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循着声音看去,只见说话之人站在船头,长相普通,很瘦,面色阴柔苍白,穿着一身名贵的紫色长袍,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抢的。
他的眼神里,藏着一股草菅人命的狠辣劲。
很显然,他就是头!
李墨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杀机,但很快隐藏,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诸位,敢问是渭东一带那个山头的好汉?”他佯装路人问道。
阴柔男看向李墨,淡淡道:“既然知道我们的来历,你不怕我们?”
“我有你们的令牌,该交的钱我已经交过了。”说着,李墨平静的拿出司徒薇给的令牌。
令牌一出,顿时,明显水盗们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似乎不再那么有攻击性。
李三等人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阴柔男嗤笑一声:“你们拿着南峰的令牌来过我猛子湾的路,是不是有点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南峰,猛子湾?
李三迅速低声解释:“陛下,南峰就是崔三娘的山头,猛子湾应该是其他水盗,大雾封天,咱们可能走出入口了。”
李墨点点头,脑中灵光一闪,吓唬道。
“你们渭河的钱不都是统一收的么?崔三娘允许我们通行,亲自给的令牌,你这么拦路,还砸了我们的船,就不怕崔三娘怪罪?!”他直接搬崔三娘压人,反正又没人知道。
许多水盗听到崔三娘亲自给的令牌,面色当即有些忌惮。
“哼!”阴柔男冷哼,却满脸不爽。
“臭小子,你少拿崔三娘来压我!”
“你的钱是南峰收的,我猛子湾可没见一个子儿,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拿出买路财,否则老子现在让你们全部到河里喂鱼!”他逐渐狠辣,即便穿的再得体,再爱干净,也掩饰不住他身上的腥臭味。
呼哧!!
一瞬间,几十把武器对准了李墨等人。
四面八方的水盗凶神恶煞,让河面变的极为压抑,洪泰险些忍不住动手,但被李墨阻止了。
“那阁下这么说,就是没得谈了?”李墨挑眉,临危不乱,暗自思考脱身办法。
“你说呢?”阴柔男阴邪一笑,极具威胁,而后看了一眼船舱:“当然,没有钱也可以,把你们船上的女人交出来,十天后,我还给你!”
顿时,水盗们发出哄笑:“哈哈哈!”
十天后,还回去的都是光着的尸体了!
李墨的双眸一寒,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种人渣。
“女人我没有,钱倒是有不少。”说着,他直接掏出一袋子金豆子,这都是前不久抄家抄的,他本说将二十五万两还给兰妃。
兰妃死活不要,说是让李墨拿着,平日里赏赐大臣什么的兜里需要钱。
一瞬间,所有水盗的眼睛都红了!
闪闪发光的金子,整整一袋,这收入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顶他们干一个月了!
李三脸色大变,暗道不好,水盗见了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陛下为什么要故意拿出来?
“拿来!”阴柔男伸手,眼神尽显火热和丧心病狂,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出来。
李墨淡定,将一袋金豆子托起:“钱就在这,不过都是孝敬崔三娘的,如果阁下非要要,那你就来拿。”
一瞬间,水盗们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
“你!”阴柔男怒了,死死盯着李墨。
李墨和其对视,剑拔弩张,仿佛大战一触即发。
阴柔男怒不可遏,明明心急如焚的想要金豆子,却又迟迟不敢上前抢夺金袋子。
李墨平静,心中清楚,崔三娘的名头肯定是能压住这帮人的。
良久。
阴柔男咬牙捏拳,重重冷哼,咬牙切齿:“哼,小子,算你有种,钱我不要了!”
呼!
众人长舒一口大气。
但下一秒,阴柔男话锋一转,满脸都是对李墨的不爽和冷意:“但老子要确定你们的身份,所以跟我们走一趟吧!”
封老李三等人再次蹙眉。
“去哪?”李墨道。
阴柔男冷笑:“当然是去见崔三娘!”
“你还不知道吧,她就在猛子湾,和各路当家的召开大会。”
“小子,你千万不要让我知道你在撒谎,如果让我知道你是在诈我,我会用刀一点一点的剥开你的脑袋,让野狗将你吃的只剩下骨头!”
他一字一句,阴狠无比。
顿时,封老,李三等人震惊,心里咯噔一声,崔三娘就在这里?
那么不就被直接揭穿了吗?
但李墨却没有慌,而是眼睛猛的一亮!
崔三娘在渭河水盗一带有着领头羊的地位,要查当年的税款消失案,肯定绕不开这个女人,如果崔三娘在这里,阴柔男带自己过去,那不还更省力了么?要知道这么大,这么复杂的渭河之东,没有人带路,要找到崔三娘可是难如登天!
虽然危险,但收益也是很大的!
“好啊,正好这大雾封天,我还迷路了呢,就请阁下带路吧。”李墨一口应下,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哼!”
“带他们上船!”阴柔男冷哼,眼中毫不掩饰杀机。
“陛下,这……”李三急眼。
李墨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不是说要将那女人绑回去给朕当小妾么?怎么,怕了?”
李三欲哭无泪,心想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那可是各大水盗云集的大会,这去了,不是自投罗网吗?
而且那水甲崔三娘什么人物,自己绑的了?
但事以至此,如若不去阴柔男这帮水盗肯定不会罢休,所有人也好跟着李墨一起闯入龙潭虎穴。
上船不久后,原本的那艘小船彻底的沉入了河底,水盗们上前要绑住李墨等人的手脚,并且收走刀剑。
封老,洪泰当然不愿意,但在李墨的示意下,所有人照做,自愿成为了俘虏。
一条条斑驳的小船,快速的消失在了薄雾的深处。
李墨想要记住路线,却完全办不到,因为雾气实在太大,并且这渭河东边的地势太过复杂,比山路十八弯还要十八弯!
最终,他只能无奈放弃。
也不知道行驶了多久,但至少也有数个时辰,临近晌午,雾气终于消减一些,只见四周满是水湾和芦苇荡。
芦苇比人都高,无人问津,仿佛是无主之地,一座座绵延的大山横断水流,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湾,极其险峻。
军队进来,只能碰壁!
“到了,下去!”阴柔男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