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会后。
“报!”
“陛下,刚刚得到消息,没来的人是薛仪,他留下了一封信,说是要退出科举,然后人就不见了!”
此言一出,全场震动,百官哗然。
赵岳,魏训等人震惊,退考?
这可是此次科举最为炙手可热的考生,而且昨夜陛下已经表达了大喜之意,不是状元,就是榜眼,怎么突然退考了?
肖广这四个有机会参加殿试的人,更是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去。
“你说什么?”李墨蹙眉,直接站了起来。
“陛下,千真万确,信在这里!”太监颤抖,双手封上。
李墨一把夺过,只见里面只有简短了一句话“科举无趣,薛某退出!”
这八个字一念出来,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放肆!”
“这个薛仪,太过放肆,太过目中无人!”
“陛下,即刻捉拿此人归案,胆敢蔑视朝廷,蔑视陛下,理当诛杀九族!”
“没错!”
一时间,大骂声四起,大有一副墙倒众人推的样子,要知道在此之前薛仪可是大热人选,许多官员都想拉拢。
“闭嘴!!”李墨大吼,第一反应就觉得有问题,加上针对薛仪的全是一帮士族背景的大臣,他就更不可能轻信了。
声音震耳欲聋,顿时,叫嚷着想要给事情定性的那些大臣们被吼的狗血淋头,退了回去。
就在这时候,一身灰衣的肖广蹙眉,硬着头皮走出来。
“陛下,小人和薛仪认识,以我的了解,薛仪不会退考,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他仗义执言。
谁都不敢说话,但他却站了出来。
李墨看了一眼肖广,上次也是他,品行和学识都不错,值得一用。
“你看看,这是不是他的字迹?”李墨当然也怀疑,一个科举状元的大热门,在进入殿试后退考,这不是开玩笑吗?
肖广迅速小心翼翼接过,然后和其他三人一起观察,而后脸色微微尴尬:“陛下,这的确是薛兄的笔迹。”
“但……”
“但什么但,此人蔑视陛下,毫无尊卑,竟然还敢退考,我看,这样的人就不配进入殿试!”苏阳低喝,盛气凌人。
“没错!”一时间,士族背景的那些大臣忍不住又开始落井下石,对寒门大肆打压。
肖广几人脸色难看,虽然不相信是薛仪留下的,但确实这事,有点说不过去了,杀头都可以!
见状,李墨眸子闪过一丝冷色,这个苏阳还没有做官呢,就开始打压异己了!
但他没有发作,只是给了封老一个眼神,待在角落的封老心领神会,立刻消失在大殿上。
李墨不信,不信一个能写出青苗法的读书人,能是如此目中无人,游戏科举的人!
他估计,东贵党可能又出手了!
前面两次的抓捕,没能抓住他们的骨干!
见李墨不表态,苏阳眼神不满,竟再次拱手上前,颇有咄咄逼人之势,不想给薛仪最大的竞争对手机会。
“陛下,小人认为,革除薛仪此次参考排名,方能杀一儆百!”
“此人乃乡野出身,不识礼数,放下如此狂言,若陛下不处理,如何服众?”
语气里,有着裹挟的意思。
李墨的目光彻底闪过一丝厌恶,第一次上朝就敢教自己这个皇帝做事,特么的果然是士族出身,真是一个德行,真以为谁都要听他们的!
“朕让你说话了吗?!”他陡然大吼,声如滚雷。
啪!
反手一耳光,狠狠抽在了苏阳的脸上,他惨叫一声,发冠跌落,直接倒地,脸迅速红肿了起来。
顿时,整个金銮大殿震怖,瞠目结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霎时间,气氛进入冰点,鸦雀无声。
“陛下……你……”苏阳捂住红肿的脸,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墨,在他看来,李墨不给僧面,也要给士族的佛面,怎敢打自己?
赵岳,孟仲等看客冷笑,这小子打错算盘了,陛下会惧士族?
“哼,你还没封官呢,想要教朕做事,你配吗?!”李墨大喝,声音震荡。
这话可以说是很重了,警告意味十足!
整个士族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知道李墨水要表达的意思,虽然不服,但不敢说什么。
见四周也没人帮自己说话,苏阳屈辱极了!
“是,陛下,小人多嘴了,还请陛下宽恕!”他咬牙,面红耳赤,脸上火辣辣的疼远远比不上精神的屈辱,低头的瞬间眼中闪过了怨恨。
这一巴掌,他记住了!
李墨自然看出了他的表里不一,心有怨恨,但他不在乎,他也没打算用这心术不正的小子。
“哼,今日殿试暂时取消,你们几个,暂时都不要出宫,散了!”他转身离去,霸气无匹。
“是!”
群臣大喝,纷纷跪拜,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士族再强,可这毕竟是陛下的京城,你苏阳惹陛下不高兴照样扇你!
而苏阳等士族出身的人脸色更加难看,薛仪退考,竟引得陛下取消殿试,这是什么预兆?难道薛仪已经内定是状元了?那可是户部尚书的位置啊!!
“不行,绝对不能让薛仪这个混蛋再次出现!”苏阳心中嘶吼,小小年纪,双眼却是动了杀心!
“……”
一个小时后,早朝已经取消,本是殿试的热闹日子,却是因为薛仪的退考蒙上了一层阴影。
平静如同一滩死水的御书房,李墨正在等待着什么,脸色肃杀。
突然,唰!
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陛下!”封老跪地。
“根据肖广几人交代,老奴去了那间城隍庙,薛仪不仅消失了,还有他的老娘也不见了。”
“而且老奴去询问了京师四门的值守校尉,都没有看见一个年轻人背着一个老翁离开!”
闻言,李墨站了起来,双眸射出一抹恐怖杀机。
“朕下令四门戒严,薛仪一个文人带着一个老人,绝对不可能悄无声息离开,人肯定还在京城!”
封老蹙眉:“陛下,可他为何要躲起来?”
“躲起来?朕看,是有人将他抓起来了,退考的信多半是被人胁迫写下!”李墨冷笑。
此言一出,封老震惊,惊呼:“陛下,您是说东贵党?!”
“一试舞弊不是已经抓了那么多了吗?”
李墨眯眼:“抓的只是作弊的部分人,但肯定还有人没有被捕!”
说着,他怒了,这已经是东贵党第三次搞事了!
“这帮狗东西,不将他们铲除干净,王法何在?!”
砰!
他一拳重重的砸在伏案上,茶水飞溅。
“陛下息怒!”封老弯腰。
李墨怒火无法消减,就在他快速思索着该怎么把人找出来的时候,突然,急促的声音响起在御书房外。
“报!”
“陛下,您下令留在皇宫的苏阳,刚刚借故说家中有要事,离开了皇宫。”
李墨本没有当回事,留几人在皇宫就是为了保护几人,以免再有人失踪,毕竟这几个人都是人才,至于苏阳,他一个士族背景的,能有什么事?
但突然,他猛的眸子一闪,心中一震,不对!
苏阳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系?他家都不在京城,有什么要事?联想到不久前金銮大殿上士族的反应。
李墨愈发觉得有可能,脱口而出:“人从哪里走的?”
“陛下,宣德门,刚走没多久。”
“追!”
“快!”他大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