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纯看着战寒洲故作关心的嘴脸,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大早上的她本来就不舒服。
被他这么一恶心,整个人更加不自在了。
“软软,需不需要去医院?”战寒洲忽略了她冰冷的目光,开口问道。
“我没事。”
乔星纯摇了摇头,她现在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并不是很关心。
之前她是很惜命,也会尽可能地照顾好自己。
可如果从今往后,她必须在战寒洲的摆布下麻木地活着。
那么,是生是死也便没那么重要了。
“我带你去看看吧,你这样不太对劲。”
“你不就是想要逼死我吗?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没什么大不了的。”
乔星纯一开始还记着在战寒洲面前收敛性子,最后还是没忍住。
这会子,他救她的情分也早已被他恶劣的行径消耗殆尽。
她对他除却厌恶,再无其他。
“乔星纯,谁准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战寒洲被乔星纯的话语所刺痛,整个人也变得更加尖锐。
“你既然这么不爱听我说话,干脆毒哑我算了。”
乔星纯径自走进了洗手间,“砰”的一下,关上了洗手间的房门。
她有些虚弱地靠在盥洗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一遍又一遍地用冷水冲洗着她被他亲吻过的嘴唇。
昨天晚上,身体上的不适冲散了她的其他情绪。
除了疼痛,倒是没有其他的感觉。
感受不到疼痛后,内心的屈辱感却在加倍增长。
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仿佛将她钉在了耻辱柱上。
洗手间外。
战寒洲再一次将洗手间外壁的磨砂墙面调成了透明模式。
他倒没有什么变态的偷窥癖好,就是单纯担心她的身体。
然而,看到乔星纯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嘴唇。
战寒洲的怒火瞬间飙了上来。
他想不明白他到底哪点比不上薄靳言,也想不明白乔星纯这么嫌弃他的原因。
在北城的贵女圈里。
他几乎是神一样的存在,有多少女人梦想着能够嫁给他。
乔星纯只是一个结过婚还生过孩子的二手货。
她究竟哪里来的底气敢嫌弃他?
战寒洲很想用一些卑贱的话语去羞辱她,然后再将她的骄傲碾在脚下踩得稀碎。
这一刻,他仿若忘却了乔星纯还带着病。
满脑子都在盘算着该怎么扳回一程,怎么让她伤心难过自惭形秽。
也就是在这一刻。
战寒洲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她。
诚然,他可以在危急关头奋不顾身地救她。
但是,他爱自己似乎远胜于爱她...
战寒洲蹙着眉头,将墙面恢复成原来的状态后,又兀自调整着自己的心绪。
他很受不了自己被乔星纯嫌弃这一点。
乔星纯的举动,无疑是狠狠地伤到了他的自尊和傲气。
而他本就是一个报复心极强的人。
这会子,他就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一门心思地琢磨着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报复她。
或许...
他可以在薄靳言那个傻子面前强暴她,让她在极度的屈辱中死去活来...
正当战寒洲沉浸在一个人的臆想世界之中。
乔星纯已经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她洗了很多遍的嘴唇,当然也把昨晚战寒洲触碰过的地方反反复复地搓了好几遍。
可即便这样,她总感觉他身上的烟草味依旧萦绕在她鼻前。
乔星纯抿着被她揉搓得破了皮的嘴唇,蔫蔫地坐回到了床上。
她现在的情况挺糟糕的。
稍稍一动,下面就会涌出热流。
毫不夸张地说。
流产可能都没有这么严重。
“乔星纯,我最后问你一遍,愿不愿意和我领证?”战寒洲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尽可能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乔星纯肯定是不愿意的,不过她没有明说。
她现在还在战寒洲的手里。
要是表现得太过刚强,吃亏的绝对是她自己。
“你有。”
战寒洲冷哼着,旋即又开口补充道:“你要是不愿意和我领证,也可以选择跟着我,做一个没名没分的情妇,又或者,成为一个更加低贱的床上用品。”
“有区别吗?”乔星纯说这话并不是为了故意激怒他。
她打心眼里觉得他说的这几种没什么区别。
“乔星纯,你是傻了吗?嫁给我,你就是人人艳羡的战家少奶奶。如果只是情妇,或者是床上用品,能有这样的待遇?”
