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时,皎洁的明月悬挂苍穹,整个京城寂静无声,只有野猫还在巷子深处游荡。
马车停靠在了怡红院的后门。
“到了,回去吧。”
“以后没人保护,少出京城,毕竟你这么娇滴滴的大姑娘,谁看了都惦记。”李墨打趣道。
红桃闻言,略微有一丝不舍,她多么希望这一路能再久一点,这样就能和李墨待的更久。
而后她在马车中突然跪下!
“陛下,民女多谢您的大恩,若今夜没有您,红桃下场恐怕凄凉。”
说着,她无比认真的就要磕头。
李墨连忙扶起,居高临下,难免透过衣襟隐约看到一条雪白的沟壑,顿时搞的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咳咳,那啥,不用,举手之劳嘛,毕竟上次你也帮了朕!”
红桃只能站了起来,看着李墨英武贵气的脸庞,她有一丝不可置信,没想到李墨竟是皇帝!
她本想邀请李墨进去坐坐,但一想自己那地方是什么地方,陛下又是什么人物,她顿时打消了这个想法。
“总之,多谢陛下。”
李墨笑了笑:“回去吧。”
狭窄幽暗的马车内,四目相对,这一刻,红桃已经分不清是感谢,还是情愫了。
她鼓起勇气,咬唇道:“陛下,我……我在这里只是弹琴卖唱,但您若是愿意来,红桃愿,愿意陪您。”
她自知配不上李墨,所以只敢这样说,一双流转光芒的眸子希冀看向李墨。
李墨二世为人,怎么可能听不懂那个陪是什么意思。
这相当于是一众示好了。
打心眼里说,他从来没有瞧不起红桃的出身和背景,毕竟人无完人,再说那些名门闺秀红杏出墙的也不少,身份和背景从来就不是判定一个人人品的标准。
但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他对于红桃没有那种男女之情。
所以他只能装傻,打趣道:“好,下次有机会,一定请红桃姑娘弹奏一曲,到时候你可不要收朕的钱啊!”
看似接受,实则婉拒。
红桃又怎么能听不出来,顿时一双眸子黯淡下去。
月光下她的脸蛋颇为白 皙,像是瓷器,虽然比不上魏音这等美人,但她也绝对算姿色上佳了,只不过因为出身怡红院,导致她的眉眼始终有些自卑。
特别是此刻被婉拒,她紧抿着颤抖的嘴唇,脸逐渐有些苍白。
有些尴尬,也有些难受,眼泪在眸子中打转,但很快又强挤出一抹笑容。
“一定!”
“那陛下,红桃先告退,您早些回去休息。”她故作没什么。
李墨有些不忍,但没有办法,自己表现出什么,会害的她苦等,便点了点头。
红桃怕绷不住眼泪,逃一样的离开了。
她本以为李墨亲自护送她回来,或许有一些男女之意在里面,但没想到终究是她多想了。
她不怪李墨,丝毫不怪,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正常男人都不敢碰的女人,她只是恨,恨自己为什么命不好一点,否则也不用被父亲卖到这些地方来。
李墨欲言又止,最终目送她消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唉。”
“回去吧。”他冲外面道。
封老点头:“是!”
等回到皇宫,已经很晚很晚了。
李墨并不打算休息,准备亲自前往天牢,提审宋老爷,也就是宋汇这个老东西!
但人刚回皇宫,就看到了后宫朱门前苦苦等待的兰妃。
她一身宫装,挑着莲花灯,不顾下人劝说,一直等在哪里。
只要他外出,她都会等待。
李墨的心一下子就碎了,这或许就是万家灯火,有一盏为自己而留的魅力吧。
“李三,洪泰,你二人代朕去天牢,明日天亮之前,让那个老东西将所有参与阻止青苗法的名单交出来!”
“朕不要苍蝇,只打老虎,明白么?”他眼神犀利。
“是!”李三,洪泰同时抱拳,眼睛冒光,似乎审问这些败类,他们很兴奋。
交待完,李墨就朝江兰冲了过去。
“娘娘,你看,那是陛下吧?”小月惊呼,有些惊喜,她本可以当个婕妤,但她不愿意,死活要跟着江兰。
江兰有些疲惫的丹凤眼猛的来了精神。
喜出望外的惊呼:“陛下!”
砰!
李墨冲刺而来,将人整个抱起。
“啊!”江兰惊呼一声,花容失色,而后整个人旋转起来,流光溢彩的宫装雍容华贵。
“陛下,放臣妾下来。”她有些怕。
“哈哈哈!”李墨大笑:“不放!”
说着,他将人扛着走。
江兰母仪天下的仪态瞬间就没了,面红耳赤,但天生温柔的她又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只能着急小声:“陛下,这么多人看着,您先将臣妾放下来,求求你了。”
“求,怎么求?”李墨大笑。
江兰那叫一个无地自容,她感觉再说话,李墨能把两个人房里的那些事全给说出来。
一旁的宫女们纷纷忍俊不禁,脸红着退远一点。
砰!
西宫的门被重重合上。
“陛下,别,您等等。”
“陛下,唔……”
“爱妃,盘起来,头发盘起来!”
……
次日。
李墨睡了一个懒觉,头一次没去早朝,但而今的朝堂,就算他不去,日常轮转也是没问题的。
加上李墨是因为公务,忙到下半夜,这让魏训这些谏臣都没有说什么。
他缓缓醒来,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扯着嗓子:“兰儿,兰儿!!”
声音巨大。
江兰提着宫装,莲足快步跑来:“陛下,臣妾在呢,臣妾在呢。”
“水。”李墨跟个大老爷似的。
江兰立刻就去做,生怕拿慢了,让自己男人口渴了,对他可谓是百般照顾,将古代女人的贤良淑德表现到了极致。
咕噜,咕噜!!
李墨狂灌一大杯水,江兰替他擦拭嘴角。
“恩?”
“你今天穿的怎么这么素?”李墨诧异,只见她今日就是一身如意缎绣长裙,略施粉黛,发髻盘着玉簪,和往日的正式宫装差距很大,像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少夫人。
她是西宫娘娘,按照规矩,她每天都要穿的很繁琐的。
江兰顿时哭笑不得,鹅蛋脸微红,略微幽怨:“陛下,您来一次,就扯烂臣妾一件宫装,那些都是手工缝线的,缝好需要时间。”
“这下,臣妾都没得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