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杀——杀人了——”
太后边往后躲,便放声尖叫。
一边大声命令那些侍卫,“抓住她,不,杀了她,快杀了她……”
“谁都不许动。”皇上开口,阻止了侍卫们的举动。
太后瞪大眼睛看向皇上,声音尖锐刺耳,“皇帝,你竟纵容这个伤害宁王的凶手?”
“宁王可是你的同胞兄弟,你这么做不怕先皇九泉之下不得安息吗?”
皇上心想:朕求之不得。
但这话不能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说。
他是皇帝,道德伦理上不能有如此明显的瑕疵。
“戾王叔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皇上说完,又看向太后道,“倒是母后,您与宁王的关系何时变得这般好了?朕没记错的话,母后您与德母妃可是死对头。”
太后眼神闪躲,嘴上却说道,“什么死对头,都是陈年往事,你们都是母妃的好孩子。”
“是吗?”皇上似笑非笑的道。
“皇帝,你快让人将戾王和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拿下。当着皇帝和哀家的面都敢出手伤人,他们不是想谋逆是想做什么?”
太后边说,边往后躲,深怕自己也落到个跟宁王一样的下场。
听到太后话的其他朝臣,也都反应过来。
他们纷纷跪地,恳求皇上问罪戾王和乔木兰。
“问罪本王?呵,理由呢?”
御书房内外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声音传入耳中,蔺莲生的态度却依旧不急不缓。
直到宁王捂着流血不止的耳朵大喊,“蔺莲生,本王与你不共戴天!”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宁王息怒。”顾老太傅和安国公连忙劝阻。
此事说到底也是戾王下手太狠。
如何惩戒宁王不行?
非要将他一只耳朵削掉。
这让素来心高气傲野心勃勃的宁王如何接受得了?
“戾王也不是故意的,冤家宜解不宜……”安国公还想从中说和。
怎料,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本王就是故意的。”蔺莲生打断安国公的话道。
安国公:……
宁王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他,咬牙切齿道,“你该死——”
“该死的人是你。”上一秒还漫不经心的蔺莲生眼神忽地变得凌厉起来。
他眼神冰冷的看着宁王,仿佛再看一个死人。
“豢养私军,谋财害命,勾结夏国,在府中养无影蛊险些将整个京城变为人间炼狱。”
蔺莲生一桩桩,一件件的说出来。
每说一句,宁王脸色便难看上几分。
他,他怎会知道?
“宁王在府中养无影蛊?”安国公闻言脸色大变。
顾老太傅身体摇晃,险些厥过去。
“无影蛊是什么东西?”
有较年轻,不曾经历过那场灾难的朝臣小声问身边人。
问完,迟迟没得到回应。
再看身旁人,已经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满眼满脸,都是无边的恐惧。
“这无影蛊到底是何物?”那朝臣又问另一人。
那位大人声音颤抖,像是回答他,又像是在喃喃自语般道,“无影蛊,怎会是无影蛊?难怪,难怪戾王会调兵围了宁王府,难怪戾王会炸毁宁王府……糊涂,宁王糊涂啊!”
皇上早就知道无影蛊一事,却故意装作才知道。
他震惊地问,“戾王叔,你说宁王私下豢养无影蛊,可有证据?”
“对,证据!你可有证据?”效忠宁王的人仿佛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忙道。
宁王也道,“本王没有,戾王你休要栽赃陷害本王。”
反正他死不承认。
他不信,戾王会有证据。
那些事,他都做得非常隐蔽,非他心腹,无人能知晓。
怎料,蔺莲生却道,“有。”
然后便让人将拓跋渊带上来。
拓跋渊脸色苍白很是虚弱的被人搀扶进来。
看到拓跋渊的瞬间,宁王瞳孔骤然放大。
他,竟是他……
完了,他完了!
他入了御书房先给大燕皇上行礼,而后才道,“我离开夏国时,父皇曾让我将一物交给宁王。当时,我并不知那物便是无影蛊的虫卵。”
“半月前,宁王想孵化无影蛊,却次次失败。就命人找到我,让我用夏国皇室的秘法,将无影蛊养出来。”
“大燕皇上明鉴,我也是在无影蛊孵化出来之后才知道那是无影蛊的虫卵。我今日去宁王府,本是想将无影蛊偷出来,怎料,却发生意外,无影蛊提前苏醒险些酿成大祸。”
拓跋渊还挽起袖子让皇上和在座诸位大人都看清楚他手臂上的伤痕。
那些伤痕都是新伤,据他所说,这都是宁王让他用夏国皇室秘法孵化无影蛊时,放血所留下的伤疤。
不仅如此,拓跋渊还拿出宁王与夏国皇室来往的密信。
加上蔺莲生手中,宁王豢养私军的证据。
至此,宁王的种种罪行,全都被证实。
“假的,一派胡言,皇上莫要轻信奸人。本王从未做过这些,都是戾王故意买通他栽赃陷害本王。”宁王拒不承认,咬死是戾王栽赃。
蔺莲生嗤笑,“栽赃陷害?”
他将一封从宁王书房搜出来的书信展开,扔到他面前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可是你的字迹?”
“昔日,相国寺,你将本王引到后山想用轰天雷将本王炸死。本王没死成,你可是很失望?”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总之,我没做过,这些都是假的。”宁王咬死不承认。
甚至在皇上再次询问拓跋渊他与夏国勾结的细节时,心生杀意,抽出藏在靴子中的匕首,朝拓跋渊的脖子而去。
只要拓跋渊死了,一切便死无对证。
戾王口中所谓的证据,只要他不承认,就无人奈何得了他。
就在他即将成功时,手中匕首被人一脚踢飞。
那把匕首落入蔺莲生手中,直接刺穿了他的琵琶骨。
“啊——”宁王惨叫出声。
蔺莲生却毫不手软,拔出匕首,再次刺入他另一边琵琶骨。
痛到极致的宁王惨叫后,被生生痛晕过去。
“废物。”才刺穿琵琶骨,还没断他双腿就受不住了。
蔺莲生将手中匕首随手一扔,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这挥手间血洒当场的画面,吓得方才叫着让皇上诛杀戾王的朝臣们,瑟瑟发抖。
见状,乔木兰心中只有两个字:活该!
“大胆宁王,来人,将宁王送往宗人府,未经朕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探望!”皇帝怒道。
眼看宁王要被侍卫押走,太后忙道,“皇帝,此事兴许还别有内情……”
“母后,你这般处处包庇宁王,莫非是早就知道他有谋逆之心?”
皇上忽然眼神锐利的朝太后看去。
吓得太后连连摆手,“哀家不知,哀家不知。”
“诸位爱卿,你们方才这般急着让朕诛杀戾王叔,可是知道宁王所为,故意逼朕诛杀我大燕的守护神,好将我大燕国土拱手相让于别国?”
平日温和好脾气的皇上,忽然一反常态的变得犀利锋芒。
吓得刚才站在宁王那边的朝臣,纷纷跪地,汗如雨下浑身颤抖。
“皇上息怒,我等当真不知宁王野心,请皇上明察!”
“请皇上明察!”
……
一声比一声高昂的声音响起。
皇上却是面无表情的冷眼扫过。
而后冷声下令,“李公公,方才叫着要诛杀戾王叔的人,可都记下了?”
“回皇上,都记下了。”李公公道。
“那就按名单全部关入天牢。”皇上冷声道。
小本本都记好了。
接下来轮到他来一一清算。
皇帝不发威,他们还将他当做软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