,田地都是我和我姐俩人打理的。
但我爸一年到头挣回来的钱,几乎都给我妈看病去了。
后来我稍微大了一点,十四岁那年开始,每逢寒暑假,就会跟村里到县里打工,所以我扛过沙包修过路,也在工地上搬过砖。”
乔如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这人以前过得比自己这样的孤儿还苦。好歹自己有国家和社会福利机构的支助,十二年教育经费是不需要烦恼的,逢年过节,还会有爱心人士、团体的慰问。
“不过您现在也奋斗出来了。我想您爸妈一定以您为傲,现也可以享福了。对了,您爸妈他们现在老家吗?”
说到这点,乔如安特别在意。
因为她那强大的危机意识,在想,如果他爸妈来了,自己是不是要失业了呢?
顾辰昱苦涩扯了个嘴角,“没有,他们没有享到我的福。我爸在我高中毕业那年肝癌晚期走了,他连我的录取通知书都没看到。我妈,在我大二那年,也熬不住,走了。”
乔如安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静默了一会,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节哀顺变。”
“已经过去了,谢谢!”
是的,已经过去了。今天他终于把自己的遗憾说了出来,压抑在心底的那一角,宣泄出去了。
“谢谢!”
乔如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重复地跟她说“谢谢”,她也不意思问,忙转移话题,“那您姐姐呢?也是在我们这里吗?”
“我姐在老家。她以前为了给我挣学费,很早就出来打工,在饭店里当服务员,后和我姐夫县城里看了一家饭店。我姐和我姐夫都挺会做菜,他们最近又开了分店。”
“那还不错嘛。你们都事业有成,都苦尽甘来了。”
“是啊!全靠我们不要命地努力。”
顾辰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不打算说了,得回去继续处理待办的事了。
乔如安看看他的背景,握紧了拳头,“加油!乔如安,只要拼了命去努力,你也可以的!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拥有自己的事业!”
她要以顾总为榜样、为目的,白手兴家,房子有了,车子也会有的。
于是刚打算放松一点,删减掉一些订单,准备偷下闲的乔如安,又像打了鸡血一样,热情满满地在各大群组里发小广告,扩大她关于蛋糕的私人订制。
而且送货范围也不硬性地限定在十公里以内,定得多的话,满两百以上,整个市区都可以货,每日限量五十件,先到先得。
在她天天晒图狂轰滥炸之下,私房蛋糕的生日蒸蒸日上,甚至开始接到了一些小团的私人订制,忙得她连钟点工的活都停了,没再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