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会议室里笼罩着一股低气压，里面的人个个低着头，背脊稍稍弯下去，不敢多说一句话。
“CHANDRIKA季度服装的设计定稿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交上来？”
瞿聿珩坐在主位上，脸色不佳。
负责这个项目的设计部总监战战兢兢开口：“因，因为授权的事情还没有定，再，再加上瞿总前段时间出差了，我们不确定……”
“要是我天天出差，你们设计部就直接放大假了是吗？”瞿聿珩一个眼神扫过去，设计部总监顿时就被噎住了，只得连连摇头，“抱歉瞿总，我们这周一定会交……”
“三天。”瞿聿珩直接下了通牒，语气不容置喙。
直接砍了一半的时间，设计部总监不禁汗颜，对上瞿聿珩那极具压迫性的气场时只好默默闭上了嘴。
剩下的几个主管面面相觑，生怕牵连到自己，然而还是没能逃脱。
“荣成公司和我们准备签约，和荣成项目有关的珠宝展览流程安排，两天之内整理好交上来。”
“可是瞿总，原定的场地出现了一些问题……”企划部总监小心翼翼开口。
“那就想办法解决。”瞿聿珩看都没看他一眼，声音冷漠，“要是这点小事都要汇报上来，辞呈我也帮你写好算了。”
企划部总监默默低下了头。
“还有，柏达第二个项目的推进计划，今天之内交上来。”瞿聿珩犀利的目光看向了项目部总监。
“是，是，我这就去催。”项目部总监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细汗。
啪的一声，瞿聿珩合上了文件：“散会。”
会议室里的人这才如获大赦般快步逃走了。
林书杳看着那些平时春风得意的总监们现在一个个都被瞿聿珩“摧残”得满脸的苦相，同情地摇了摇头。
果然，瞿总冷面阎王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的。
“怎么，林秘书是觉得我太严格了吗？”瞿聿珩的声音忽然传来。
林书杳愣了一下，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被瞿聿珩给捕捉到了，赶紧对一旁整理会议文件的戚实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瞿总，我先去跟进一下前两天签下的项目。”戚实抱着一堆文件，回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脚下生风似的出了会议室。
还真是生怕慢一步都会被牵连到。
林书杳扯了扯嘴角，幽怨地瞪了一眼戚实远去的背影，恨不得瞪出一个洞来。
“林秘书，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瞿聿珩靠坐在座椅上，抬眸看着林书杳，声音听不出情绪，“你摇头，是因为我太严格了吗？”
“怎么会呢，明明是他们出现了问题。”林书杳转身面向瞿聿珩，露出一贯温婉的笑容，“瞿总在出差之前就已经交代过设计部交稿了，是设计部的总监心存侥幸，故意拖慢进度。而珠宝展览的场地至关重要，出了问题就应该立刻想办法解决，而不是上报上来耽误时间……”
顺利分析完毕，林书杳心底松了一口气，幸好她反应够快，不然的话，下一个被骂的就是她了：“所以瞿总对他们的要求严格，是应该的。”
“说的不错。”瞿聿珩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搭在桌面上。
林书杳心里暗暗雀跃了一下。
“没想到林秘书还有一心二用的本事。”瞿聿珩话锋一转，目光瞥向了林书杳藏在记事本里面亮着光的手机，“早饭没吃饱？现在就已经定好中午吃哪家餐厅了？”
林书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原来是开小差被抓包了，但是她发誓，整整三个小时的会议，她也就是仅仅瞥了一眼而已！
“抱歉瞿总。”林书杳认错的速度飞快，“我下次会注意的。”
见她耷拉着脑袋的样子，瞿聿珩淡淡开口：“林秘书，我说过，我对首席秘书的要求，很苛刻。”
林书杳点了点头，态度很是诚恳：“瞿总下周的行程安排我已经整理出来了。”说着，把平板放在了瞿聿珩的面前，“您下午还有一个会谈，我已经联系好司机了。”
瞿聿珩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又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终于大发慈悲，“先去忙吧。”
“好的。”林书杳温声应下，迈着端庄的步子出了会议室，关上门，正好看见了茶水间里悠哉泡着咖啡的戚实，笑容逐渐消失。
短暂逃离瞿总的威压，戚实正哼着小曲等着咖啡，还顺手开了一包小零食吃得津津有味，忽然听见了啪嗒啪嗒的高跟鞋声音，身影僵愣了一瞬。
“这个走路的声音……”戚实仔细听了一下，瞬间辨认出来，“不好——”他赶紧端了咖啡就要撤，却正正好迎面遇上了林书杳。
“好巧啊，戚特助。”林书杳微微一笑，格外温和，但在戚实的眼里，这分明就是黑白无常在向他招手！
戚实尴尬地笑了笑：“好，好巧啊，林秘书。”
“不知道是谁，前一天还口口声声说会帮衬来着，没想到连十二个小时都没过，就这么快食言了。”林书杳睨了他一眼，“还真是靠不住。”
对于林书杳的控诉，戚实表示很无辜：“没办法，当时是酒壮怂人胆嘛。”他另外一只手也贴在了咖啡杯上，做了个作揖的手势，“放心，我已经再次吸取过教训了，你就当我那天什么都没说好吧，拜托拜托……”
别到时候他们俩都被扫地出总裁办了，这才叫惨！
林书杳敏锐捕捉到了别的重点：“再次？也就是说，你还做过另外一次借酒发挥的事情？”
“没有。”戚实果断否决，轻咳一声别过头去，再次强调了一遍，“真的没有。”
“啧，明明就很可疑……”林书杳眼睛微眯，正探究着，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响亮的碎裂声，紧接着传来了陈玥的怒骂声。
“你走路不长眼的吗？！”陈玥一脸怒气，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瞬间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抱歉啊，陈玥姐。”唐沐蹲在地上捡着碎片，很是愧疚，“我不是故意的——啊……”
陈玥一脚踩在了唐沐的手背上，锋利的碎片一下就扎破了唐沐的手心，疼得唐沐眼泪都要出来了。
“噢，抱歉啊唐沐，我也不是故意的。”陈玥慢悠悠收回了脚，俯下身假惺惺地关心着唐沐，“你应该不会生我的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