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
薄靳言颇有深意地看向乔星纯,漆黑的眼里泛起肉肉的涟漪。
素来冷漠的他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温柔,微微扬起的唇角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醉了?”
乔星纯错愕地看向薄靳言,这样的结果确实是她始料未及。
虽说霍家也不准备大肆操办两人的订婚宴。
但订婚宴上男方醉得不见踪影,显然有些不合时宜。
“是啊。这臭小子可能太过激动,怎么叫都叫不醒。”
薄靳言说话间,一脸嫌弃地接过了女佣递来的脖戴红绸的公鸡,“要不然,你将就一下?”
“......”乔星纯更无语了。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订婚宴男方缺席,居然还想着用公鸡来代替?
薄靳言倒是觉得没什么。
如果把这只公鸡当成宠物,那么他就是场上不容置疑的男主角。
“小叔,阿城他真有那么醉?”乔星纯硬着头皮,小声问道。
“我灌的人,绝对醒不过来。”
“......”
乔星纯满头黑线,薄靳言此举未免太荒谬了些!
更加无语的是,霍深和薄月秋以及场上的宾客,纷纷失了声。
就好像她和一只公鸡走过场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小叔,你这么做真的合适吗?”
乔星纯强忍着想揍他的冲动,咬牙切齿地问。
她之所以千方百计地想要嫁给霍西城,有一方面是想着凭借霍家少奶奶的身份,跻身上流圈层。
可...薄靳言居然让一只鸡跟她办仪式。
这要是传出去,她势必要成为全海城的笑柄。
更糟糕的是,豪门阔太里哪个缺心眼的愿意搭理她?
离她近一点,都怕沾染上一身的鸡屎味儿。
“这只鸡是伊丽莎白女王的爱宠,身份地位绝对不比霍西城低。”
薄靳言说话间,已然抱稳了公鸡,带着乔星纯一道,去给霍深和薄月秋敬茶。
霍深的脸都快绿成油麦菜了,偏偏还不好发作。
霍西城订婚当日烂醉如泥也就算了,薄靳言这个做小叔的,居然还敢牵着乔星纯来敬酒。
而且他怀里抱着的是什么玩意儿?!
这事儿要是被媒体报道出去,霍家还做不做人了?
搞了一只公鸡充当新郎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有多封建。
“爸,阿城的新媳给您敬茶了。”
薄靳言完全无视了霍深快要喷火的双眼,反正他都已经被撤了寰宇集团执行总裁,纨绔一些也没什么关系。
更何况,霍深这人重面子。
今天这事儿,绝对没有一个媒体敢报道出去。
“把鸡放下。”
霍深双眼翻白,快速接过了乔星纯递来的茶水,语气不善地道:“行了,你回房照顾阿城去。”
“好的。”
乔星纯点了点头,赶紧转过身逃也似的跑开了。
“爸,她还没敬我妈呢。”
“住嘴!”
“怎么了?”
薄靳言抱着公鸡,勾唇笑道:“爸,你这么严肃做什么?阿城那个混账东西,今天都敢喝的这么醉,我这完全是为了给他解围。”
“我们霍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光了!”
霍深捂着胸口,另一只手紧攥着龙头拐杖,气得就差两腿一蹬直接翘辫子。
其实很多豪门世家的二代公子哥儿们,都不怎么靠谱。
稍有不顺心,就会干出很多离经叛道的事。
问题是,薄靳言身上并没有半点儿二代公子的毛病。
突然间这么折腾,霍深着实有些吃不消。
“对不起,我给爸丢人了,我回房反省。”
薄靳言随手将公鸡丢往女佣怀里,紧跟在乔星纯身后上了楼。
当然,众目睽睽之下薄靳言倒是没有出格到直接走进霍西城和乔星纯的卧室。
他睨了眼紧闭的卧室房门。
不情不愿地进了隔壁卧室。
【生气了?】
薄靳言坐在床上,单手松着领带,脸上始终挂着浅笑。
【薄靳言!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那只鸡洗了好几遍,还是臭,我先洗个澡。】
【你太过分了。】
【少骂我,我愿意让你嫁只鸡已经格外开恩了。】
薄靳言难得硬气一回,他没办法代替霍西城成为她的新郎,那也不能便宜了霍西城。
想来想去,只好找来一只鸡。
【你就适合待在黑名单里!】
乔星纯被他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隐隐作痛,拉黑他的微信后,一脚将霍西城踹下床,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她居然荒诞地和一只鸡订了婚...
