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约抿唇：“那些零零落落的都是真话？如果都是真话，你会故意这么说给我听吗？”
冯秋月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季婉约这个女人，她从来就没有小看过。
这些特意告诉季婉约的事情里，确实有些真的有些假的，那也只是为了能让季婉约入戏，开始从她的视角，看待那些事情。
她计划的没有错，错的只是低估了季婉约。
“看，就连你都开始不安了吧。”季婉约的语气，很平淡，平淡里还带着些说不出的自信。
冯秋月冷嗤一声，只低低挑眉：“季婉约，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你自己心里有没有底？你会告诉我这些，完全是因为你已经开始动摇了。想让我不要再继续说了！季婉约，不得不说，你的心思藏得倒是真深啊，可惜了，现在被我看清楚了，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吗？”
“还跟你这样似的，没有半点诚意的谈？”
季婉约的语气一贯的嘲讽。冯秋月一噎。
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季婉约，行，就按你说的，我们好好谈。而且这一次我不说话了，就等着你来问我问题。”
季婉约眼神微闪，下一秒果然同意了。
“好，就按着你所言，我询问第一个问题，我家破产是你主导的还是何呈桓？”
冯秋月迟疑一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然是我家主导，何呈桓一家顺水推舟了。”
季婉约心脏狠狠一抽：“第二个问题，秦昊霖的记忆被催眠，是因为我吗？”
冯秋月没多想，就挑眉：“这个问题，其实在感情层面上占据的分量小一点。秦昊霖我还挺喜欢他的，只是何呈桓想要抢他生意，我只能帮上一帮了。”
季婉约眼神微动，却是接着再问：“许翰辰此时被关进监狱，是由何呈桓主导对不对？”
冯秋月闻听此言，嘴角带出一抹轻笑来：“你倒是还有聪明的时候。什么时候知道的？”
季婉约没有回答冯秋月的问题，却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反而也提出了一个问题来。
“冯秋月，你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你们自愿发生关系的吧？”
冯秋月眉眼顿时凌厉起来。
她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咬牙切齿：“何呈桓究竟对你怎么说的！”
季婉约看着冯秋月这个样子，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她嘴角勾起一抹无奈来，只深深看着冯秋月，没有开口。
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冯秋月原本淡定的表情，几度变得狰狞起来。
她紧皱着眉头，眼神里都是恨意；“好，可真是好啊，我还以为，他只是够狠心，却没想到他还够无耻！”
季婉约手指微动，一时间想说什么，可又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做不到。
何呈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模样的，季婉约其实并不那么相信一个人说的。
比如许翰辰口里的何呈桓，秦昊霖口里的何呈桓，还有冯秋月嘴里的何呈桓。
他们每个人口中说起的何呈桓，不用去想，她也知道，他们肯定都是主观的说法，带上了自己的情绪。
但这一秒，感受着同是失去孩子的女人，身上流露出巨大的仇恨和波动，季婉约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痛？还是叹息？
季婉约知道，她恐怕需要去好好观察一下何呈桓了。
即使何呈桓现在做的事情，一切都没牵扯到她。甚至他对自己还多有帮助。
自己心里还是很介意何呈桓的真实性情！毕竟她会害怕他。
焉知冯秋月的过去，而不是她季婉约的将来？
季婉约叹息一声，只担心的看着冯秋月，一下子受了那么大刺激，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承受的住。
如果早知道，她也就不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了。
她当时，也不知怎么的，就忽然想确定何呈桓的性情呢？
不过冯秋月恢复的很快，没让季婉约担心多久，冯秋月就嘴角勾着笑朝着她望了过去：“谢谢你季婉约，如果不是你，我恐怕不会知道，我究竟活的有多么愚蠢！你知道吗？在让你过来的时候，我其实想的只是让你知道许翰辰的事情是何呈桓做的，然后再让你知道，何呈桓是个多么不靠谱的男人，如果你能最后跟他再也没有什么交集就更好了。我要让他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可是现在我却不这么想了！”
冯秋月说这话的时候，季婉约发誓，她看到了冯秋月眼底仇恨的眼光。
那目光像是带着火光带着雷电的刀子，像是只一眼，就让让人活活焚烧劈死在那眼神之下。
只一眼，季婉约就心惊肉跳。
她忍不住舔舔发干的唇，小心翼翼的看着冯秋月：“冯小姐，你……没事吧？”
冯秋月挑眉，浑身上下原本失去孩子的心痛和悲伤，像是一瞬间全部抽离出去，只能让人看到她眼神里的亮光来。
她全身上下，也似乎比平常时候，更高大起来。
“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季婉约看的皱眉：“冯小姐，你这个样子，是要对付何呈桓？”
季婉约才问出这么一声，就被冯秋月瞪了一眼。
“季婉约，你是想劝我不要对付他？还是你觉得我现在的痛苦都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何呈桓？所以我连报复都不能报复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婉约眉头越皱越紧，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毕竟其实说起来，何呈桓跟冯秋月之间的事情上，她只是个外人。他们两个人如果真要对彼此动手，那也是他们两个人的恩怨。
说到底她都插不上手。
可是如果不是自己问出了那个问题……
季婉约揉了揉胀痛的额头，最终还是摇了头。
“罢了，这件事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跟我无关，我也没能力去管。冯小姐看着办就好了，只是冯小姐还希望你手下留情。你们冯家财大气粗，即使只是随手惩治，都会让何呈桓承受不了的。如果你真要倾其所有之力，那未免就有点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