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岚郡主与宁王一拍即合。
当着乔木兰的面，将她当做物件送出去。
林相并未阻拦。
若是能以此与宁王交好，于相府而言绝非坏事。
不过是个外室女，随时都可舍弃。
“我……”乔木兰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刚开口，便被打断。
戾王颇有兴致的说，“宁王的话，本王赞同。”
宁王很是诧异。
心想，戾王何时这般识趣了？
莫不是有诈？
便听戾王又道，“本王记得林相府上还有几个未出阁的孙女？林相都舍得把亲孙女送去宁王府上做客，想必也不会厚此薄彼，不愿将人送到我戾王府吧？”
闻言，林相心下一喜。
戾王不近女色，是众所周知的事。
如今，戾王竟亲自开口求娶他的孙女。
这让林相如何不喜？
难怪素来不喜热闹的戾王，会来为他贺寿。
林相自以为看透一切，当即满心欢喜地道，“能被戾王看上，是老臣孙女的福气。”
言下之意，也是允了这桩婚事。
“如此甚好。”戾王点头道。
“不知戾王看上的是我哪位孙女？”林相暗暗在心中盘算，是知书达理的大房嫡孙女？还是活泼娇俏的三房小孙女？
却听戾王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本王自然是全部都要。”
“戾王所言甚……全，全部都要？”林相话说一半，脸上的笑僵住。
“不行吗？”戾王反问。
林相倒吸一口凉气。
他如何敢应？
戾王妃出自相府，是天赐良缘。
若戾王的女人全都出自相府，那便成了相府攀附皇权，上赶着将女儿送去戾王府做妾。
文人的风骨尽失，他还如何给天下文人做表率？
“戾王说笑了。”林相笑得勉强，想将此事揭过。
戾王却道，“本王从不说笑。”
而后，他无视林相难看的脸色，继续道，“本王身边的小厮长随皆未娶妻，林相的孙女既如此低贱可随意送人，那送几个去我戾王府，又何妨？”
“还是说，林相觉得宁王比本王面子更大？林相的孙女能去伺候宁王，不能去伺候本王的人？”
宁王心里暗骂戾王是个疯子。
不知自己哪里又招惹到他？竟让他这般不管不顾的当众落自己脸面。
偏生他还不能发作。
便是与其争执都不行。
“皇叔误会了，本王并无此意。”宁王心底恼怒，面上却还得笑着解释，“本王乃是长辈，见晚辈流落在外心有不忍，才想让本王的王妃将人带在身边好生教导，也便于日后为其说亲。”
一番话，宁王便成了用心良苦的长辈。
同时也暗讽戾王心思肮脏，误解了宁王一片善心。
“他是这个意思吗？”戾王这话，是看着玉岚郡主说的。
玉岚郡主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她是完全没想到，戾王会这般三番两次针对她。
得了先前的教训，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扯出一抹牵强的笑道，“是。”
“那倒是本王误会了。”戾王轻飘飘的道。
宁王：……
林相：……
玉岚郡主：……
他们险些被他气吐血。
他倒好，轻飘飘一句话就将他们打发了。
倒是元敏长公主，将视线落到了乔木兰身上。
“好孩子，抬起头来让本宫好生瞧瞧？”元敏长公主笑得一派温和的道。
待看清乔木兰的模样后，元敏长公主心下当即警铃大作。
女儿都生得这般倾城绝色，她娘亲得美成何等模样？
她的玉岚如何争得过？
好在她接下来便得知眼前此女的娘已经去世多年。
“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便吃了这么多苦。本宫日后便亲自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叫你后半生无忧。”
众人闻言，看向乔木兰的眼神满是艳羡。
元敏长公主亲自为她说亲，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莫怪都说元敏长公主生得一副菩萨心肠。
然而，被众人羡慕的主人公拒绝了元敏长公主的善意。
“你方才说什么？”元敏长公主诧异问道。
乔木兰道，“我已成婚生下一双儿女，长公主的美意我心领了。”
此刻，不仅是元敏长公主。
便是林相等人，也都面露震惊。
其中，又以玉岚郡主脸色最难看。
她才刚想好要利用她的美色去做一些事。
转身，便被告知，她已经成婚生子。
这让她如何不气？
“你既已成婚生子，那你的夫君又在何处？”林相皱眉问。
不等她回答，玉岚郡主又道，“你如今已认祖归宗，就莫要再与那些不三.不四的阿猫阿狗往来。未经父母之名，也无媒妁之言，那桩婚事便不作数。”
玉岚郡主所言，正是林相所想。
既然她说了，林相便闭口不言。
“这两个孩子便送去庄子上，往后你莫要再见他们。我会托人为你重新寻一门亲事，你安生等着便是。”
玉岚郡主一副施舍的口吻，仿佛自己多么仁慈般。
当她听到乔木兰拒绝她的提议时，才会恼羞成怒的道，“你一个外室女，本郡主肯接纳你，为你的亲事操劳谋划，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你莫要不知好歹。”
“谁说我是外室女？”乔木兰一脸疑惑的道。
随即，便见她从怀中拿出两张婚书道，“这是我爹娘的婚书，我娘是明媒正娶，我是我爹娘的嫡长女。”
看见婚书，林中青刹间满脸苍白。
他隐约记得，当年在临安府他娶过妻。
至于婚书，他着实不记得了。
“我娘是明媒正娶，郡主你是继室，按规矩应给我娘行妾室礼。”继拿出婚书之后，乔木兰又说出惊人之语。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心道：此女好大的胆子。
竟敢让玉岚郡主给她娘行妾室礼。
“放肆！给本郡主掌嘴。”玉岚郡主怒不可遏，大声道。
乔木兰却不怕她，还一脸无辜地问林相，“祖父，可是孙女说错了话？这京城的规矩，继室莫非不用给去世的原配行礼？孙女初来乍到，对京城的规矩礼数不甚了解，若有错处，还请祖父教导。”
她一句话，便将此时上升到京城的规矩上。
若是今日林相说他错了。
那明日，相府便会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
甚至，还会成为御史弹劾他的把柄。
可若承认，那玉岚郡主又该如何之处？
元敏长公主那边，他又该如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