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振聋发聩的“请皇上为宁王做主!”在御书房内响起。
御书房外,也传来高声附和声。
甚至还有御史为逼皇帝惩戒戾王,在御书房外以死相谏。
“皇上,陈御史撞柱子了。”李公公忙进来禀报。
皇帝脸色阴沉,刚要说,别管他。
御书房内,白发白须的顾老太傅便朗声道,“若不能劝阻皇上信贤能,清君侧,我等老臣活着意义何在?”
“先祖皇帝,老臣下来跟您老请罪了!”
喊完,顾老太傅便要撞柱自尽。
皇帝一惊,忙道,“快拦下他!”
“哎哟。”李公公快顾老太傅一步,冲过去用身体挡在柱子前,阻止了顾老太傅血溅当场。
“老太傅你何须如此?戾王叔尚未入宫,等他入宫将事情说清楚,再做定夺也为时不晚。”
顾老太傅无事,皇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也升起一股怒火。
宁王受委屈,这些朝臣便联起手来逼迫于他。
可曾想过,他才是大燕的皇上?
他暗暗将今日站在宁王那边,为宁王马首是瞻的人全都记下。
待日后,再一一清算。
“纵然戾王有天大的缘由,都不该将宁王府炸毁。他此举,是在藐视先皇,藐视大燕律法。”又一朝中重臣开口道。
他边说,便给安国公使眼色,想让他开口说两句话。
安国公开口了,说的内容却是,“戾王并非那等不知分寸之人,老臣认为,该等戾王来,问清楚缘由后,再做定夺。”
“安国公言之有理。”皇帝当即又道,“李公公,派人去请戾王。”
话刚落音,御书房的门便被推开。
一男一女两道身影走进御书房。
“不必,本王来了。”蔺莲生冷声道。
“民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乔木兰上前欲跪下给皇帝行礼,被皇帝阻止。
皇帝道,“这些虚礼就免了。”
“戾王叔,宁王说你私下调兵围了宁王府,后又故意将宁王府炸毁,害他无家可归,可有此事?”皇帝与蔺莲生相处多年,一个眼神便能懂许多东西。
蔺莲生冷笑道,“宁王可有说,本王为何不围别人的府邸?非要围宁王的府邸?”
“宁王就不曾自己找过原因?”
“你炸我府邸,我还该对你感激涕零了?”宁王怒瞪着蔺莲生,咬牙切齿道。
蔺莲生却颔首道,“就本王所为,你便是跪下给本王磕百八十个响头,都是应该。”
宁王差点被他这不要脸的言论给气吐血。
他炸了自己的宁王府,还要自己跪下给他磕头感谢他?
感谢他什么?
感谢他炸了自己的府邸吗?
他要不要再拍拍手,喊几声:“哇,你好棒棒,你炸得真好,多炸几个。”
“戾王慎言!”
顾老太傅怒声喝道。
接着,他又冲蔺莲生道,“戾王,你怎可这般折辱宁王?即便你是长辈,也是我大燕的守护神,也不可这般肆意妄为。”
“若是日后谁都争相效仿,天下必将大乱啊皇上。”
顾老太傅无视戾王在军中的赫赫威名,痛心疾首的劝皇上。
“老太傅息怒,此时还得听听戾王叔如何说?”皇帝给戾王使眼色,让他差不多就行了。
顾老太傅为人虽固执古板了些,却是个为国为民的忠臣。
莫要将老太傅气出问题才好。
蔺莲生也不知是没听懂皇帝话中之意,还是故意拱火。
非但没有解释无影蛊一事,反而神情倨傲地开口道,“本王行事,何事需要给顾老太傅说法?”
“你……”顾老太傅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手捂着胸口大喘气。
见状,蔺莲生又冷眼从御书房内其他官员身上扫过,声音冰冷,“据说,你们方才都奏请皇上诛杀本王?”
“如今,本王就站在你们面前。方才说要诛杀本王的人,站出来再说一遍!”
他常年在战场上杀敌,一身杀伐之气压迫得在场诸位大人呼吸都困难。
见他们无人说话,蔺莲生嗤笑道,“怎么?本王没来时,你们不是蹦跶得厉害吗?如今见到本王,怎地一个个都成哑巴了?刘大人,你们御史不是都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吗?怎么,舌头被猫叼走了?还是你那新纳的第十一房小妾将你伺候得太好,你将舌头忘在你那小妾身上了?”
噗!
乔木兰赶紧捂嘴,深怕自己不小心喷出来。
他这也太损了。
这位刘大人孙儿都有了,对外从来都是一副清正廉明的御史形象。
今日,却被戾王当着诸多大人的面把他的脸皮撕了下来。
没看刘大人羞恼难当,险些当场吐血吗?
“戾王,你休要污蔑本官。”刘御史满脸涨红,恼怒的冲戾王道。
蔺莲生嗤笑道,“刘御史此言差矣,本王没说刘御史年轻时为娶恩师之女,抛弃家乡妻儿。也没说刘御史将家乡的亲儿子养在嫡妻膝下,更没说刘御史与令儿媳之间那点男女之事,便是刘御史你的小儿子是你长子与你爱妾苟合而生……”
“本王素来便不爱撒谎,刘御史若是不信大可去查。若有虚假,本王这颗头颅便送给刘御史当球踢。”
御书房内,一片安静。
刘御史已经气得捂着胸口撅过去。
宁王手下失去一员大将,脸色也比先前更阴沉难看。
他深呼吸,才道,“戾王这是在朝中官员的府中都安排了眼线?不愧是权倾朝野的戾王,其耳目之多,怕是皇上也不及戾王。”
如此明晃晃的挑拨,将众人的视线再次引到蔺莲生身上。
“与你何干?”蔺莲生不与他废话,直接道。
“你越俎代庖,利用皇上对你的信任,一步一步架空皇上,你莫不是想让皇上当你手中的傀儡不成?”见皇上对自己的挑拨无动于衷,宁王心底恼怒。
暗骂皇上就是个废物,竟怕戾王到这般地步。
若是他,早就将戾王手中的虎符收回,将他圈禁在京中,用尽手段将他手中势力一点一点蚕食干净。
猛虎卧榻旁,岂容他人酣睡?
“关你屁事。”这回,蔺莲生的用词比先前粗鄙了许多。
咳咳,皇帝轻咳两声忍着笑。
这版粗陋的挑唆之语,就想挑拨他与皇叔的关系。
宁王未免也太看得起他自己了。
简直,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