“战家少奶奶的位置谁爱坐谁坐,我没兴趣。”
乔星纯想不明白战寒洲为什么总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稀罕嫁他。
当然,有一部分人确实很渴望着嫁入豪门,诸如徐莉那样的。
不过乔星纯还是相信,大部分女人更想要嫁给爱情,而不是嫁给一个有钱但自己不爱的人。
战寒洲被她噎得差点儿喘不过气。
不得不说,她气人的功底还是很厉害,三言两语,就能让他气到跳脚。
“我已经给你脸了,是你不要。”战寒洲攥着拳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冲她咆哮着。
乔星纯还是一副蔫蔫的状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问:“你又想做什么?”
战寒洲没有答话,他猛地扶着轮椅上的把手站起身,而后狠狠地将乔星纯推倒在床上。
早知道乔星纯这样不听话。
昨天晚上他就不该放过她。
他要让她在床上哭着求饶,要她跪着承受他的暴虐。
乔星纯看着雷霆震怒的战寒洲,再没有力气去反抗。
她紧紧闭上双眼,喉间发出略带哽咽的声音,“战寒洲,是你非要逼死我的。”
“死?”
战寒洲冷笑着解开了皮带,一脸嘲讽地说:“说实话你也挺不要脸的。都被人玩了多少回了,还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我还真就不信,多我一次你就会死。”
“......”
乔星纯没再说话,她的身体好像出了大问题。
血流的速度让她觉得自己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休克。
她倒是希望,她能干干净净地直面死亡。
可惜战寒洲不做人。
“乔星纯,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战寒洲很不喜欢她现在麻木且木讷的模样,他喜欢的是温柔明媚的她。
为了刺激她,又或者是为了在她脸上看到其他的神情。
他忽然恶劣地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昨晚你坐我腿上和我拥吻的视频,我一大早就给薄靳言送去了。”
“你...”乔星纯倏然瞪大了眼睛。
果然,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想不想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战寒洲总算在乔星纯脸上看到一丝情绪的波动,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乔星纯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
停顿了好几秒,才颤巍巍地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嫌你脏,愣是不乐意看。我只好让人扼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完了全过程。”
“战寒洲,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乔星纯早就濒临崩溃边缘,想到薄靳言看到录像时嫌恶的神情,她终于破防了。
“你很在意他的反应?”
战寒洲心下酸涩不已,他说了那么多刺激她的话,她全都当成了耳旁风。
一提到薄靳言,她竟承受不住了?
“你简直是个魔鬼!”乔星纯仇恨地瞪着他,整个人由于太过激动,都在隐隐地发着颤。
比起被薄靳言嫌弃厌恶,她宁可现在就死掉。
她不想被薄靳言看到她那么不堪的一面。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任何人都希望在自己爱的人面前留下最好的印象。
现在倒好。
薄靳言一定会以为她是一个轻浮且没有底线的人。
乔星纯像是失去了精气神一般。
蜷缩在床上,双手捂着因为愤怒和痛苦憋红的脸,无声痛哭着。
她原以为自己是在嚎啕大哭发泄着内心的痛苦。
但实际上,她只是张着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可能是极度压抑的情绪使得她的身体受到了影响,她好像瞬间哑了一样,哭不出来,也说不出话。
“发的什么疯?”
