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杳赶紧闭上了眼睛继续装作熟睡的样子。
瞿聿珩只在床前停留了片刻，继而往更衣间的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远，林书杳这才微微睁开了眼睛，趁着瞿聿珩在更衣间里面穿着衣服，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下了床，捡起自己的衣服拿上手机做贼似的进了浴室。
瞿聿珩站在穿衣镜前，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
浴室里，林书杳看着自己身体上星星点点宛若桃李般的妖艳红痕，大有一种两眼一黑的感觉，昨晚到底是有多疯狂，才会这么的，春｜色潋滟！
林书杳捧了一捧水到脸上，发丝被打湿，水滴顺着发梢滴落，在锁骨处的红痕之上，浇灌出了一朵红花。
眼睫紧闭，纤长的睫毛上沾了细碎的水珠，大概一分钟过后，再度睁开了眼，彼时林书杳双眸之中的迷蒙混乱已然消失不见，澄澈的双眸格外的清明。
手机上显示着和隔壁村在逃猪的拨号，响了差不多半分钟，对方才接了起来。
“我的林姑奶奶，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这个点打电话过来呢？”伍栢意稍稍带着些许沙哑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情况不言而喻。
林书杳的嗓音也好不到哪里去，压低了声音开口：“我打电话是想向你咨询一下，我觉得，我最近的心理可能有些不太正常。”
伍栢意大学是在德国上的，主修课程是心理学，想来应该是有两把刷子能够为她答疑解惑。
“啧，大姐，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几点，哪有人一大早打电话过来就是探讨学术的？”伍栢意轻啧了一声，不是林书杳疯了就是她疯了。
“你听我说就行了。”林书杳语气很是正经，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伍栢意的睡意也清醒了不少：“嗯，你说吧，我听着。”
……
大概过了十分钟，得到伍栢意的答案之后，林书杳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但对面却传来了伍栢意的不怀好意的声音：“老林，昨晚艳福不浅啊。”
林书杳愣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明明她什么也没说啊！
伍栢意只是轻笑了一声：“你都听得出我的，我为什么听不出你的啊……”
话还没说完，林书杳就果断挂了电话，脸上红得就像是一只煮熟的虾。
浴室外，瞿聿珩正整理着袖口，忽然听见了一道细微的声音，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瞥了过去。
浴室门开了一道小小的缝，林书杳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发现没有瞿聿珩的身影之后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悄咪｜咪地拿了包包就溜走。
然而，刚迈出一步，就听到了瞿聿珩的声音。
“林秘书这是又打算溜走吗？”
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就像是一首和缓的大提琴，又带着几分玩味。
林书杳停顿了一下，缓缓抬头，在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瞿聿珩时，差点吓得跌坐在了地上，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瞿聿珩稍稍俯身，与她对视，深邃而淡漠的双眸中倒影着她泛着淡粉的脸，似笑非笑。
林书杳只得干笑了两声，对他摆了摆手：“早啊，瞿总。”
如此尴尬对话，林书杳都要在地上扣出三室一厅了。
瞿聿珩只是轻声应了一句，越过她，往落地窗前的餐桌走去，不忘吩咐了一句：“收拾好就过来吃早饭。”
“哦。”
看来，想要偷偷溜走是不可能了。
林书杳默叹一口气，去床的另外一边捡自己的外套。
刚走近，鼻尖萦绕着一股特殊的香气，是瞿聿珩身上总会有的味道，却比以往要浓一些。
她抬眸，见床头柜上除了那几个撕开的包装之外，还放着一个小小的瑞兽铜炉，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古董，在现代风格的房间里格外显眼。
林书杳隐约记得，这个是昨晚瞿聿珩在情事之后点上的。
香气是从香炉里面飘出来的，丝丝缕缕，和香水精油那些具象的香不同，更像是一种让人置身其中的意境。
香气越是抽象，脑海中关于昨夜的情景就越是具象。
脑海中冒出这个词的时候，林书杳好不容易才降温的脸又再度烧了起来。
林书杳深吸一口气，幽怨瞥了那个香炉一眼，这里面放的难道是安陵容的催｜情香吗？
“那个是安神的沉香。”瞿聿珩的声音适时响起。
林书杳只听过抽事后烟的，还没见过点事后香的，半信半疑：“真的？”
左右她都是存疑的，瞿聿珩也懒得解释，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宿醉还头疼吗？”
听他这么一问，林书杳惊奇地发现头好像真的不疼了诶，但还没有高兴太久，又听见瞿聿珩淡淡的一句：“林秘书，你的酒品不太行。”
林书杳唇角微抽。
瞿聿珩说她的酒品不太行，还确实是有点依据的，林书杳一共就喝醉过两次，两次都扯着瞿聿珩上了床。
只是被他这么直接地说出来，林书杳还是要面子的好吧！
“但瞿总也没吃亏不是？”
林书杳扯出一个微笑，秀眉轻挑。
毕竟被折腾的全身酸软的可是她，而他此时正一身神清气爽地坐在落地窗前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瞿聿珩轻咳一声，示意她过来：“吃早饭。”
“好的。”林书杳扯了扯唇角，露出一贯的职业性假笑，格外自然地走到他的对面落座。
但真正和他面对面用餐的时候才知道有多尴尬，明明昨天晚上格外默契的两人，此时都一言不发。
气氛沉默了许久。
林书杳早就已经吃好了，咬着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林秘书……”瞿聿珩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但还没有说完就被林书杳打断了。
“抱歉瞿总，昨晚的意外实属是我酒后乱性。”
林书杳一脸歉意地看着他：“所以，你能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啊？”
明明昨晚还在床上热情惹火的女人，此时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瞿聿珩没有说话，深沉的眼神将她紧紧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