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锋锐的剑锋从地底下透出。
斜着刺向肖长天的腹部,剑尖上透着绿莹莹的光芒,一看便是淬着剧毒。
肖长天怀中双手抱着骨灰盒,身形一侧,抬脚重重一踏。
自他脚下而起,地面龟裂,一道黑影从地底下钻出,陀螺一般半空中旋转。
这道身影十分矮小,看上去怕是连常人的胸口都不到。他的手中,反手握着一把短剑,站定在肖长天前方十几米处。
“东瀛忍者?谁给你们的胆子,也敢来掺和我大夏的事情!”
肖长天眸子变冷,这忍者也不搭话,脚下一踩,灰尘四溢。他的身影倏忽之间,消失不见。
一个刹那,他便出现在了肖长天身下。手里剑,反手划向他的腹部。
肖长天双手端着骨灰盒,犹然未动。但他的气息,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
只见,他眸子里精光四射,竟是浑然不动的任凭刀身划在身上。
黑衣忍者眼神大变,他的刀锋仿佛是划在了钢铁之上,刀锋完全没有办法透入。更加可怕的是,肖长天的脚已经踢向了他的腿弯!
他心中极度的恐惧升起,他手中的刀锋也是百炼精钢,切金断玉不在话下,怎么会连人-体都切不进去?而且,这一脚踢出的时机,正是他换气的空档,眼睛看得到,身体完全反应不过来。
“区区金刚不坏?算的了什么。”肖长天呢喃着,仿佛在对谁做出了回答。
黑衣忍者同样修行多年,知道这一刻是他生平所遇最大危机,也是拿出浑身解数。他浑身气血此时全部涌向腿部,同时手中刀锋斜着向上刺向肖长天眼睛。
“无谓的挣扎。”肖长天冷漠的声音响起,他的脚比剑快,所以他不需要躲。
砰!
矮子变得更矮,因为他的腿被直接踢断。但外层骨肉,没有丝毫破损,只是整个人跪倒在地。
“你的命很大,今天我不破杀戒,不沾血腥。”肖长天说道:“要阻拦我,让你们的忍者之神来试一试。他若打通生死之桥,破解生死之谜,踏入禁忌领域,才配得上阻拦我的路。”
神级便是站在生死之桥前,若能破解生死的奥秘,走过生死之桥。便能踏入传说中的禁忌领域,修行古籍才会记载的神通!
神级,人之巅也!
禁忌,仙之始也!
朱雀站在远处望着这边发生的事情,嘴角流露出笑意。她眼看着肖长天从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短短时间成长为半只脚踩在生死之桥上的传奇。
不,应该说,当年离开四境的时候,龙神肖长天就已经有了这般境界。当年以一敌六,虽然大家都拼了命,但绝对主力,依旧是龙神!
今时今日,他到底是什么境界,朱雀也不知晓了。
肖长天抖了一下衣服,继续踏步向前。他的怀里,依旧双手端正的抱着骨灰盒,走在一家人的最前方。
“父亲,这个家我来守护。今日,我便为你讨一个荣耀,讨一个公道。”
青砖、红墙、绿瓦。翠柳、庭院、池塘。一个老人,悠哉坐躺椅子上。
秦星渊,两任帝师。
也是当今王后的老师。
此时,当今王后正在一旁,烧水煮茶。
“老师是天下无双的棋手,对于秦城这一局棋,您怎么看呢?”王后跪坐在垫子上,娇美的身材显露。可惜,此地并无人欣赏。
老人微微眯着眼睛,平静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后悔。”
王后侧过身,将茶杯递了过去,眼神中带着疑惑。
“老师也有后悔的事情吗?”王后开口问道。
“有,不止一件。其中最后悔的,是不该让你成为王后。”老人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你的帝王术,用错了地方。”
王后微微一怔,俯首于地。帝王术,这个描述她担不住。
眼前的老人,是天下为数不多能够将她从王后位置上赶下去,丢到冷宫里的人物。帝王术描述一个王后,是杀人之言语,好在此地无第三人。
“喜欢下棋的人,往往都认为自己是最顶尖的棋手。”老人抬了抬杆,道:“其中大多数,却也是别人的棋子。”
王后反应极快,问道:“有人在利用我?可这件事情,是我自己想做的。”
老人露出笑容,手中鱼竿一收,道:“鱼,上钩了!好大一条鱼,可惜了,它只是想吃一点鱼饵。”
他又接着说道:“我当年给你们上课的时候,说过。一个人的行为、选择脱离不了他所处的局势。让你做出选择,改变你的‘势’,一样可以做到。肖长天,四境之王,他的一举一动,本就饱受关注。”
“他能破局吗?这一局,可还有疏漏之处?”王后再问。
“他的棋局,牵扯的是整个天下。”
“没有完美的局,没有不可破的局,这是一场精妙绝伦的局,我也很期待。”
老人把鱼扔回了池塘,收了鱼竿,也没管坐在原地凝思的王后。起身慢慢的走回了屋子里。
王后依旧坐在池塘旁,她秀美的额头慢慢皱起。对于秦城的谋划,是错误的吗?可肖长天的势力太大了,他若有反心,偌大一个燕京连反制的人都没有。
对于整个大夏来说,他是栋梁。对于皇家来说,他是最大的不稳定。
如果肖长天支持某个皇子,连元首也未必有能力阻拦。
这样的人,不应该存在。更何况,她并没与亲自出手,只是在原有的局势里,推波助澜。
王后的眼睛陡然间睁大,原有的局势?
不知不觉,她也成了诸多想要斩杀肖长天的势力之一?
不知不觉,秦城、滇南、燕京已经有数不清的势力想看到肖长天倒下。这已经不是阴谋诡计,而是成为了惶惶然之大势所趋!
秦师说过,天下唯不可挡者,便是惶惶然之大势。阴谋可破,阳谋无敌。
算计肖长天这件事情上,无论起源如何,眼下此刻,都成为了大势。
棋手是谁?
王后再次失色。
她扭头,看向屋内。
老师,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