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那是什么地方？”乔木兰明知故问。
老国师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道，“鬼市中，万物节皆可交易。”
“想让我信你，需做一事。”
“呵，我毒娘子不受你的威胁。”说完，她就要转身离开。
老国师将人叫住，“你若能做到，我便带你入皇家宝库，随你挑选三件宝物。”
“成交！”
……
鬼市的入口，竟在村中的一颗老槐树内。
看似贫瘠的小村子，内里别有乾坤。
“这便是鬼市？”
所谓鬼市，其实就是一个与寻常集市差不多的地方。
最大的不同，便是寻常集市卖菜，卖小吃，卖各种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
而鬼市，卖的则是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甚至还有人卖头骨，卖断肢。
鬼市中行走的人，都戴着各种青面獠牙面具，穿着黑斗篷，将自己遮掩得密不透风。
所有人都在极力隐藏自己的身份。
“十全大补丸，一颗保让你金枪不倒，三颗让你铁肾无敌……”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奸臣范建的头骨，买回去当夜壶最合适不过。”
“药人看一下，神医谷炼制的药人百毒不侵，价钱公道，童叟无欺。”
……
鬼市的商贩跟寻常集市的商贩一般无二，有些还高声吆喝叫卖。
乔木兰唇角微扬。
许久没来，鬼市还是这般让人觉得亲切。
“别乱看，当心惹火烧身。”戴着面具的老国师低声道，“这里的人都非善类，绝不可得罪。”
这倒是实话。
乔木兰收回视线，跟着老国师继续往前。
一路上，他们看到了卖各种东西的。
甚至，还有卖头骨熬汤的。
那老婆子说的什么？喝了她的还阳汤，重返十八不是梦。
重返十八？
老国师差点就心动了。
乔木兰眼底闪过一抹嘲弄。
别人不知道，她可清楚得很。
还阳汤？
恶心大乱炖还差不多。
什么老鼠屎，蝙蝠粪，蛇皮，死蜈蚣……乱七八糟的东西混一起，加点生牛奶熬一锅。
那个所谓用秘法炼制过的婴孩头骨，都是几十年的老演员了。
“到了。”老国师将乔木兰带到一家灯笼铺子前。
他指着灯笼铺子对乔木兰道，“你进去，亲手做一个灯笼带出来便可。”
“这般容易？”乔木兰问。
“容易？呵，你去了便知。”老国师看着她走进灯笼铺子，才转身去找方才那个卖还阳汤的老婆婆。
还有卖十全大补丸的，也得多买些。
……
而乔木兰进了灯笼铺子，也并未如老国师所想那般，被逼着剥人皮做灯笼。
没错，这是一家人皮灯笼铺子。
乔木兰进去后，轻车熟路走到柜台敲起了三长两短的暗号。
趴在柜台后睡觉的人听到暗号，忽地抬起头。
“嘶，你这脸……”
乔木兰捂着胸口，倒吸一口凉气。
那张脸上有一道贯穿整张脸地疤痕，一只眼眶空荡荡，里面还有蛆虫在蠕动。
半边脸已经腐烂，一块块肉虚虚的挂在脸上，要掉不掉。
这副半人半鬼的模样也难怪乔木兰被吓着。
“你这张皮倒是不错，定能做出绝美的灯笼。”
老婆婆那只还能视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声音沙哑而诡异。
乔木兰无语的看着眼前人。
心道：怎么还是这一套？
她却没说破，故意道，“我想要亲手做一个灯笼，掌柜的可能教我？”
“亲手做？桀桀桀……有意思，有意思啊！”老婆婆笑得越加诡异。
话没说完，她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尖锐的剥皮刀，直接朝乔木兰的脸刺过去。
嘴里道，“你这张脸皮，老婆子我要了。”
老婆婆看着弱，出手却非常狠辣。
乔木兰被她逼得连连后退。
后背抵到柜台时，她忽地开口喊道，“孟婆，是我。”
话落，那把距离乔木兰眼睛不到三指距离的剥皮刀忽地停住。
“鬼主？”孟婆手里的剥皮刀落到地上，她单膝跪在乔木兰跟前。
“属下见过鬼主。”
乔木兰伸手将孟婆扶起来，“不必多礼。”
“夜离可在鬼市？”她问孟婆。
她口中的夜离，乃鬼市的真正主人。
与她这个有名无实的鬼主相比较，夜离才是掌控鬼市命脉的鬼主。
孟婆道，“十日前，鬼主尚在37号鬼市。”
“既如此，也就不要特意写信告知他我来过。”37号鬼市并不在夏国范围内，不必让他这般来回奔波。
“是。”孟婆低头眼神闪躲。
随即才试探着问，“鬼主此番来鬼市，可是有事？”
“嗯，有人要我来你这灯笼铺子，亲手做一个灯笼。”乔木兰道。
孟婆脸色森冷，问她，“鬼主，那人可是夏国的老国师？”
“怎知是他？”
乔木兰知道灯笼铺子的规矩，又问，“你与我详细说说。”
孟婆就将老国师与灯笼铺子间的纠葛告知乔木兰……
“也谈不上什么纠葛，就是老国师付给了我一大笔银钱，让我帮他保管一批东西。”
“我们约定好，有人找来并说出暗号者，我就要将来人弄晕带到他让我保管的东西跟前。”
乔木兰心中隐隐有种猜测。
便问，“他让你帮他保管的可是……”
最后几个字，她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孟婆耳边说。
孟婆听完有些诧异的看向她，而后点头。
接着道，“那些东西起初还算老实，近两日越来越暴躁，看到活人就发狂，至多再两日他再不来将那些东西弄走，我就要将那些东西扔出去了。”
“我劝你最好是不要。”乔木兰劝孟婆。
孟婆不解，“为何？”
乔木兰眼神朝窗外看去，似乎在回忆往事般。
半晌，才道，“那些早就不是人了，是病毒，是灭世的根源。”
“当真？”孟婆不知什么是病毒？但她听得懂灭世的根源是什么意思。
见乔木兰点头，孟婆道，“我去杀了他们。”
乔木兰将她叫住，“没用的，你杀不死他们。”
孟婆不信。
活死人又如何？
至多是杀起来的时候费劲些。
岂有杀不死的道理？
直到，孟婆亲自动手将其中一个活死人的头颅砍掉，那人的躯体和头颅还各过各的继续朝她攻击。
孟婆眼底罕见的露出惊恐。
竟然当真杀不死？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