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听到林书杳提供的这个消息之后，许伶的音量都提高了几分：“林秘书，你果然是从来都不让人失望，我手下带过这么多人，只有你，是最令人满意的！”
这种夸赞的话林书杳早已听过很多次了，仍旧谦虚：“许总谬赞。”
“但是……”许伶话锋一转，“我倒是觉得像陈穆生那样的人，不可能只是阳奉阴违搞小动作那么简单，你调查了几天，就只查到了这件事情吗？”
话语间带着试探。
毕竟许伶对林书杳的能力很是了解，每每能够让林书杳花费心机的事情，定然都不会那么简单，可是这次的结果，虽然能够对瞿聿珩造成打击，但是在许伶看来，还是缺少了一点什么。
她要的，不仅仅是打击那么简单，而是击垮，最好能够将瞿聿珩从CHANDRIKA总裁的位置上扯下来。
“你还有继续深挖下去吗？”
不愧是坐上CHANDRIKA总经理位置并且敢和瞿聿珩公开叫板的女人，敏锐度和洞察力都是非同一般的。
林书杳停顿了一瞬，缓缓开口：“这件事情我确实有深｜入调查过，但是陈穆生很狡猾，我也只查到了这些而已，还差点被他发现了，所以，我就没敢再轻举妄动了……”
“但我认识的林秘书，不像是个胆子小的人啊。”
一如林书杳对许伶的了解，许伶对林书杳，也是再清楚不过的。
双方之间的交手，从许伶打电话过来的第一句话就已经开始了，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稍有差池，就如船只触礁。
但林书杳已经变得远比刚跟着许伶的时候更加从容：“我这是在为许总考虑，如果打草惊蛇了，必然会引起陈穆生的警惕，到时候我们还没有动手他就已经有了防范，那就得不偿失了。”
有理有据的回应，一点局促也无。
“但我偏要得到更多的信息呢？”许伶不依不饶，语气也变得犀利了起来。
如此咄咄逼人，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林书杳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如果许总只想要一个有勇无谋的工具人，大可以去找别人不是吗？”
如此张狂的态度，完全不像是下属对待上司，反而还弥漫了一股子火药味。
就在事情要朝着不可收拾的地步发展之时，许伶却忽然笑出了声：“林秘书，我就说你胆子不小嘛，连你的上司都敢顶撞了，你就不怕惹我不高兴吗？”
“都是许总教我的，许总这样说的话，不就是自己惹自己不高兴了吗？”
林书杳温声回应着。
她的话音落下，对方停顿了一下，继而开口：“果然，能够回应得滴水不漏的人，只此一个林秘书了。”许伶夸奖了一句，语气已经变得和缓了许多，很显然，刚才的针尖对麦芒，都是故意的。
是对林书杳的考验。
强势如许伶，从来都不需要一个只会言听计从的手下，而是有实力有主见的大将，而她亲手栽培的林书杳，正是这样的。
“都是许总教得好。”方才得狂妄通通收了回去，又恢复成了一贯谦虚且自持的态度，。
许伶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只是轻哼了一声：“明明就是你自己主意多。”语气带着数落，却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
虽然她确实很想要获取更多能够将瞿聿珩扳倒的信息，但林书杳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要是再追问，无非就是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所以许伶也不再追问：“算了，只要你人没事就行了，别的事情都不重要。”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关心，“如果陈穆生找你的麻烦，你尽管和我说，我帮你解决。”
“谢谢许总。”
林书杳恭敬回应。
“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许伶对林书杳这次提供的信息还算满意，自然也就更加大方了起来，“除此之外，你想要什么都尽管和我说，我都会满足你的。”
林书杳一直都知道，许伶对她一向大方，既是对她工作的肯定，也是对她能力的赞赏。而她以前在许伶手下工作的时候也很期待能够得到许伶的表扬，所以一路从什么都不懂的职场小白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只为了能够从容地站在许伶的身旁。
但是如今，林书杳手指绞着衣角，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开口了：“许总，我记得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再帮你做完这最后一件事情，就算是还了我当年向你欠下的人情了。”
此话一出，对方沉默了下来。
林书杳知道，她提出这个话题，必然会掀起一场暴雨，任何领导，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得力干将突然宣布离开，特别是像许伶这样强势的人，更是如此。
她有想过许伶会如何以其他的理由将她留下来，甚至连各种应对的方式都想好了，结果，许伶开口就说了两个字：“可以。”
如此干脆，倒是让林书杳没有反应过来：“许总……”
“我说了，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许伶平静的声音通过手机传了过来，“而且，这些年，你帮我做的事情也够多了，我要是再这么扣着你不放，倒显得我卑鄙了。”
林书杳怎么都没想到，许伶会松口：“谢谢你，许总。”
道谢的话还没有落下，许伶就忽然问了一句：“听说，你和瞿聿珩同居了？”
林书杳怔住了，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许总怎么会知道……
而许伶即便是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能够猜到她的疑惑：“我只是被调到海外工作了而已，国内又不是没人了。”
果然，只要许总想，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听她试探的语气，显然是对林书杳产生了怀疑。
“是的。”林书杳直接承认了。
“之前破坏瞿总和乔氏联姻的时候，我没有处理干净，让瞿总产生了怀疑，所以，我使了一些手段，接近了瞿总，蒙混过关了。并且，也是因为跟着瞿总，我才能接触到更多的项目，并偷偷获取了许多信息。”
例如偷听到陈穆生和瞿聿珩的谈话。
林书杳很清楚许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生性多疑，有任何脱离掌控的趋势，都不会轻易放过，所以在回答的时候也格外谨慎，一字之差，都会完造成不同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