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说到底我也只是秦家的女婿,和齐家没什么深交。
但我那位岳父就不一样了,他和齐安平有私交。
这样一来,齐安平就能明白这是我岳父的良苦用心,到时就算不能合作,也不会让两家的关系闹得太僵。
齐安平听了我的话后,情绪顿时缓和了许多。
但还是有些半信半疑,「老秦真是这么说的?」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齐安平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又客客气气的对我们说道。
「唉,刚才我也不是故意要那个态度。」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想必你们也已经在网上听到了一些风声。」
「你们既然来了,我就把话和你们摊开了说。」
「我太太确实是不孕不育,我们夫妻二人那么多年都没能有个一儿半女,这也是我这辈子的遗憾。」
「言辞他并不算是我的私生子,他母亲是在我认识我太太之前认识的。」
「我和他母亲一直都在谈恋爱,有次情到深处就……」
「后来因为家里的原因,我们两个被迫分开了,但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怀上了我的孩子,还把孩子给生了下来。」
「我也是后来听说她遇人不淑去世了,还有个孩子留在世上,我抱着愧疚的心情想替她照顾照顾这个孩子。」
「但当我第一眼见到言辞时,就觉得莫名有些亲切。」
「我去向以前的邻居打听过,说言辞他母亲在嫁人之前就有孕吐的反应了,只是当时大家都以为她只是身体不舒服。」
「我有些怀疑,就去查了言辞的dna,才发现他是我的儿子。」
「我这一大把年纪了,突然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你们说我能不高兴吗?」
「言辞被他那养父养成了现在这个德行,我也有一定责任,我只是想好好弥补一下他。」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搞成了现在这样,唉。」
齐安平的话,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想。
但不管许言辞是不是他母亲偷偷生下来的。
这样一个无名无分的孩子,到底也还是会被冠上私生子的名声。
我问,「齐伯伯,您把这些话和您太太说了吗?」
正所谓家和才能万事兴。
稳住了齐家家里的情况,公司的情况才能有精力去迎刃而解。
齐安平一脸无奈地摇摇头。
「我太太知道这件事后,就一直跟我闹,我连好好跟她说话的功夫都没有,又哪里来的机会和她解释清楚啊。」
难怪,齐太太闹得这么厉害。
外界都说齐氏夫妻一向恩爱和睦,我相信这不是空穴来风。
如果把话和齐太太说清楚,说不定齐太太也能接受事实。
我正想着,就听见齐安平继续说道,「其实公司那边我都能处理。」
「无非就是一些人想浑水摸鱼,趁着我家里的事情处理不过来,在公司里头兴风作浪。」
「还想利用网上的言论压倒齐氏。」
「可我齐安平好歹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打拼出来的,又岂是那些宵小之辈能随意打倒的。」
他的话更让我有了信心。
我安慰道,「齐伯伯,您别怪我说话难听。」
「许言辞这个人,我其实和他认识,以前我们是一个高中的。」
「从那时候,他就不是什么好人,柳娇娇就是被他带坏的。」
「您想弥补这个儿子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往往您越是惯着他就越是嚣张。」
「到头来,闹得您家宅不宁,还把您一手创建起来的事业毁于一旦,这很不值得。」
「您是生意人,这里头孰轻孰重,您仔细想想肯定能想明白。」
「依我说,就算您想弥补,也可以换种方式,或者就定期给他一笔零花钱,让他在外面自己潇洒算了。」
「至于别的,许言辞也不是小孩儿了,您现在想管也管不了,还是好好与您太太解释清楚,夫妻之间和睦才是最重要的。」
我把里面的利害关系都和齐安平说了个明明白白。
齐安平只思索了片刻,就同意地点了点头。
但很快他就又难为情的皱起了眉头。
「可现在事情已经闹开了,我想和我太太说清楚,她也不给机会啊。」
「你们也听见了,她现在除了骂我,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头哭,我实在是想不到办法了。」
确实,直到现在我们也还能听到从三楼房间里时不时传出来的咒骂声。
这看起来是不太好搞。
「我去试试吧。」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
我看向秦月,她端坐着,笑得眼尾弯弯的。
还没等我们回答,秦月就已经站起了身。
「我记得小时候来齐家玩儿的时候,阿姨还削水果喂我吃,她说看着我很乖很可爱,巴不得有我这样一个女儿。」
「也许我能在她面前说上两句话。」
齐安平笑开。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
「之前月月出国的时候,你阿姨还问你怎么不来玩儿了。」
「那就交给你了,月月。」
秦月点点头,就往楼上走去了。
听见楼上关门的声音后,就再没了吵闹声。
我和齐安平在客厅等候着,也不知道楼上到底怎么样了。
趁着这个空隙,齐安平再次向我问起了关于许言辞的事。
「子臻,你说你和言辞是高中同学?」
「不算是同学,只是一个学校的,不在同一个班。」
「只不过,他经常会来我们班找柳娇娇,所以时常能见到。」
齐安平恍然大悟般地点头。
「那你能跟我说说,言辞以前的事情吗?」
「上次在饭店时,我听你话里的意思,好像你们之间发生过很多事情。」
「我问过言辞,他不愿意跟我说,那孩子从小就不在我跟前长大,和我也不亲。」
「被他养父养成了这么个跋扈的性子,整日不学无术,我说他他也不听。」
「唉,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才好。」
看得出来,齐安平是很喜欢许言辞这个儿子。
可……
许言辞已经是个烂人了,齐安平再怎么厉害,恐怕也很难再把许言辞给教好了。
似乎是见我有些犹豫的样子,齐安平拍了拍我的肩。
「你尽管说,我不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