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内,最后一支舞曲放完,舞池中偏偏起舞的人们分开,对对方行了一个标准的结束礼,整个联谊舞会也到了尾声。
花池里面的花束基本上都拿完了,只有一束木槿,静静地躺在那里,显然是被主人丢弃了。
送走几个重要的客人之后,陈煊迟支开了那些服务生,面无表情地长廊上走着,直到走到休息室的门口,渐渐停下了脚步。
周围的很安静,陈煊迟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入眼是一片黑暗,房间没有开灯,走廊上的灯光从他的身侧透了进去,在地板上投射出一小片光亮。
借着这点微弱的光,他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披着一张小毯子,窝在沙发里的姜粟的身影。
“谁?”姜粟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兽,警惕地看向门口,直到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楚来者是陈煊迟之后,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松了下来,绷直的肩膀慢慢塌了下去。
她蜷缩在一起,整个身体都几乎陷进了沙发里面,毯子将她紧紧包裹着,只露出一个脑袋。
陈煊迟很有理由怀疑,如果不是怕呼吸不上来,她很有可能会把整个头都蒙上。
相顾无言,气氛再次陷入到沉寂当中。
“怎么不开灯?”陈煊迟率先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
直到听到他的声音,姜粟终于绷不住了,一双眼睛红红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在抬眸和他对视的那一刻溢了出来,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二哥。”她的声音很是沙哑,带着浓浓的哭腔,随着她每一下的呼吸止不住地抽噎着,“我,我是不是又给你惹祸了……”
面前这个泪眼摩挲,仿佛只要用力碰一下就会碎了的姜粟,和之前大闹舞会对阿蔓大打出手的姜粟,简直是天壤之别。
看起来脆弱又敏|感。
“没有。”陈煊迟淡声应着。
“可是,你明明就是不高兴了。”姜粟哑声道,她能够感觉到,陈煊迟的情绪不太对。
今晚的舞会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让陈煊迟差点得罪了CHANDRIKA的总裁,看到他向那位瞿总道歉的时候,她才恢复一丝理智,但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
姜粟的下唇被她咬到发白,攥着毯子的手紧紧绞着,但她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我没有不高兴。”陈煊迟说着,眼前的黑暗让他感到不适,伸手触碰到开关,正要按下去。
“别,别开灯!”姜粟惊慌道,发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之后,又渐渐弱了下去,“我知道你,最讨厌别人哭,但,但我就是忍不住……”
她低下头,眼眶里溢出的眼泪又多了,就像断了的珍珠,吧嗒吧嗒地掉落在毯子上,晕染开一小片湿痕,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抓着毯子的手更紧了:“你能不能,装作没看见……”
话音刚落,只听见门砰的一声就被关上了,整个休息室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姜粟愣了一下,感受着一点一点被黑暗侵蚀的恐惧感,她没有想到,陈煊迟就这么走了,就这么把她丢在了这里。
心里自嘲地笑了笑,他离开才是正常的不是吗?她刚才惹了这么大一个祸,陈煊迟的态度只是冷漠,却没有找她问责,已经是格外宽容了。
她指望着什么,指望着他会上前来安慰她吗?
以前或许会,但如今,绝对不会。
姜粟默叹了一口气,自己抬手擦掉了眼泪,内心告诫自己不准再哭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越擦越多,最后像是失控了一般,再也抑制不住哭泣的声音。
下一刻,啪的一声,休息室的灯亮了起来。
突然的光亮让姜粟很不适应,眼前黑了一瞬,直到视线渐渐从模糊到清晰之际,她才看清楚了眼前的身影。
哭泣声戛然而止。
陈煊迟靠在墙上,手指从开关上收回,目光落在姜粟满是泪痕的脸上,晦暗的眼眸中是不断翻腾的汹涌暗潮。
海面上下着一场大暴雨,而她则是在暴雨中漂泊沉浮的一尾小船。
“二哥……”姜粟看着他,张了张嘴。
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姜粟眼里升腾起的一点期待又渐渐熄灭了下去,紧咬着的下唇渗出了血丝。
面前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姜粟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陈煊迟就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笼罩在那狭窄的沙发上。
下一刻,高大的身影就覆了下来,攫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松开了唇,血腥的气味顿时在口腔中弥漫开。
姜粟瞪大了眼睛,倒映着陈煊迟近在咫尺的脸,唇上被啃吻的触感格外清晰,血气一路涌上大脑。
见她呆愣着没反应,陈煊迟皱了皱眉,一手扶着她的后脑迫使她扬起头来,另外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张开嘴,承受着他的霸道与侵略。
姜粟没有想到陈煊迟回突然上前,对她这样……呼吸被掠夺的窒息感涌上来,出于本能地将手抵在了他的胸口。
陈煊迟放开了她,目光将她紧紧盯着,因为刚才的亲吻,他的唇沾上了几缕血丝,看上去格外色气,但他看向她的眼神却是漠然的,带着几分被拒绝之后的不悦:“怎么,不愿意?”
“没有。”姜粟赶紧摇了摇头,想要解释,“我只是——”
“就算不愿意,也由不得你。”
冷漠中透着不容置喙的声音随着他强势的吻一同落了下来,姜粟被他强硬地压在了沙发里,嘴上啃吻着,大手伸向了她披在肩上的毯子,骤然扯开,扔在了地上。
撕拉的一声,她的裙子在他的手中化作几块破布,被随手扔在地上,手上的动作也毫不客气,甚至带着惩罚的意味。
“呃……”姜粟下意识想要挣扎,却被陈煊迟轻而易举地攥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唔!”
高大的身躯和娇小的身影一同陷进了沙发里,就像是坠入了深邃的海,汹涌的海浪拍击着礁石,将她的呜咽声一同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