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青羽推了推眼镜,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
“你好。”
宫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伸过来的手。
“你真的……是丁青羽?”
“这世界上应该没有第二个叫丁青羽的了。”
宫娆转头看了眼沈慕衍,悄声问道:“这就是那个滨海的营销女神,丁青羽?”
沈慕衍挑了挑眉:“你觉得我会拿一个假货来骗你吗?更何况,丁青羽本来就是沈氏的人。”
“不是吧?丁青羽不是在那个……什么什么传媒任职吗?”
“那个你说的什么什么传媒,也是沈氏旗下的。”
宫娆瞬间就闭了嘴。
伸手握住丁青羽的手:“你好,我叫宫娆。”
丁青羽收回手又推了推眼镜:“我知道,宫小姐,久仰大名。”
这句话听在宫娆的耳朵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只好讪讪的笑道:“之前那些传闻,要是听说了,也不算是久仰大名吧……”
但是丁青羽似乎没有意愿听她开玩笑:“我要继续工作了,沈总、宫小姐,二位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没有了。”
走出丁青羽的办公室的时候,宫娆还说着。
“可能这个人的工作能力是用自己的幽默细胞换来的吧。”
宫娆正准备转头去林沐川的办公室,手机就响了起来。
屏幕上面闪烁的电话号码虽然没有备注,可是她也再熟悉不过了。
宫娆看了眼沈慕衍:“是宫程胜打来的。”
沈慕衍示意她直接接起来。
不知道怎么,宫娆接起电话的瞬间心情特别的沉重。
“下午两点,清远居见。”
说完这句话,宫程胜就挂断了电话。
这下宫娆更加确定了,宫程胜找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下午我和你一起去清远居。”
宫娆蹙眉:“这样不太好吧,要是你和我一起去的话……”
“我和你一起去,又不一定要和你坐在一个包厢里。”
……
等到下午两点约定的时间,宫娆准时出现在了清远居。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宫娆点点头:“一位姓宫的先生预订的。”
“好的,请您跟我这边走。”
在宫娆上楼几分钟后,沈慕衍就跟在后面走进了清远居。
宫娆到包厢里的时候,宫程胜还没有来。
她故意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沈慕衍走过的时候,刚好透过这条缝隙看到了坐在里面喝茶的宫娆。
“就这个包厢吧。”沈慕衍在宫娆所在的包厢隔壁的房间门口停下了。
宫娆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宫程胜才姗姗来迟。
“你迟到了。”
宫娆盯着进门的宫程胜。
短短几天不见,宫程胜好像瞬间苍老了十岁。
脸上胡茬遍布,鬓边也长出了不少白发。
“没办法,刚从宫氏开完会出来。”
听到宫程胜这么说,宫娆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宫程胜去宫氏还能开什么会?无非就是股东大会罢了。
宫娆用勺子挖了一口面前的慕斯蛋糕:“这次是谁开的会。”
宫程胜面色阴鹜:“霍成骁。”
“宫程铭已经把宫氏卖掉了?”
“哎。”宫程胜叹了口气:“是啊。”
“可是……没有任何的消息放出来啊。”
“霍成骁和宫程铭谈的条件,就是不想让外界知道,霍家收购了宫氏。”
宫程胜丧恼的摸了把脸:“现在除了内部的股东,几乎是没人知道这件事情。”
“我知道了……”
宫娆能理解宫程胜现在的心情。
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眼看着就能把宫程铭从位子上拉下来了。
现在功亏一篑。
不仅没有让宫程铭倒台,甚至连一点点实质性的损失都没有了。
虽然宫程胜在秦慧欣的身上捞了不少钱,但是之后他在公司里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了。
宫程胜在包厢里面没坐多久就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给宫娆放下一句话:“大侄女,今天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自己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我们就各安天命吧。”
等到宫程胜走了有一会儿,宫娆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虽然论起阴险狡诈,宫程胜并不比宫程铭差,但是至少他从来没有想法设法的害过她。
那一瞬间,宫娆竟然觉得宫程胜有些可怜。
又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宫娆才起身去隔壁找沈慕衍。
而沈慕衍也已经点了一大桌子菜等着她了。
“事情已经定下来了?”
沈慕衍给宫娆倒了一杯茶。
宫娆颓然的点点头:“之后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慕衍轻笑一声:“我都还没开始发愁,你愁什么?”
“你有什么可发愁的。”宫娆往嘴里送了一筷子菜。
中午就没吃饭,她都要饿死了。
“你以为霍家为什么要来滨海,又为什么要买下宫氏?”
“还不是因为盯上了沈氏。”
沈慕衍说的云淡风轻的,好像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之前在霍成骁出现在宴会上的时候,沈慕衍就说过这件事情——
“可是霍家在南港,沈家再滨海,再怎么盯,这手也伸的太长了。”
沈慕衍淡淡道:“一个企业永远都不可能拘泥于一个地区。”
“滨海的生意市场只有那么大,还有不少的本土企业争着抢着要分一杯羹,想要让企业能持续的发展下去,就只能拓宽市场。”
沈慕衍放下筷子,微微垂眸。
“沈家的手伸到了霍家的蛋糕上,霍家自然是不愿意的。”
宫娆继续问道:“可是那样的话,交换市场不就可以了?一定要这样拼个你死我活的吗?”
沈慕衍突然低头笑出了声。
“普通的企业为了发展和生存,当然愿意交换市场,求同存异。”
“但是霍氏不是,他们想要的就是一家独大。”
“像是霍家这样的世家大族,内部的利益关系盘根错节,满足了一拨人的需求,肯定就满足不了另一拨人,就像是无底洞,永远都不可能填的满的。”
宫娆听得也没有心思再吃饭了:“那难不成就只能这么被动吗?”
“我从来不是被动的人。”
“既然霍家已经把野心摆在了明面上,那我也就不怕和他们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