天!薄靳言太过分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是铺天盖地的新闻通稿。
乔星纯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趴床上闷闷地和叶依岚吐槽着薄靳言的怪诞行径。
薄靳言冲完澡,直接顺着阳台爬了过来。
他站定在阳台的落地窗前。
静静地欣赏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还别说,穿着旗袍撅着屁股趴床上,真挺诱人。
室内,乔星纯愁得额头都快滴出了汗,“依依,你说我该怎么见人...”
“好家伙!订婚这么大的事,你都没有通知我?”
听筒的另一端,叶依岚整个人瞬间炸毛了起来,“再说了,你不是还爱着薄靳言?怎么又和霍西城订了婚?”
“这件事说来话长。”
乔星纯趴在床上,也不知道怎么跟叶依岚解释。
她背负得东西太多了。
真要说清道明,一整夜都说不完。
乔星纯还想着简要跟叶依岚概括一下,意外看到落地窗外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薄靳言。
她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扔掉了手机,起身小跑着开了阳台的门。
“你...你是顺着阳台过来的?”
“不然呢?”薄靳言绕过她,径直进了卧室,发现霍西城被推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心里总算舒服了些。
“你快走吧!一会儿要是有人进来了,我解释不清。”乔星纯紧跟在他身后,好声好气央求着他。
“我刚才是不是说过,等仪式结束后,会过来吻你。”
薄靳言倏然转过身,抬手叩住她的后脑勺,趁她没有防备,肆意地侵占蹂躏着她的唇。
“别...霍西城要是醒了,该怎么办?”乔星纯彻底怕了他,手忙脚乱地推拒着。
“你刚才躺了他的床。”
“我又没有和他同床共枕!我踢他下床了的。”
“不准。”
薄靳言霸道地搂住她的腰,一字一顿地道:“我很生气,没跟你开玩笑。”
“你生气,关我什么事...”
乔星纯的声音细若蚊蝇,怕和他争执起来,他就不仅仅是吻她而已。
可是她也忍不下这口气。
薄靳言坏了她的订婚宴,让她错过了结实在场宾客的机会。
她原本还想着能不能从在场的宾客中,认出视频里出现过的那几个人。
现在倒好,霍深嫌丢人,索性不让她下楼了。
“软软,你最好给我道个歉。不然,我真有可能...”
薄靳言话还没有说完,乔星纯就认了怂,连连摆手道:“求你了!你快走,我要被吓死了。”
“取悦我,我要是满意了,这就原路返回。”
“要是不满意,会怎么样?”乔星纯幽幽地问。
“不满意的话,那换我取悦你。”
薄靳言嫌弃地扫了眼霍西城睡过的那张床,抱着乔星纯进了卫生间,“你看镜子里的我们,多般配!”
他满意地看着镜子里乔星纯格外明艳的脸,大手则绕过她胸前,耐着性子一颗一颗地解开旗袍上的纽扣。
“别解了...”
乔星纯好怕突然有人冲进来,小声说道:“薄靳言,你别吓我。”
“忘了告诉你,同意你嫁给霍西城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不准和他同床,每晚必须陪我。”
“...他那方面不行的。”
“不可以。”
薄靳言霸道又强势地侵占了她的身体,嘴里却依旧没有半点愧疚,“好了,别提他。我来取悦你,你别怕,我让人在门外盯着,没人敢进来。”
乔星纯双手紧扶着盥洗台,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你不是人。”
“软软,你别骂我。我今天本来就在生气,你乖一点,我还能快点结束。”
“你生气是你的事,凭什么拿我的身体发泄?”
乔星纯咬着他的肩膀,一点奇怪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什么叫拿你的身体发泄?咱刚刚一起敬过茶,这订婚宴自然是要这一刻,才算得上圆满。”
“可是这是我和霍西城的订婚宴啊...”
“你别刺激我,我现在是个被老婆抛弃的可怜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真是够了...”
乔星纯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又舍不得对他说任何一句重话。
这么做,他要是能舒服一些。
就随他好了。
“薄靳言。”
“嗯?”
“是我不好,影响了你的心情。”
乔星纯是很认真地在跟他道歉,她也知道她随随便便把自己嫁给霍西城,这会让薄靳言很难接受。
但是她没有退路,只能放手一搏。
薄靳言幽幽地叹了口气,他的傻女人未免柔软过头了。
“你很好,哪里都好。”
他的动作瞬间轻缓了下来,卫生间里本就不太方便,他也该怜惜她一些。
“公鸡的事,抱歉。我受不了你和霍西城出双入对,又没办法名正言顺地站在你身边。”
“别跟我提那只鸡!”
乔星纯想到那只鸡,又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肩膀,“找只鸡和我订婚,亏你想得出来!”
