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寡妇门前就是非多。
乔木兰虽不是寡妇，但她一个和离过，又生了父不详孩子的女人，名声比寡妇还差。
也亏得乔木兰娘家兄弟多，上到乔老太太，下到乔木兰的小侄子都愿意护着她。
否则，就乔木兰这张脸在村里还不知道要惹来多少麻烦？
如今，乔木兰打算做皮肉生意这个消息传出去，无论是本村还是外村的男人都沸腾了。
大半夜还有人来敲乔木兰家的大门。
回家不过三日，乔木兰的脸色就没好过。
“娘子，还挂吗？”
陈月娘袖子搂得老高，露出一双伤痕累累的胳臂问她。
乔木兰冷着脸吐出一个字：“挂！”
“不光要挂，还要敲锣打鼓的挂。”
既然他们不要脸，那就别怪她不给他们留脸。
乔木兰回娘家找来家里的叔伯兄弟。
又问娘家借了铜锣。
她还花一两银子借村里的牛车一天。
村里人都对她指指点点，远远地跟着，说想看看她要玩什么把戏？
半个时辰后。
清水村的村民们就看到乔家兄弟赶着牛车，牛车上拉着一牛车被五花大绑，浑身上下就穿一条里裤的男人。
一群男人被绑在牛车上，跟绑了一牛车白花花的猪肉没啥区别。
“铛铛铛——”
敲锣声将整个清水村的人都吸引过来。
等全村人差不多都来了，乔木兰手里拿着个自制的简易版喇叭，裙摆一撩站上高处。
“乔家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她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乔家也太惯着这丫头了，要我有个被夫家休弃的闺女我早一根麻绳勒死她了，丢人。”
……
村里人多嘴杂，说什么的都有。
乔木兰无视那些声音，举着简易喇叭就说，“有谣言说，我要做皮肉生意？”
“我想说，这不是谣言。”
此话一出，瞬间鸦雀无声。
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有人觉得她疯了。
这种事能拿到台面上说吗？
“她疯了吧？”
“这种事还敢往外说，也太不要脸了。”
“这要是我闺女，我非打死她。”
……
所有人都对乔木兰指指点点，看她的眼神满是鄙夷和嫌恶。
还有个干瘦的老太太指着乔木兰大声骂道，“我呸！你个没脸没皮的小娼妇，自己下贱，还敢把这不要脸的勾当做到咱们清水村来？你也不怕老祖宗半夜爬起来掐死你。”
“村长，赶紧把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给逐出村子，可不能让她坏了咱们村子的名声。”
“老东西你再骂我小妹一句试试？”人高马大的乔老四站出来指着感受老太太怒骂道。
干瘦老太太仗着自己年纪大，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喊地，“哎哟，杀人了，乔家老四杀人了，大家快来看看啊……”
这是村里老太太撒泼打滚的常用伎俩。
乔老四也不怕她，她老了不扛揍，就揍她儿子孙子。
论打架，他乔老四就没怕过谁。
“四哥，你帮我把那些货先挂出来。”乔木兰突然出声，打断了乔老四。
乔老四唉了一声，就不理还坐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干瘦老太太，去帮乔木兰干活了。
乔木兰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哭嚎的干瘦老太太，突然问她，“七婆子，你儿媳妇张翠如今可好？”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我孙子能没娘吗？你这个害人精，可把我们家给害惨了。”
听她还敢提张翠的名字，干瘦老太太，也就是乔木兰口中的七婆子，瞬间停止哭嚎，怨毒地瞪着乔木兰骂她恶毒。
乔木兰冷笑道，“张翠偷了狼崽子虐打得奄奄一息扔到我家后院，惹来狼群进村，要不是我救回了小狼崽子，只怕我们全村人的坟头草比你人都高了。”
“那样一个心肠歹毒差点害死全村人的祸害，被我揪出来，反倒成我的错了？还是七婆子你觉得，咱们村上百口人就不该活，就该被你的好儿媳妇害死，你才满意？”
她一句话，就让七婆子跟全村人站到了对立面。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村里人都还记得狼群入村那晚的惊险。
原本吃瓜看热闹的众人纷纷指责起七婶子来。
转眼，乔木兰和七婆子的处境就对调了。
被众人指责的人变成了七婆子。
乔木兰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看着这一幕，眼底满是嘲讽。
“咦，乔老四你们这是在干啥？”
“你们怎么把人衣服扒光往树上挂？”
“七婆子你别嚎了，快看那是不是你家老六？”
……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众人这才发现乔家兄弟竟然把几个没穿衣服的男人挂在树上。
被挂在树上的几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嘴里也被塞着东西。
有人认出其中一个人，就是七婆子最小的儿子。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还不快放了我家老六……”七婆子叫骂着冲上去让他们放人。
乔老四那肉山似的身板往七婆子跟前一站，七婆子推半晌他硬是没动一步。
气得七婆子抡起拳头就要打他。
“你敢打我四哥一下，我就剁你儿子一根手指头。不信，你试试？”
乔木兰的话刚落音，陈月娘就拿着一把锋利的菜刀在七婆子儿子的身上比划了好几下，菜刀在他身上留下道道深浅不一的血痕。
吓得七婆子脸色大变，赶紧喊，“住手！你这小娼妇快把菜刀放下。”
“你骂谁是小娼妇？”陈月娘手一抖，在七婆子儿子身上划出一道长口子，鲜血顺着流。
“啊……我，我是小娼妇，我骂我自己，我嘴欠我下贱。好姑娘你快把菜刀挪开，可千万别再伤着我儿子。”
七婆子边说还边抬手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求着陈月娘别伤着她儿子。
怕出事，村长站出来劝乔木兰，“木兰丫头，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是有人犯浑惹到你？”
“有什么事你跟村长爷爷说，村长爷爷给你做主。”
说罢，村长才又说，“你让那姑娘先把菜刀放下来，万一真伤着人，也不好交代。”
“给谁交代？为什么要给交代？”乔木兰反问村长。
接着，她的声音透过手里的简易喇叭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我做的是皮肉生意，没有皮，没有肉，这生意怎么做得起来？”
“趁今日大家都在，我也宣传宣传我的新生意——皮肉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