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的许觅忽然发现自己好聪明。
这么想着，也这么去执行了，主动凑近肖寻陌去解他脖子上的领带。
肖寻陌眸色深深，“别闹。”
“你不会是害羞吧？我又不是没看过，嗝~”许觅说着，还抬手在身前肌肉的位置戳了戳。
同居了几个月，看过，讲真，没好意思碰过。
酒胆上头，碰过后不禁手上加了些力度，痴痴笑着：“碗碗说这里手感一定很不错，嗝~原来是真的。”
肖寻陌-_-||：“……”原想让她酒后吐真言，倒没想到被她给调戏上了。
他喉头滚动了下，眉心拧的更厉害，握住她的双手，好声哄着：“乖，别乱碰。”
为她好，殊料她倒是不乐意了，“小寻寻~不带这样的，嗝~你都碰了我多少次了，我怎么就不能碰你了？嗝~还是说，别的女人碰得我碰不得？”
“……”米碗碗给她喝的真的只是普通的酒？
肖寻陌难得面上泛红，呼吸也不由地沉了几分，认真问她：“你确定要试试？”
“嗯，不试试怎么早发现早治疗，要试试的。”许觅也应得认真。
“不后悔？”
“后悔干嘛？万一我没问题了，我以为自个还有问题，丢了当新娘的机会，那岂不是很亏。”
“不后悔？”明明已经得到了答案，肖寻陌还是重复着同样的问题。
“不试试才后悔。”许觅坐得有点不稳，直接趴倒在肖寻陌的身上。
肖寻陌抬着她耷拉的下颌让她仰头正视自己，深邃的双眸带着灼灼的温度，嗓音渐然哑致：“真的不后悔？”
“嗝~不呀。”
许觅杏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随即似想到了什么，眼帘垂下。
“我懂了，肖寻陌，是你自己后悔了对不对？你还是觉得你送花的那个女人比我香对不对？嗝~那就别试了，我不嫁你了……”
肖寻陌盯着女人埋怨的小表情，一抹笑在唇角缓缓荡开，压不下去的弧度。
“机会用完了。”
他喃喃低念了声，从外套的口袋摸出一枚戒指，直接套在她左手的中指上。
随即，扯开脖子上的领带，一手擒着她的下巴，深眸落在她还在碎碎念的唇上，重重吻了下去……
南都的深秋，是多雨的季节。
不知何时，雨水淅淅沥沥而下。起初雨势不大，渐渐地，雨水如注倾泻，哗啦哗啦的雨声掩盖了万物的声响。
一夜风吹雨袭，院外叶落花零满院。
……
或许是睡姿不佳，许觅醒来时感觉脖颈处有些僵痛。
她懒懒的动了动身体，才发现痛的地方不止是脖颈处，腰间还透着酸楚。
酒醒后的脑子虽不至于完全好使，记忆却也恍然回笼，昨夜的种种如一帧帧画面在她脑子里窜呀窜的，尤其是感觉自己正枕着肖寻陌的胸膛，双颊倏地就烫的厉害。
好在天只蒙蒙亮，室内也只开着暖黄的壁灯，听着肖寻陌均匀的呼吸声，此时的窘态应该唯有她自己知晓。
许觅慢慢挪下床，实在是身上未着一物，窘于应对他醒来后的尴尬。
捡起地毯上的伴娘服，套上后才发现后面的拉链坏了。她的脸刷地又红了红，倒也怨不得某人，实在是自个缠着他有点自作孽。
唯恐吵醒了肖寻陌，她往衣帽间走的过程中近乎于太空漫步，心中将自己绯腹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按下衣帽间门侧的开关。
“嗒”一声，灯光亮起那瞬那刹，她所有的注意力都不由地被眼前的目光所及所吸引。
那挂在正前方的，是婚纱！
精致的蕾丝提花，手工绣镶的珍珠，层层叠叠轻纱弥漫，飘逸柔长……
许觅记得，这件婚纱是她与肖寻陌去试伴郎伴娘服时橱窗里挂着的那件。因为喜欢，她当时忍不住看了几眼，但从未跟他说过。
“喜欢吗？”
肖寻陌的声音忽地传来，许觅才反应过来自己傻愣愣的盯着婚纱看了好一会，连他何时站在自己身后都没察觉。
她反射性的将手往后伸有意遮挡坦着的后背，可才将一只手探到身后，便别某人扣在了掌心。
“你哪里我没看过，嗯？”
肖寻陌语调微挑，却非调侃，哑致沉韵的声音就落在她的脸侧，更似诱|惑。
许觅瞬觉那半边脸都有点酥|麻，愣愣地回答他先前的问题，“喜欢。”
“那要不要试试？”
“嗯。”
原就喜欢的东西，她自然欣然点头，未曾想话音才落下，某人紧跟着来了声：“我帮你。”
由不得她拒绝，他言语间已经拉下她一字肩的领口，伴娘服应声滑落……
即便再熟悉再亲密，在亮堂堂的灯光下，她还是羞赧难当，不淡定的连他怎么帮自己穿着妥当都恍惚的不太分明，完全是机械的配合。
直到被他牵到全身镜前。
她记得在哪里看过一段话：婚纱其实就是女人心底一个最温暖、最柔情的梦，在心里最深处静静地蛰伏着，随时等待着一阵风起，吹得心旌摇曳，吹得裙袂飘飘。
此时的她，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看着肖寻陌，可止是心神摇曳，用心潮澎湃形容也不为过。
肖寻陌又何尝不在看着她。
抹胸的设计，露出白皙且弧线优美的脖颈，纤腰盈盈似经不住一握，娇媚又动人。
素净的面容，在这一身纯白的衬托下，不仅不显素淡，反而更有了一种雍容典雅的气度。
方才牵着她走过来，看着白纱的下摆褶皱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波动，他感觉自己牵的仿若凌波而来的仙子。
看着，他不禁揽上她的腰际将她拥入怀中，落在耳畔的语调温柔醇润：“累不累？”
“还好。”许觅神色讪讪。
“还好？那不如我们别睡了，去做点别的事情？”
那声音，许觅听着带有几分兴奋，预感不太好，红着脸急急改口：“其实还有一点累的。”
“没关系，那你别动，我来就好了。”肖寻陌说着已经帮她拉开婚纱的拉链。
“……”
半个多小时后。
直到车子停在民政局门口，许觅还囧的很。
原来，肖寻陌所说的做点事情，就是开车到民政局，等开门后和她第一个领证，与她理解的“开车”完全是两码子事。
瞧着他一路上笑得嘴就没合拢过，俨然看穿了她的想法。
可真的怨不得她呀，谁天还没亮就往民政局跑？
这一等，便是三个多小时。
可当拿到那红本本，一切的等待都变得值得。
两人携手出民政局的时候，许觅脑中回荡的尽是一起宣读的誓词，
“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
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爱，互信互免，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
规范却是美好。
抬头，被雨水清洗过的天空，干净的如同一块蔚蓝的琉璃，让人心境豁然净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