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都有此意,我要是不答应的话倒是显得我不通情达理了。”
石弋虽面带犹豫,终是答应了由王润雪当朱一鸣的秘书,转而让陈辰带她去办入职的手续。在王润雪离开时,还当着朱一鸣的面交待了番:
“你的脚踝虽然伤的不重,走路的时候还是尽量小心一点,免得二次损伤了。办好手续后回家好好休息,明天要是还走路不便的话,晚几天来上班也无妨,身体要紧……”
朱一鸣越听,面上的笑容越甚。
当事人王润雪听着心中更是欢呼雀跃,同时不由地将自己与余闻雨对比一番。
离开总经理办公室后,似关心余闻雨般问陈辰:“陈秘书,请问我姐是当谁的助理呀,她也在总裁办吗?”
“余助理目前协助的是肖律师,那边就是她的位置。”
陈辰顺势指了指格子间离两人稍远的一个工位,转而又似怕王润雪不懂般,指着工位不远处的办公室:“旁边就是肖律师的办公室,肖律师是公司请来的法律顾问,你要去跟余助理打个招呼吗?”
王润雪通过透明的玻璃墙可见余闻雨正手持着文件夹站在办公桌前说着什么,而她对面的男士因为被她遮挡了大部分,只能看见对方戴了墨镜,相貌不明。
“姐姐正在忙着,我就不去了。”她表现的非常通情达理,面上带着甜而乖巧的笑容。
心中更是愉悦:副总经理的秘书和一个法律顾问的小助理相比,俨然是自己赢了。
而且,余闻雨工作的时候只有站着的份,想来那位律师也不怎么待见她。而自己,可是不仅朱副总抢着要,石总也蹲在她的石榴裙旁,屈尊敷冰的那种。
想着,尽管之前敷的是冰袋,却感觉脚踝处热热地,面上也热热地。
肖煦办公室内。
余闻雨才跟肖煦读完了两份文件,转而将文件皆送到肖煦桌前:“肖律师,您看这些还需不需要修改……”
“不用,你告诉我在哪里签字就可以了。”
肖煦说着,已经从身前的口袋摸索出钢笔。
余闻雨略顿了几秒,伸手轻碰他握笔的手腕,将其引导到签字栏:“这里。”
“好,谢谢。”肖煦两个字签得干脆潇洒,没有任何的迟疑。
余闻雨看着不禁问道:“肖律师,你不怕我给你签的文件其实跟读的不一样,存在一些问题吗?又或者,我给你签的根本不是文件,是些别的不能签的东西吗?”
并非她一时多想,商场的尔虞我诈她虽见得不多,但她之前在南都找的那份工作便是因为签了不该签的文件才会出现问题,险些就成了商业犯罪。
当时的她,尚且还能看的见都犯了错误,而肖煦……
“你不会欺骗我对么。”
并非疑问,肖煦的语气是完全的肯定,说着,似想到了什么,嘴角轻扯,难得漾起的浅笑中带着一丝苦涩:“在这家公司,如果连你都信不过,恐怕就真的只有被卖掉的份了。”
余闻雨心口莫名发酸,强行压下这种感觉,建议道:“或许我可以帮你通知孙助理过来。”
“算了吧,你应该清楚,我母亲经常与孙助理私下联系,即便她中风之后性格转变了不少,知道我与你在一起未必会说些什么,但倘若孙助理将我眼睛受伤的消息告诉她,恐怕不仅会加重她的病情,我也没法清静的养伤了。”
肖煦叹言了几句,去摸另一份文件,又恢复了正常的语调:“在哪签?”
“这里。”余闻雨如之前指引,待肖煦真的要签字时,却又不由地按住他的手将他拦住,“不如我再读一遍给你听听,别有什么问题你没听见,出了岔子就不好了。”
因为都是法律相关的文件,好多内容都是绕口难懂,她先前只顾着读给他听,自己并没有细想其中的意思。
她没弄懂,如果他也没听清楚,那岂不时很容易出问题。
“闻雨,你这算是在关心我吗?”肖煦抬头面向她的方向。
余闻雨虽知他看不见自己,还是莫名地有种不自在,连连摇头:“肖律师,我是在关心自己的工作,如果你这里出了问题,我也一定脱不了干系的。”
“噢,你说的每句话我都听得很清楚,也记得很清楚。”
肖煦声音略微的低沉,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宽抚她让她大可放心,言语间直接签了字。
余闻雨的目光久久落在那签名上,“仗着”肖煦看不见,在出办公室时,将那两份文件一起带到了工位上。
心觉肖煦签字签的干脆,那是因为相信她。而她,且不说自己此时不该辜负他的这份信任。就算是为了免于她之前遇到的事情再发生,也该对每一份文件谨慎确认。
她埋头将文件逐字逐句看得认真,并不知,在她认真看着文件的时候,玻璃墙壁的那头,有人也看她看得认真。
因为有墨镜的存在,难得可以一直朝她的方向看得光明正大。
也因为墨镜的存在,显得比平日里她忙着背法律条文无暇发现被他看着时,显得更加的鬼祟。
余闻雨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将两份文件研究透彻,确定没有问题后,便以送咖啡为由进了办公室,将文件悄然地放回原本的位置。
要离开时,被肖煦喊住:“你帮我把陈助理喊过来,就可以回家了。”
余闻雨不解:“回家干嘛?”
“你既然要照顾我,下班后自然要随我一起住酒店,不需要回去准备些衣物吗?”
肖煦一贯淡淡的语调,虽说是去酒店,就好似交待很平常的工作一般,说话间,伸手去摸那杯咖啡,顺着桌面,看起来小心翼翼。
一起住酒店?
余闻雨因着他的话一时地愣住,待反应过,肖煦的一只手指已经伸进了咖啡杯中。
许是因为咖啡杯较矮,他就算有小心翼翼,还是有所不小心。咖啡还有些烫,他虽反射性地将手指拿了出来,手指还是红的明显。
“对不起肖律师,我应该等咖啡凉些再送过来的……”
“没什么,是我自己不中用。”
余闻雨道歉的话还未说完,肖煦已经将错误归结在了他自己的身上,语气中透着几分颓然,又带着几分无助,“麻烦你带我到洗手池,我洗一下手。”
“噢、好。”
余闻雨看着他被烫的泛红的手指呐了呐,带着他到洗手池处,见他洗完手就打算收回手时,忍不住握住他受伤的手指,“你别动,烫伤了,得用凉水多冲洗一下。”
“是吗?”
后者虽配个的继续冲洗着手指,却是语气悠然:“一点都不痛,我还以为没事。”
余闻雨下意识地将目光从那烫红的手指挪至他的脸上,疑惑:真的不痛?
她初嫁到肖家那会,下厨房时因为不熟练,就被烫过灼过,深知这其中的感觉。
再想,他虽然没有体贴的给她涂药什么地,却也在发现她受伤后马上又雇了一名厨师。
只不过,他当时给肖母的理由是觉得她做的菜很难吃。
以至于,那时她失落地忽略了他其实一点也不挑食,而那些难吃的菜每次属他吃的最多,尽管都是以不想浪费为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