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面没有任何人回应，气氛陷入一片沉寂。
“放心吧，我没有别的意思。”林书杳提起了手里的袋子，“我是来给你送衣服的。”
对方沉默了一会。
“你的礼服沾上了红酒渍，这么一直穿着会很不舒服，打车也不方便不是吗？”
林书杳的话音刚落，洗手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隙，一只手伸了出来，却并没有露脸，显然对林书杳还是防备的。
林书杳并不在意，将手里的袋子递到她的手里：“我去外面帮你守着。”
大概过了十分钟，洗手间的门终于开了，阿蔓从里面走了出来，将身上暴露的礼服换成了宽松的t恤，脸上沾满红酒渍的妆容也已经卸了下来。
“谢，谢谢你。”阿蔓走到林书杳的面前，别扭着道谢，把剩下的卸妆湿巾还给林书杳。
林书杳接过湿巾，顺便看了阿蔓一眼，卸掉性感妩媚的浓妆，再穿上宽松休闲的t恤，别有一种活力的氧气感，看上去是刚褪去青涩的年轻。
“能冒昧问一下，你多少岁了吗？”林书杳有些好奇。
对于林书杳突然的询问，阿蔓有些意外，与林书杳对视一眼后，又很快低下了头：“二十三。”
“这么小？”林书杳眼底闪过一丝进惊讶，没想到看上去成熟妩媚的阿蔓，居然比她还要小三岁。
但这在阿蔓听来就像是讽刺的味道，僵硬地挺直了背脊：“你也不用拿那些这么小就给别人做小三的话来奚落我，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也不会因为你的话就受到打击。”
“年轻也是一种资本不是吗？”
没想到林书杳会这么说，阿蔓有些诧异，同时又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帮我？”
当时的场面那么混乱，姜粟的情绪那么激动，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只有林书杳出手帮她，要是一不小心，那个高跟鞋的鞋跟可能就戳在林书杳的手上了。
没有人会愿意冒着受伤的风险去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先前戏耍过自己的人，就算是帮了，她也不会轻易相信这个人会不会是真的是在帮她，而不是别有用心。
心里怀疑着，阿蔓也立刻问了出来：“你真有那么好心？”
原以为林书杳会说什么以德报怨的大度话。
“我当然没有那么好心。”林书杳直言不讳，“我还没有闲到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地步。”
一点都不掩饰的样子更加让阿蔓看不懂了：“你这么做，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吗？”
“当然，而且你应该很清楚我想要什么。”林书杳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副人畜无害的纯良样子。
如果不是阿蔓已经在蔡总那里见识过林书杳的手段，此时恐怕早就已经被她给迷惑了。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阿蔓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防备。
“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呢？”林书杳弯了弯唇角，只是一眼，就已经将她的谎言看得清清楚楚。
因为林书杳抱着目的才来找她的。
“我觉得这么浪费时间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就直说了吧。”林书杳顺势靠在墙上，开门见山，“我想要你手里的，关于柏达的把柄。”
阿蔓怔住了：“你，你怎么会知道……”
“不用这么震惊，这不是稍微动动脑子就能够想到的吗？”林书杳笑道。
阿蔓能够在蔡总的身边待那么久，除了年轻貌美身材好之外，不可能没有一点子手段。而在柏达遭受风波之时还能够顺利脱身出来，并且投诚到荣成陈二公子身边，其间肯定少不了陈二公子的暗中帮助。
能够得到陈二公子的相助，可见她的手上，是握住了柏达更重要的把柄，足够将其击垮的把柄。
林书杳要的就是这个。
但像阿蔓这样八面玲珑的人精，怎么可能会因为林书杳给的一点小小援助就被感动：“林秘书，虽然你确实是帮了我，但是，我不认为，你就可以用这个条件来向我换取这么重要的东西。”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阿蔓也干脆说得直接：“你知道，蔡总是个怕老婆的，我好不容易才在他的身边站稳脚跟，结果就因为你用那些照片威胁，他直接就想一脚把我踹了。如今柏达被你们瞿总打压，也算是他咎由自取。但是，我可不想被连累，也不想离开了柏达之后再无去处……”
“我委身给那个恶心的男人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拿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要成为我进入下一个企业的投名状了。”
阿蔓的脸上满是野心的神采，“而陈二公子，就是我进入荣成并立足的保障。”
在她的态度里，林书杳能够感觉到她的抱负，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使用手段，并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反而还是自己直面并达到野心的一种驱动力。
然而……
“你还是打算用做情人这种见不得光的方式留在荣成吗？”林书杳缓缓开口，虽然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在今晚的舞会上林书杳就能够看出来，阿蔓的一举一动，通通都表明了她还是打算继续做“老本行”。
“是又怎样。”阿蔓就这么直接就承认了，“这是最快且最轻易的方法，无非就是费点嗓子费点力气费点脸面而已，我才不在乎。”
“可这样靠男人，你真的能够走得远吗？”林书杳眉头微蹙。
在听到林书杳的话之后，阿蔓轻笑了一声：“林秘书，你不用再劝我了。”她抬眸与林书杳对视，唇角弯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你一样，有傲人的美貌，又有过人的能力，最重要的是，有足够的好运，遇到肯定你的伯乐吗？”
林书杳愣住了，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她当初四处投简历却一直碰壁的情景，那张青涩的脸上满是无助和彷徨的样子。
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见林书杳不说话，阿蔓只是耸了耸肩，提着袋子里的礼服，转身正要离开。
但下一刻，“但你就这么肯定，陈二公子从你手里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后，不会出尔反尔吗？”
林书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彼时她的眼里的情绪早已恢复如常，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