战寒洲看着她这副模样,理智渐渐战胜了阴毒肮脏的想法,开始有些心疼她。
乔星纯就感觉天都要塌了一样。
她痛恨自己的没用。
明明是想着来解救盛老的,结果人没救出来,她自己还陷入了这么被动的状态。
“你给我立刻停下!再发疯,我就把你扔楼下,让会所里的男人挨个把你轮了。”
战寒洲越来越烦躁,他不想要看到乔星纯崩溃破防的样子,只想要尽快让她恢复平静。
说起来,他是真的很健忘。
方才他被乔星纯揉搓清洗嘴唇的动作刺激到恨不得在她心窝子插上两刀。
转眼的功夫。
又开始捡起了情深不寿的大情种人设。
演着演着,连他自己都信了。
乔星纯没有搭理战寒洲,依旧捂着脸可怜兮兮地蜷在床上。
战寒洲等了半晌。
终于还是伸出手,试图拉开她捂着脸的双手。
轻轻一拉。
他才发现,她似乎晕死了过去。
“怎么弱成这样?”
战寒洲有些不爽,他是真的准备上了她,让她彻底臣服于他胯下。
谁知道她的身体竟弱成这样?
就好像跟纸糊的一般,随便一碰就会出大问题。
他郁闷地重新系上了皮带,而后又叫来两个女服务生,让她们尽快把乔星纯收拾干净。
她现在这副鬼样子,他是带不出门的。
他战寒洲的女人。
在外头必须光鲜亮丽。
女服务生给乔星纯清洗完身体,穿戴齐整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战先生,这位女士的情况很不好。”
“怎么说?”
“她不是在生理期,倒像是流产。”
“流产?”战寒洲愣住了,她怎么会流产?
难道是之前怀上了薄靳言的孩子?
想到这里,他更加气愤。
本想着任她自生自灭,不再管她。
二十分钟后。
他又让人将乔星纯塞进了车里,急匆匆地将她送去了简家。
之前他就听说过。
乔星纯患过重病,连医院都束手无策,最后是简家将她从鬼门关拖了回来。
想来她的身体究竟出了哪方面的问题,简家无疑是最清楚的。
—
另一边,医院病房里。
薄靳言努力地不去想录像里看到的画面,紧锣密鼓地筹谋着怎么将乔星纯救出来。
他已经顾不得盛老以及自己的病情了。
只要顺利地将乔星纯拽出魔窟,让他立刻毒发,他也毫无怨言。
陈虢站在一旁,忧心忡忡地道:“薄总,您需要好好休息。一个早上,你都吐了多少回血了?”
“暂时死不了。”
薄靳言只要一停下来,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乔星纯之前就因为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割腕自杀过。
他很担心她会因为信念的崩塌又或是其他原因再次寻短见。
其实,他虽然有着很严重的洁癖。
但他并不会因为这种不可抗力而对她生出任何的嫌弃。
换句话说。
就算她是自愿的,他也只会伤心难过。
根本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而且,薄靳言向来不是一个喜欢怨天尤人的人。
他只会怪自己没本事,没有保护好她。
薄靳言稍微停了两秒,脑海里又一次被录像里的画面所占据。
他痛苦地拍打着自己的头,却好像失去了痛感一样。
整个脑袋都钝钝的,麻木又昏沉。
病房外,简云深胡子拉碴地在和门口的保镖掰扯。
交涉了大半天。保镖依旧不肯放行。
实在没办法。
他只能扯着嗓子喊道:“薄靳言,你让我进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薄靳言听到简云深的声音。
这才抬起头,同身侧的陈虢低语道:“把他放进来。”
“薄总,这人是敌是友还不清楚。昨晚,有可能就是他出卖了太太。”
“先让他进来。”
薄靳言并不认为简云深会出卖乔星纯。
简云深对乔星纯的感情很特殊,不过不管是兄妹情,还是他藏在内心深处的爱恋。
他都不太可能对乔星纯下黑手。
简云深进来之后,就直奔薄靳言的病床,双手摁着薄靳言的肩膀,话里行间透着一丝乞求的意味,“薄靳言,你是在装傻对不对?如果你是装的,我乞求你,给我个明示,小乔的处境很不好,我没办法救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