“你也可以把我当鸡。”
薄靳言并不在乎自己在她心中是人还是鸡,反正在上床的时候,他就没有智商可言。
“外面好像有动静...”
乔星纯渐渐沉沦在他温柔却又绵长的攻势中,直到门外传来女佣的声音:“少奶奶,老爷让您去一趟祠堂。”
“马上!”
乔星纯扯着嗓子答应了一声,可薄靳言依旧没舍得松开她。
“薄靳言,你快停下!”
“...怎么停?”
薄靳言有些无奈,但还是不情不愿地放了人,“你自己收拾一下,我一会儿去陪你。”
“裙子湿了,都怪你!”
乔星纯也顾不得害羞,忙用纸巾擦拭着旗袍上大片的水迹。
“衣柜里有套粉色的,你先换上?穿着大红色的旗袍去祠堂,也不合适。”
“你怎么知道衣柜里有?”
“你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亲自去挑的。”
“谢谢。”乔星纯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他一直在反对她和霍西城的婚事,没想到真正到了这一天,他还是准备好了她需要的所有东西。
“晚上,来我屋里,好好谢我。”
“好。”乔星纯轻轻地点了点头。
触及他欣喜的目光,瞬间红了脸,“你快走!”
薄靳言很沉浸在她软糯的声音中,一双好看的瑞凤眼深情的不像话,“你没骗我?”
“没骗你。”
乔星纯捂着双颊,可能是在霍西城的房间做这种事给她很强烈的感官冲击以及心理冲击,她其实也不想要中途停下。
既然不想停,就晚上继续好了。
—
二十分钟后,霍家祠堂。
乔星纯跟着女佣走进去的时候,霍深,薄月秋,薄靳言已经悉数到齐。
“怎么这么久才来?”霍深抬眸,不悦地扫了眼乔星纯。
“换了套衣服,耽搁了。”
“没事换衣服做什么?。”
“穿红进祠堂,我怕不合规矩。”乔星纯低头解释着。
霍深挑不出刺,旋即又让乔星纯跪在蒲团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霍家第十三代家媳。我们霍家对女眷也没有严苛的要求,只要恪守本分就行。”
“知道了。”乔星纯点了点头。
“霍家女人决不能出轨,要是让丈夫发现失洁,出轨等行为,丈夫有权鞭笞教训你,也有权让你净身出户。”
“如果,出轨方是男人呢?”
乔星纯本该唯唯诺诺答应着,但又觉得很不公平。
凭什么把女人限得那么死,男人却可以相安无事?
“连自家男人都管不好,身为女人,你无疑是失败的。这种情况,你也该好好反省自己。”
霍深说完,又轻飘飘地补充道:“订婚当天,未婚夫醉酒不醒,你的责任比任何人都大。先跪上半个小时,我一会儿让人给你拿本经书,抄完了再起。”
“麻烦给我拿本《盂兰盆经》,今天是我和阿城大喜的日子,我寻思着也该为我爸,以及阿城的长辈们尽尽孝心。”
“......”
霍深的脸色黑得如同锅底,许多地区超度亡灵用的都是《盂兰盆经》。
乔星纯在大喜之日,无端提及《盂兰盆经》,还扬言要为霍西城的长辈尽尽孝心,这难道不是诅咒他的意思?
“爷爷,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乔星纯笑着询问着霍深,薄靳言则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她面前。
而原本该砸在乔星纯身上的的龙头拐杖,不偏不倚地砸到了薄靳言身上。
“爸,阿城的过错,何必迁怒到她身上?”薄靳言被重击了腹部,双手紧紧握着拐杖的另一端。
薄月秋吓得不敢吭声,频频看向祠堂外蠢蠢欲动的带枪保镖。
“靳言,你让开。”
霍深还想着长命百岁,被一个丫头片子给诅咒了,心里自然很不爽。
这会子,他只想着狠狠教训一顿乔星纯。
乔星纯轻轻拽着薄靳言的衣袖,示意他别挡在她面前,奈何薄靳言依旧岿然不动地杵着。
“爸,她刚进门,能有什么错处?你要是气不过,我让人把阿城扛过来,我替你打到消气为止。”
“你让开!她既然是我霍家的人,就该守我霍家的规矩!”霍深寸步不让。
“什么规矩?”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刚才是不是又在勾引你?”
“没有。”薄靳言矢口否认。
“那好,我这就让人去取那件红色旗袍,当场验货。”
霍深说话间,又找来了一个女佣,让她在祠堂列祖列宗前,扒光乔星纯,查查她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