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换做瞿聿珩沉默了下来。
“瞿总，下次想要看的话，可以直接进来打一声招呼，不用在外面偷窥的。”林书杳温声道，心底早已小小得意了起来。
相处这么久以来，林书杳还从来没有试过，能一句话将瞿聿珩干沉默的。
瞿聿珩轻咳了一声，语气有些生硬：“我只是路过而已，林秘书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些。”
咖啡厅这么多人，她怎么就能够确定，他一定在看她呢？
不过林书杳在提出这个话题的时候，也压根就不在乎瞿聿珩会怎么回答，因为无论是肯定还是否定的答案，对她而言，都是有利的。
“这样啊，那可能真的是我误会了。”林书杳笑了笑，继而将手机解锁，打开了和李明的聊天界面。
“你做什么？”
“当然是看信息啊。”林书杳回答得理所当然，“我一般看到别人的信息，都会第一时间点开的。”
说着，手指按下了那段语音。
手机响起了李明斯斯文文中带着些许腼腆的声音：“林小姐你好啊，我想请问一下，这次的相亲，你对我的印象怎么样呢？”
“有病的问题。”瞿聿珩眉头微蹙。
哪有人在相完亲之后就发个信息过来问对方对自己的印象如何的？
“我觉得一点毛病都没有啊。”林书杳不以为然，“要是不问的话，怎么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呢？”
“可是，这也太……”
林书杳压根不理会他要说什么，直接当着他的面，按住了语音输入：“我觉得李先生是个很好的人哦。”
发送。
瞿聿珩到嘴边的话尽数收了回去了，幽幽盯着林书杳：“哦？”
他怎么不知道，林书杳还会有这么娇俏小女人的语气？
林书杳耸了耸肩，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与此同时，李明几乎是秒回了一个脸红的表情包。
“呵，表情包。”瞿聿珩不屑地轻呵了一声，哪有一个成功的商界人士会用这种奇奇怪怪的表情包的？
“这个表情包也太可爱了吧！”林书杳眼前一亮，“还和我的表情包是同一个系列的！”她说着，也回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并附上了一句：“我也有这个系列的诶，也太巧了吧！”
瞿聿珩面无表情地抽了抽唇角。
而李明则是顺势回复了一条：我觉得不仅仅是凑巧，而是有缘分。
瞿聿珩冷哼了一声。
缘分，不过是哄骗小姑娘的话术罢了。
结果林书杳回复了一句：确实诶。
瞿聿珩：“……”
下一刻，李明又发来了一条信息：那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不知道林小姐今天晚上能否赏个脸，让我请你一起共进晚餐呢？
“不能去。”瞿聿珩话音未落，林书杳就立马回复了：好啊。
这下子，瞿聿珩终于忍无可忍，在林书杳正在打字回复之际夺过了她的手机：“林书杳，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书杳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想要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却被瞿聿珩扣住了手腕。
“你这样子相亲，就算是被骗了，被卖了，都还要替别人数钱。”瞿聿珩冷声道，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质疑，“你平时的警惕都到哪里去了？”
“这关你什么事？”林书杳毫不客气地回怼过去，“瞿总有什么资格来质疑我呢？”
“又或者是，瞿总你是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来质疑我呢？”林书杳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分毫不让。
“论立场，从瞿总利用我算计我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你我不会站在同一边的，而论身份，你只不过是我的上司，就算是之前还有一些别的关系，也都是过去式了。现在和谁相亲，如何相亲，都是我的私事，还请你不要管的那么宽……”
“林书杳，这不是管得宽不宽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是——”瞿聿珩停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错综复杂的情愫，继而又将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淡声道，“总之，你这个相亲对象，有些奇怪，你还是谨慎一点吧。”
闻言，林书杳不禁轻笑出声：“瞿总，你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呢？难不成是凭你的直觉吗？还是凭你的偏见呢？”
她不过就是碰到了一个有些投缘的相亲对象而已，他的反应就这么莫名其妙了？
“林书杳，你非要这样吗？”瞿聿珩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清醒的林书杳会因为一个相亲对象就轻易失去了理智，甚至不惜与他在这里争论。
“对。”林书杳重重点了点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要怎么样，都和旁人无关。”
她特意咬重了旁人二字，无不是在提醒瞿聿珩，他们之间的那一点点上不了台面的关系也已经结束了，如果他现在没有她顶头上司的身份，她根本都不想理会他。
而且，她的语气里也没有太多咄咄逼人了，反而是一片平静，就像是已经把事情都想得无比透彻了一般。
“瞿总，我承认，我之前接近你是带了一些目的的，也在暗中做了不少不可告人的事情，所以，你后来的算计，也都是理所应当的。”林书杳缓缓开口。
冲动过后再冷静下来，她也有好好思考，之前种种愤愤不平的事情，现在看来，都是无关紧要的，所以：“之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觉得，与其这样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斗下去，还不如就此把话说开，从此，谁也不欠谁的……”
“说来说去，你不过就是一心想要划清界限，好自己溜之大吉，不是吗？”瞿聿珩一针见血地将林书杳大段话语中暗藏的小心思指了出来。
林书杳怔了怔。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刻意招惹，而现在，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想要全身而退，未免想得太简单了一点。”瞿聿珩抓住她手腕的手渐渐收紧，眸色渐深，眉梢上仿佛凝上了一层化不开的霜雪。
林书杳被他抓得有些发疼，但也正是因为这一阵疼痛，才让她骤然回过神来，另一手反抓住了瞿聿珩的手腕，定定注视着他：“瞿总，难不成，你是喜欢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