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林书杳承认的很干脆，但话语间的尺度也有所拿捏，“毕竟柏达之前和CHANDRIKA的合作一直都挺好。”特别是和瞿聿珩的合作。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瞿聿珩说了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目光直视林书杳的眼睛，“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在失去价值的一刻，也就没有了留着的必要。”
“瞿总是在说柏达之前压价的事情吗？”在许伶被调海外之后，蔡总确实是得寸进尺了。
瞿聿珩没有说话，林书杳就准备当做是默认，但下一刻，他缓缓开口：“是，也不仅是。”
话语间的意味深长，就算林书杳再迟钝，也已有所察觉了，动不该有的心思，可不就是还在怀疑送错文件的事情是她刻意为之。
林书杳只是笑了笑：“抱歉瞿总，我有些愚钝，听不太懂。”
“林秘书这么聪慧，应该能明白。”
他就这么看着她，仿佛要透过她的双眼，洞悉她所有暗藏的心思。
林书杳搭在腿上的手轻颤了一下。
这点细微的动作轻易就被他捕捉到了：“你很紧张？”
“我……”林书杳抿了抿唇。
恰在这时，天空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还有戚实的喊声：“瞿总！——”
林书杳抬头望上看，只见戚实手里拿着一个大声公：“林秘书！你们没事吧？——”
“没事！”林书杳眼前一亮，朝他招了招手。
但直升机的噪声太大，戚实只得又喊了一句：“什么？——”
瞿聿珩无奈扶额。
戚实带来了救援人员，并从附近调来了车辆，扣住瞿聿珩的车准备拉上来，但桥面的断裂情况不容乐观，很有可能会在拖动车子的过程中完全断掉。
“不行不行。”望着下面的流动的河水，林书杳心里一阵发怵，声音颤抖：“要是真的掉下去怎么办啊？”
那她岂不是真的成了水鬼了？
“放心吧，河里已经集结了救援队了。”瞿聿珩指了指那些搜救艇，“就算掉下去，他们也会救我们的。”
“可是……”林书杳眼眶微微泛红，恐惧感又重新涌了上来，充斥着她的每一处感官。
“林书杳，看着我。”瞿聿珩握住了她的手，让她直视自己，集中注意力，“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他们的专业能力。”
林书杳愣愣地点了点头，肩膀还是止不住地发抖，特别是听到戚实通知准备开始把车拉上去的时候，抖得更加厉害了：“不行，我就是控制不住想要往下看……”
下一瞬间，温热的手掌覆在了她的眼睛上，将她的视线遮挡。
林书杳怔了一下，不安地扯住了他的衣角：“我害怕。”
她的话音落下，只听见咔哒的一声，瞿聿珩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手臂一伸将她揽到了怀里。
鼻尖萦绕上那股独属于瞿聿珩身上的淡香之时，林书杳僵住了，被瞿聿珩抱着，脸贴在了他的胸口处，她甚至能够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渐渐抚平她躁动不安的情绪。
与此同时，车子也被拉动了起来，在碎裂的石块上面开始晃动。
林书杳揪着瞿聿珩衬衣的手渐渐泛白。
“别怕。”瞿聿珩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将她搂紧了几分。
随着一阵剧烈的晃动，和大片碎石哗啦哗啦掉入水中的声音，林书杳整张脸埋进了瞿聿珩的怀里。
车子最终被拉了上来，停在了安全的地方。
“瞿总！”戚实赶紧带着医护人员上前去查看情况。
车门打开的一刻，就看见了瞿聿珩把林书杳抱在怀里的情景。
在听见戚实的声音之后，瞿聿珩抬眸看向他。
对上那泛着寒意的眼神时，戚实立刻停下了脚步，并让医护人员在后面等一下。
瞿聿珩伸出手，指了指戚实身上穿着的衣服。
戚实立刻会意，把外套脱了递给瞿聿珩。
“已经没事了。”瞿聿珩顺势放开了林书杳，把外套搭在了她的腿上。
林书杳涣散的意识这才慢慢回笼，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之下下了车，处理着脚上的伤。
“我的天，你这也太惊险了吧。”戚实立马走上前来，看到林书杳一副被吓失魂了的样子，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总之没事就好。”
一见到熟人，林书杳紧绷的心绪松了不少，吸了吸鼻子：“你都不知道，在车上的那段时间里有多煎熬。”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崩溃成什么样子，所幸还有瞿聿珩。
一想到他的时候，林书杳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还紧紧抱着他的外套，上面带着一股深沉的淡香，耳畔仿佛还回响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牵动着她的心脏也一同跳动。
“啧，不是说煎熬吗？怎么还能笑啊？”戚实探究地打量着林书杳。
林书杳一下松开了瞿聿珩的外套，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刚刚明明有的。”戚实俯下身，目光定定注视着林书杳，一脸严肃，“你该不会是……”
“是，是什么？”林书杳原本就被戚实盯得很是不自在了，偏偏眼角余光还瞥见了在一旁和救援队队长沟通的瞿聿珩，脸上竟开始隐隐有些发烫。
戚实眼睛微微眯起，似乎能够洞察她的反常，在林书杳紧张之际：“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林书杳愣了一下，脸色渐渐阴沉了下去。
戚实仔细端详着林书杳的脸色，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赶紧对旁边的医护人员招呼道：“你们有没有脑科或者神经科的，能帮我看看我同事的情况吗？她好像病得不轻……”
“戚实！——我看你才需要看脑子！”
又气又恼的声音在身后回荡着，吸引了瞿聿珩的注意力，转头看去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幅场景：
林书杳一手紧紧箍住戚实的脖子，凶神恶煞，而戚实则是弯着腰，一边喊痛一边喊着求饶。
场面无比鲜活。
瞿聿珩一贯淡漠的神情上，细不可闻地弯了弯唇角。
——
回CHANDRIKA集团的直升飞机上，林书杳和戚实并排坐着，对面是瞿聿珩，气氛安静得有些尴尬。
林书杳暗暗戳了戳戚实，示意他说点什么。
戚实酝酿了一下准备缓和气氛，正好瞥见了瞿聿珩手里从蔡总那里拿回来的文件，立马就开始搭话了：“瞿总，这份就是错送到柏达的荣成的合同吗？”
一听到错送两个字的时候，林书杳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戚实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