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皆是忙碌不断。
余闻雨不否认自己被逼的短时间内掌握了不少助理的工作，就连法律条例也学到了不少，但真的是累得不要不要。
回家后倒头就睡，睡醒了满脑子都是那些背过的法律条例，不是她对这些法律条例有多心心念念，实在是某律师交待的事情太过变态。
第一天，背一百条法律条例，下班前抽背这一百条。
第二天，再背一百条法律条例，下班前抽背这一天+前一天的一百条。
第三天，又是背一百条法律条例，下班前抽背这一天+前两天背的两百条。
她几乎能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可能是依次类推，一想，就脑壳痛！
并非没有想过反抗肖煦，还想过举报他公报私仇。
但是，偏偏他交待她所有的活，都确实是助理应该做的。哪怕是背法律条例，也并非没有依据。
“身为一个法律顾问的助理，哪有不通法律条文的道理。你要是觉得为难的话，没关系，我让石总给我安重新安排个不会觉得为难的助理。”
他说的合情合理，也给了她拒绝的权利，更是在此期间从未提到过两人的过往和婚姻，至少表面上不存在公报私仇。
“证券法第五十条，股份有限公司申请股票上市，应当符合下列条件……”
又是一天下午，余闻雨背着条例，好想下班，又好怕下班。如果当肖煦的助理原本就是这样的话，她开始有些同情孙思琪了。
“我瞧你一直嘟囔着什么，干嘛呢？”
余闻雨正悲催着，钱蔓朝她的工位走了过来。不仅是声音甜软动听，人也是美的。
微卷的栗色长发，鹅蛋脸，妆容精致。身着一件复古方领的收身长裙，看似保守，腰间和裙摆都是镂空的设计。
她踩着10公分左右的高跟鞋，笑意盈盈，腰肢摇曳，带着妩媚的风情，吸引了总裁办不少人的目光。
“背法律条款。”
余闻雨头痛的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顺势小声问道：“Manda，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肖律师有自己的助理，你知道她什么时候过来吗？”
等孙思琪来了，没准她就能解脱了。
钱蔓斜靠在她的办公桌前，一只手撑着桌面，一只手捋着额侧的长发，“这个呀，我也不晓得耶，不过，晚上聚会的时候，我可以请朱副总帮忙问一下肖律师。”
“聚会？什么聚会？”余闻雨这才注意到钱蔓身上的穿着和上午是不一样的，应该是为晚上的聚会特别准备的。
“欢迎肖律师的聚会呀~”
钱蔓虽在同余闻雨说着话，目光确实看着别的方向，窈窕的身姿和精致漂亮的侧脸，可以透过办公室的玻璃墙完全显于肖煦的眼下。
当余光察觉到肖煦看了过来时，她上身又不着痕迹的挺了挺，与余闻雨言笑晏晏：
“朱副总之前就有跟肖律师提过，只是最近大家都太忙才拖延到了今天。石总那边我已经通知过了，肖律师这边就由你来通知了。
对了，你告诉他，用餐的餐厅就在他入住的四季酒店内，很方便的，请他下班后跟朱副总一起过去……”
四季酒店？
余闻雨才知道肖煦一直住在四季酒店，虽然与十年前的并非同一个城市，同样的酒店还是让她短暂的失神。
不可否认，肖煦对她的影响太过深刻。
那日找王润雪拿回照片被其嘲笑时，她其实自己也在心底狠狠的嘲笑自己。就算忘不了，哪至于记得那么清楚？！
钱蔓走后，她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才去往肖煦的办公室。
肖煦对聚餐的事情没有特别的看法，只道：“你随我一起过去。”
“我去干嘛？”余闻雨不解。
“方便提问。”悠悠淡淡的语调。
原本以为今天下班可以逃过一劫的余闻雨：“（⊙o⊙）…”
转身离开间，用嘴型送上一句：“变、态！”
为了不至于在大老板面前丢脸，她只能更加努力的背诵经文……我呸！背诵法律条文……
背诵的间隙，以去洗手间为由，迅速去了趟楼下的药房。
没有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吧，这种聚餐难免要喝酒的，尤其是她这种小助理，没准还得陪喝。所以嘛……
余闻雨来到药房后，直接跟卖药的阿姨道：“给我一盒头孢，谢谢。”
阿姨很热心，“你要什么样的头孢，我们这里有头孢克肟、头孢拉定、头孢氨苄……”
“姐姐！”
余闻雨哪有时间听她介绍太多，连忙打断道，“哪一种吃了之后喝酒会死人你就给我哪一种。”
阿姨愣了愣，好一会才出声：“姑娘，头孢属于处方药，没有医生开的处方我是不能卖给你的。”
刚才也没说要处方呀……
余闻雨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话让对方误会了什么，忙将大姐喊到一边，一番解释，又一番装诉说职场小助理的各种不易。
“小姑娘家家一个人在外面打拼确实挺不容易的，尤其是你长得这么漂亮的更容易吃亏。”
最终，善良的大姐不仅卖给了她一盒头孢，还送了她一小瓶跌打药的试用装喷雾，说是关键的时候可以喷对方的眼睛。
“我容易嘛我。”
余闻雨走出药房，一面叹气，一面拆开来之不易的头孢，拿出两颗胶囊直接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急急忙忙而来，又急急忙忙而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药房的一面药架后，有人将她的一言一行看得分明。
男人走向药房阿姨，唇角上扬间露出两排整齐皓白的牙齿，显得俊秀的面容尤为温煦亲和。
余闻雨随肖煦一起到餐厅后，才发现除却钱蔓之前所提及的人，还有两位高管和三位她瞧着面生的人。
经朱副总向肖煦介绍众人后，她才知晓那三人都是公司的重要股东。
这些人中也有带秘书或助理的，余闻雨见这些跟她一样的小喽喽部分自觉地去包厢外等候，也打算有样学样。。
心中庆幸：在外面蹲守好，免得被拉着喝酒了。
只是，貌似怕什么来什么，正要离开时，肖煦指着他旁边的位置肃声道：“坐下，不许乱跑。”
余闻雨原想说自个身为小喽喽不应该入座，却见钱蔓已经坐在朱副总和肖煦之间，一时没了拒绝了理由，听话的坐下。
又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没了拒绝的理由。
目光，在看到钱蔓将上身往肖煦身侧倾凑的动作后，就忘了收回。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带着爽朗笑意的男声响起：“呦呵，大家都到的挺早嘛。”
那声音最终就落在她的身侧。
出于礼貌，余闻雨跟钱蔓一起打了声招呼：“石总。”
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在石弋落座间，那转向她略顿两秒的目光，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让她莫名地觉得有点特别的意味。
“石总，是你来晚了。这迟到，按规矩可是要罚酒的。”
石弋才坐下，朱副总站了起来，听似开玩笑的语气，却已经在倒酒。
有股东跟着附和：
“对对对，老规矩。”
“石总，应该不会不给我们这几个老家伙面子吧？”
石弋也不恼，面上始终带着和煦的笑容，待朱副总倒完三小杯白酒，继而笑言：“叔叔伯伯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老规矩也不能破，只是……”
他说话间略微停顿，从口袋中拿出一盒药后放在餐桌上，“我是快下班的时候才知晓要聚餐的事情，在此之前因为感冒的原因吃了两颗头孢。
听说这吃了头孢再喝酒是会死人的，也不晓得是真是假。叔叔伯伯们阅历丰富，想必能为晚辈答疑解惑。你们要是说可以，别说三杯酒，就算是三瓶酒，做晚辈的也没有推辞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