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医生没再往下说，可是在场的人，也已经猜个差不多了。
不外乎就是失去生命。
其实当初季婉约在磕伤的时候，被送入医院的时候，那个主治医师也曾经提起过这茬的。说是淤血不清理，如果加剧的话也会有性命之忧。
可他们却都没想到，以为只是慢慢的加剧的东西，却原来是那么快的！
老爷子心里焦急：“那，周医生有什么办法吗？”
周医生点了点头：“我可以试着用针灸清除出来一些。毕竟是脑子，也不能总针灸。”
“那，多久针灸一次？针灸的时候可有危险？这样的针灸能让婉约，看得到东西吗？”
老爷子连珠炮一样的问出那么多东西，周医生都心平气和的缓声回答。
“三个月一次，针灸的时候如果疼的厉害，就可能会有危险。至于季小姐能不能看见东西，就恕我没办法保证了。”
得到这个答案，似乎一点也不让人惊奇。
老爷子叹口气，眼神担心的望着季婉约。
可季婉约却依旧是面色淡淡，像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一样。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心情也是起伏着的，比如说自己可能是时日无多的时候。
当时，她只觉耳边一簇烟花忽然就炸开了。
母亲才刚醒来，城城也没能跟她培养感情。最近许翰辰对她倒是不错，如果她死的时候，把许翰辰托给许翰辰照顾，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
一瞬间想了那么许多，直到老爷子问周医生那些话传来，季婉约才平复好心情。
也许是她想多了，这个周医生看起来应该还是有些本事的。
但关于治疗不治疗的答案，季婉约却没今天给，只说还要想想。
因着周医生说了那么多的事情，在何呈恒带着周医生离开的时候，老爷子做主让城城牵着季婉约去送送何呈恒和周医生。
季婉约原先还对何呈恒送医生的事情不以为意，这次检查出来自己的问题之后，她也是对他感激的。
出别墅的路上，何呈恒才跟季婉约搭上了话。
“婉约，这些日子，你都瘦了。不要想什么，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道。”
何呈恒的语气带着关心，只是让季婉约难得诧异。
她还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暧昧的话呢。
不过转念一想，她眼睛瞎了，甚至命还不一定能保得住的，何呈恒不喜欢她了，也很正常？
她这么想着，倒是轻松不少。
嘴角也带出了一抹笑来：“嗯，我只是最近在适应黑暗，所以吃的少了些。适应好了，就没问题了。”
何呈恒低低嗯了一声，语气微带着些失落：“婉约，才没几日，你就跟我那么生疏了吗？”
这种仿佛被人抛弃了一样的语气，让季婉约身上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她抿着唇，最终还是轻声道：“何呈恒，我现在已经成了废人了。很感谢你还愿意为我那么费心。可我恐怕不能报答你了。”
“婉约，我们这样的关系，你还提什么报答不是臊我的吗？”
何呈恒说着，没等季婉约再说出什么话，就急急表白：“你应该知晓我心思的。这些年，如果我能变心，早就变心了。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吗？”
何呈恒的语气很急切，季婉约听的清楚，可却是想不通。
为什么呢，两个人不是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吗？
何呈恒眼神深不可测，却比寻常时候，多了些波涛汹涌。
他的直觉告诉他，婉约的眼睛失明，这是个机会，让两个人关系更进一步的机会。
所以他才会费尽心思的来见婉约。
可惜，婉约不想见他，甚至有种想要往许翰辰靠近的样子！
眼神带出些紧张，何呈恒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季婉约，想要知道她的答案。
季婉约能感觉眼前的男人，不经意透出来的紧张。
但她还是不用怎么想，就已经皱紧了眉头：“何呈恒，这件事我已经告诉你了很多次了。我们从来就不可能的。”
在季婉约开口的瞬间，何呈恒就从她脸上看出了什么。
他想阻止，拦截的手却最终还是停在原地。
只是手指却紧紧攥成拳头，半点没有放松的意思。他早知道，早知道季婉约不喜欢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眼下也不过是折腾了一圈，又回到原地罢了，跟曾经，还差了什么吗？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何呈恒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深沉。
“婉约，你确定就是许翰辰了，对吧？”
季婉约没开口，她现在其实也犹豫。但这些话并不适合跟何呈恒说。
毕竟何呈恒摆明了对她有很深的心思。
“嗯，我已经跟我妈说了，我和许翰辰的事情。我妈也很支持。”
“是吗？”
何呈恒微微眯了眼，却是下一秒轻笑起来：“原来你都已经跟伯母说了。自从伯母醒来，我还没去看过她呢。等有空了，我想要去看望伯母，你愿意作陪吗？”
何呈恒没多跟她纠缠，这在季婉约看来觉得有些好笑。
她果然太把自己在何呈恒心里的地位，看的太重了。
先前已经拒绝了他一波了，此时再拒绝那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季婉约抿着唇应了下来。
何呈恒嘴角轻笑：“那行，等我想去医院了，就提前跟你说。”
季婉约应了一声，接下来两个人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寂静里透出尴尬来。
何呈恒沉默了半晌，然后就提出告辞。
何呈恒离开没多久，许翰辰就回来了。
听到城城高声叫了一声爸爸的声响传来，季婉约就忍不住惊讶起来。
许翰辰坐到季婉约身边，她就没忍住发问了：“许翰辰，你今天怎么回来的那么早？”
许翰辰漫不经心的嗓音传来，但似乎带着些憋闷：“今天工作没那么多。”
季婉约点点头，想着应该是自己听错了。
就许翰辰现在这样势不可挡的事业，谁能让他觉得憋闷的？
“婉约，我听说，今天何呈恒来我们家了？”
季婉约嘴角抽了抽，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出声询问：“所以你今天回来那么早，还有一些原因就是因为何呈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