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了恬静淡然,没有了才女的稳重,有的是只是关心。
李墨哭笑不得,见这时候大批的隐龙卫已经追了上来,展开合围,他也没有强撑,进了染布房的厅堂。
“……”
一炷香后,大雨依旧倾盆。
不过局面已经彻底稳定下来,黑衣杀手死了一半,重伤一半,全部被镇压,隐龙卫,羽林卫云集而来。
厅堂内,灯火通明。
赤着上半身的李墨坐在太师椅上,虽然没有刀剑伤,但浑身淤青,需要好一段时间才能消。
魏音一边抹眼泪,一边给他上药,心疼不已:“对不起……”
李墨笑道:“又不会死,就一点皮肉伤而已,你不必自责。”
魏音闻言,更加内疚。
李墨见上药上的差不多了,起身穿上衣服,帮她擦了擦杏仁大眼的泪水:“他们是为了报复朕,说到底是朕将你卷了进来。”
“可不是我,陛下也不会这样。”魏音咬唇,杏仁大眼流动着光泽和水雾,又要落泪,她绝对不是一个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女人,但实在是心疼,内疚。
李墨笑着拍了拍她的香肩:”咱们是朋友嘛!”
“来,将这个收好,朕现在让人送你回去,已经很晚了,你老爹估计等急眼了,朕也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他拿出了玉镯。
魏音接过,这是她刚刚趁机故意扔在外面的,没想到却让李墨受了这么重的伤,一想到这里,她就后悔。
轻蹙眉头:“陛下,可你受伤了,你得回去养伤。”
“放心吧,朕会的。”李墨笑道,梨花带雨的她也那么好看。
魏音点点头,欲言又止,杏仁大眼看了一眼他,不再多说什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她虽很不想离开,但她是个明事理的女人,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再待下去。
有隐龙卫护送她离开,她不断回头,似乎担心李墨。
李墨目送,冲她笑了笑。
等人彻底消失后,他才忍不住咧嘴,倒吸冷气,背部传来钻心的疼。
“陛下!”封老担心上前。
“要不要立刻回去,通知御医?”
一旁的隐龙卫,羽林卫们眼神也担心,已经做好被兰妃娘娘追责的准备了。
“不用,封锁消息,不要让别人知道朕受伤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消息泄露,反而会让整个科举变的人心惶惶。”李墨沉声,一切以大局为重。
“好吧……”封老只好答应。
紧接着,李墨的目光落在了大雨倾盆的院落里,哪里一声声惨叫正在发出。
大雨中,十几个俘虏全部一字排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洪泰脸色凶狠,手持木棍,正在审讯。
“说不说?!”
“说不说!”
“敢打伤陛下,找死的东西!”
他怒吼,砰!
一棍子,直接砸断了一个杀手的腿。
“啊!!”高亢的惨叫划破夜色,让这名杀手直接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不,不要打了,求求你,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啊!”俘虏哀嚎。
“不知道你们还敢自称是东贵党的人?还敢对陛下动手!”洪泰炸吼,又是一棍子,直接敲死一个,他可不管那么多,他就是个莽夫,护主的莽夫。
剩下的杀手俘虏见状,肝胆俱裂,疯狂后退,他们快要哭了,他们也不知道李墨是皇帝啊,否则早就跑了!
就在洪泰又要打杀的时候,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洪泰回头,凶狠的脸色瞬间一变,弯腰道:“陛下!”
“审讯的怎么样了?”李墨眯眼,封老在后面为其撑伞。
“陛下,这帮王八蛋拒不交代,您先回去养伤,卑职找人去刑部拿刑具,天亮之前,我一定让他们不开口!”洪泰恶狠狠说道。
听到这话,那些杀手彻底吓崩溃,刑部的刑具,用过的已经死了,没用过的也听说过,老虎凳,锁骨勾,铁梨花……
那一样,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不,不要啊!”他们惨叫哀嚎,宁愿死的痛快点。
洪泰又要动手,李墨伸手阻止,再打下去,全都死了,找谁问话?
他看了一眼俘虏们,淡淡道:“你们只是从犯,如果交代有用消息,朕可以网开一面,留你们一条命。”
“但如果不交代,那朕手下的怒火,朕就不管了。”
闻言,杀手们在大雨中一颤,立刻就有人说话。
“陛下,我们是东贵党的人,我们确实是,但我们只是打手啊,上面的人说话,我们就要办事,上面的人究竟是谁,我们是不知道的!”
“没错,我们真的交代不出来啊!”他们快要哭了。
李墨蹙眉,看他们的样子不像说谎。
“那你们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到此话,他们浑身毛骨悚然。
“不!”
“陛下,我知道,我知道一个重大消息!”
“我上报,我上报!”一名俘虏语无伦次,实在是怕了,心里防线崩塌。
“我听说,我听说明日科举的考题已经被泄露,上面的人买通了一些考官,要进行舞弊!”
此言一出,犹如一声惊雷原地炸响,舞弊?!
所有人震惊,眼睛睁大,不可思议!
“不可能!”
“陛下,科举考题现在都锁在皇宫,由卫队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怎么可能泄露?”宋煜大喊,急了眼。
这要是泄露,他这个羽林卫大将军就是第一责任人。
“真的,是真的,我亲口听老大说的,好,好像是他们买通了弘文馆的学士,知道的考题!”杀手颤抖大喊,就差没有发毒誓。
闻言,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弘文馆?
那就是福尧大学士的人?多半还是科举的考官啊……
东贵党,可谓手眼通天,胆大包天啊!
大雨激荡,夜色如墨。
油纸伞下的李墨深吸一口气,紧捏的拳头作响,指关节都在泛白,内心的怒火可想而知!
这些狗东西吃他的饭,还要砸他的锅!居然敢泄露考题!!
要知道科举并不是只召一两个人,而是数百个,除了状元,榜眼,探花这些名列前茅者,一般过了第一轮,加上有人运作,基本上都能成为中流官员,再不济,也能去一些地方当个九品父母官!
如果大面积的舞弊,那科举还有什么意义?无非是他们东贵党的一场游戏!
“知不知道具体买通了弘文馆的谁?又有那些人已经得知了初试的考题?”李墨压制着内心的汹涌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