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约听不懂，只侧耳低低嗯了一声。
秦昊霖既然想要找她倾诉，那就倾诉好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她也真拒绝不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家里很乱，所有人都在指责我，因为我签了一份合同。把股权转让给冯秋月的合同。这件事我记忆里说的是，我自愿给她的，因为我爱她。可我怎么可能会爱她呢？那颗心明明在跟她待在一起的时候，跟死水一样，没有波澜的。”
季婉约越听越惊心。她该说什么？
难道冯秋月对秦昊霖的记忆做了手脚，甚至秦昊霖爱着冯秋月，这件事就是假的？
可是怎么可能呢？会有女人，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做那么可怕的事情吗？
季婉约心里叫嚣着不相信，可内心深处却还是有些相信的。
她叹口气，眼神严肃的望着秦昊霖：“秦昊霖，你有没有怀疑过，你被催眠了？”
秦昊霖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也曾怀疑过，更甚至还特意请了人，给我检查。可惜那些人学艺不精，只能看到我被篡改了记忆，却没办法还给我真实的记忆。”
秦昊霖没有告诉季婉约，因为这被篡改的记忆，整个秦家此时有多动荡。
不，不是秦家动荡，而是他秦昊霖跟他爸妈。
为了名利，那些人谁不想要坐上总裁的位置？可惜现在，是他们势弱！
季婉约望着严肃认真起来的人，微微皱眉：“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呢？”
秦昊霖忽的沉默下来。
来见季婉约之前，他似乎也没什么想法，只是顺从自己的心意，过来看看季婉约。
现在果真见到了，他这点愿望满足，就升起了更深的渴望来。
他希望记忆恢复，希望一切如常，家里那些自己该得的，还被自己牢牢的掌握在手上。
可惜不行，秦昊霖有些颓废起来。
他目光落在地上，语气极为沉重：“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说到底我的记忆不能恢复，一切都是妄谈。”
季婉约也知道，只是她觉得秦昊霖这样伤心失望的样子，让她有些不舒服。
她微微皱眉，看向秦昊霖：“其实秦昊霖，记忆丢了没关系，你只要把现在想要的东西，都拿在手里，难道就不够吗？”
秦昊霖眼神微亮，他还没有输。
即使自己感情方面的记忆太过模糊和错乱，可关于公司关于爸妈，却是实打实的正确。
他当年能在那么多人都想要那个位置的时候，拿到那个位置，现在也可以。
绝地反击而已。
怕什么？秦昊霖进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但走出去的时候，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季婉约看着离开的秦昊霖，也不知道心里该是怎样的滋味。
她曾经是真盼望过的，能跟秦昊霖好好在一起的。
可惜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不，连秦昊霖也没想到，两人会因为一次被针对失忆事件，而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
要季婉约自己去说，季婉约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跟秦昊霖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抿着唇想着，最终却只剩下苦笑。
别人不知道，可她自己却知道的很清楚。
即使有一天，秦昊霖彻底恢复记忆，他们两个人也不会再有未来的。
因为现在在其中夹杂了太多事情了。
不管是她和他，都已经回不去那么纯粹的时候了。
时光啊时光，就是这样的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许翰辰回来的时候，就见季婉约望着外面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眉目微深起来，自从失去孩子之后，季婉约很少会有这样的时候了。
许翰辰望着季婉约半晌，最终装作什么也发生一样，拿着食盒在她面前把小桌子放了下来。
细碎的声音把季婉约吵醒，季婉约望着许翰辰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今天不是忙吗？怎么回来那么早？”
许翰辰语气温柔：“没有多忙，你是不是无聊了？不过，无聊也暂时不能出院。身子最重要。”
许翰辰是真要把她的流产，当成坐月子了吗？
虽然有些无语，但季婉约的心，却还是紧紧缩了缩。
“又是鸡汤啊。许翰辰，今天我不喝了吧，城城跟爷爷在一起，你把鸡汤拿过去给他们好了。”
许翰辰应了一声，却是又盛了一碗出来：“你也要喝一点。”
顿了顿，他想起什么一样：“爷爷明天要出院了。”
“真的？”季婉约脸上也带出些欣喜来：“爷爷出院好啊，他这个性格可能也不愿意在医院待多久，现在出院了，应该会很开心。”
许翰辰微微应一声，没再说话。
倒是季婉约忍不住道：“那我能明天去送他出院吗？”
许翰辰看着季婉约希冀的眸子，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不让她过去的想法。
毕竟他虽然是为了季婉约的身子考虑，可季婉约确实也不喜欢医院。
“嗯，好，但你不能出医院大门。”
既然说定了，两个人就开始吃饭起来。
第二天一早，老爷子就准备走了。
季婉约到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好东西了。
看见季婉约，他很开心：“婉约，你也来了啊。”
不过，他的开心只有那么一瞬间：“不过，你就看看我就好了，也别去送我了。你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好好养自己。”
季婉约笑着应声，只是还是陪着他走下了楼。
老爷子好一阵唠叨。
许翰辰要送老爷子回去，于是季婉约只能自己一个人回病房。
只是她刚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她忽然看见秦昊霖的身影。
不远处的地方，是B超室。
对面忽然有人出来，给了他一份东西。
季婉约站在一旁，目光落在秦昊霖身上，却见他微皱着眉头，脸色一瞬间极为难看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季婉约不知道，可直觉不对。
她抿着唇，刚在犹豫是走还是去见见秦昊霖的时候，就看到秦昊霖不远处，冯秋月此时正站在那里，笑着看向秦昊霖。
“昊霖，你不是说不陪我来的吗？”
“哦，我今天没有什么事情，想到你今天来医院做检查，我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