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的话,仿佛石子落在平静的水塘中。
现场,本来静谧的环境如同煮沸的开水一般。
什么情况!
这一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帝王心术,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可现在大夏举世无敌,龙神并不是不可失去。
“元首,您不可如此委屈自己。”典律长满面悲容,大声喊道:“我大夏疆土广阔,难道缺了他,就没有人能够拓土开疆了吗?”
元首怒斥道:“我不能因为一个逆子,让有功于社稷的大将心寒,更不能让辛苦戍守四境的将士们心寒!”
肖长天坐在椅子上,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听着元首不停的慷慨激昂的陈词,嘴角逐渐露出不屑。
“好了,散会!”元首大踏步离去。
众人离场之时,全都是神情莫名的看着肖长天。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搞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元首忽然就变了一副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
皇城之中,穿着一身素白衣服的绝美王后,表情狰狞的看着元首。
她不能够忍受,她的丈夫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放过了这件事情。找到这样一个能把龙神拉下马的机会,并不多!
元首坐在椅子上,狠狠的抓着把手,反问道:“是谁允许你用我的儿子作为条件的?谁允许的!”
王后面色一白,踉跄的连续退了几步。
元首的面色逐渐沉稳下来,冷声说道:“你以为我不想抓住这个机会?把这个最大的威胁干掉?你以为我就不想为老三报仇雪恨?”
他怒气冲冲的将整个桌面的杯子全部砸掉,吼道:“老师他早就预测到了一切,可是他看着我出丑,没有半点提示!”
元首整个人显得非常的癫狂,他横扫掉桌面上全部的东西,把屋子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随后,他用力的按住王后的肩膀,一字一顿的说道:“东、西、北三路人马全部调动对外出击,南部也和何丰都有了接触摩擦。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敢杀他?他今天死,四境明天必乱!大夏是不是华夏的国土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是我们的了!”
四境如此有配合的调兵遣将,如果说这里面没有肖长天的影子,这句话没人会相信。
王后不敢置信的说道:“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用这样的方式自保?”
发动战争以自保,这是在向元首展示肌肉,展示他的军令如山!
这样的挑衅,甚至比杀了皇子还要过分,还要更加让元首不能够容忍。
元首摇了摇头,颓然说道:“自保?梅老不出手,肖长天一心想走,整个燕京谁有把握留下他?我总不能,调动重武器,对燕京进行无差别打击吧?”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后依旧一片错愕。
这其中的博弈,有点超乎了她的理解。
“肖长天早就知道挖坟这件事情不这么简单,他也知道归宗很有可能会受到伏击。甚至这些人能够这么轻松顺利的进入到秦城,都是他的安排。”元首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
他继续说道:
“四境之外,神级高手本就不多。这些人进了大夏,就像是进了一张网一样,他们的脚步都被绊住,或者说是被分割开。那么,四境大军向外的时候,抵抗力就弱了很多。”
元首闭上眼睛,说道:“他在兵行险着,因为这种情况下,连我都想不到四境的将士真的会动,敌人大概也是想不到的。”
难怪今天肖长天从头到尾这般配合,显得这么软弱可欺。面对典律长等人的指责,他只是口头上回应了一下而已。
典律长离开会议室以后,隐秘的到了一间作为了二环边上,隐秘的小院中。
“先生,难道这一次还是不能把他弄下来吗?”典律长站在院落中。
整个院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氛围,其中的植物看上去早就没了生机,显出一副灰黑枯败的模样。屋子的正堂上,只有一个高椅,身后挂着诸多黑色画像。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色唐装的中年人。
他的手上,盘着一串黑色的珠子。
“四境齐动,举世大战便是一触即发。整个大夏,眼下谁死,都不能死他。”中年人转动着手中的珠子,阴恻恻的笑道:“这一招应对,是用出了王牌。我的弟子里,他不仅是修为过人,这一份谋算天下的布局能力,也是无双无对。”
鬼医,郑梦机!
这个号称能够逆转阴阳,转死还生的传奇人物。
他竟然就住在燕京城内,这样一个略显低调的小院子里。
“机不可失啊,这次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典律长缓缓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先生,我们真的就什么都不做了吗?”
“以他的功绩,就算是真的叛国,也未必不能留下一条性命。唯有这次,所有人都想看着他死,他才真的有可能死啊。”典律长忍不住,又追加道。
“棋子,要有做好棋子的觉悟。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我希望他现在去死了?”郑梦机淡淡的说道:“他可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典律长一脸茫然,问道:“那先生之前,让我做的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
郑梦机哈哈大笑道:“为了什么,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四境大军齐动,这是我,元首或者那几个老东西都做不动的事情。今天,应该定为元年元月元日,以纪念大夏定鼎天下的开端。”
他手中的珠子越转越快,仰头看着并不常见的十月落雪,呢喃着说道:“梅,冬天才能开花。”
他粘住一枚雪花,落在掌心中,恰恰好好,是一朵梅花的形状。
这雪花也怪,落在郑梦机手中以后,竟然没有化成水。
郑梦机缓缓的将手掌收拢,吩咐道:“退下吧,肖长天的事情你不必夺管。”
而此时,肖长天也在见一个人。准确的是说,是两个人。
一个是将他接到燕京,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青年。另一个,是一手调-教出多代元首的老人,秦星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