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棵老槐树下,岩儿正在树下压腿劈腿和做铁板桥,每天天明看她这么拉筋飞腿,真是整天看也看不腻。世民一时把持不住,飞身上前,揽住岩儿*的腰肢,轻轻一提,便攀住老槐树,岩儿喂得一声,两人一起飞上了老槐树。
岩儿白了世民一眼,勉强地站在了枝头,说道:“你天天要飞一遍的吗?”
世民嘿得一声,在岩儿面前倒踢树枝,翻身而落,也不知他有意故意还是怎么,居然啊呀一声,面朝下,屁股朝上,似乎断了气似的躺着,把岩儿吓了一跳,在树上喊道:“皇帝陛下,你有没事,怎么啦?”
此时李承乾、李恪和李泰也在前宫奔耍,见到李世民不知怎么落地不起,吓得不轻,李泰年岁最小,立刻跑开,说道:“我去找长孙舅舅来看看。”
李恪却对李承乾说道:“大哥,你怎么看?”
李承乾抬头看了一眼岩儿,而李恪立刻大声喊道:“妖女下来!”
李承乾对李恪说道:“恪弟,不能对她无礼!”岩儿从老槐树上跳下来,此时李泰已经拽着长孙无忌赶到眼前,世民好死不死得睁开眼睛,盯着李承乾微微一笑,这三个孩子的一举一动都听在耳朵里了。长孙无忌说道:“陛下,您比这三个小的还小嘛?”
世民被李承乾搀扶起来,世民却分明看到小朋友手上有包扎。说道:“承乾,这伤口怎么来的。你怎么手上有包扎?”
承乾挣脱了世民的手,低头小声说道:“没事!是捏翎羽捏出来的伤口,听闻父皇从小习箭,孩儿自然也不敢懈怠,清晨起来习了几支羽箭。”
世民满心欢喜,和长孙无忌一起,一人一只手得拉着李承乾,承乾看看父皇,又看看尚书宰相舅舅,不由心中也是欢喜满满。
李泰年纪最小,一把拉住世民的左手说道:“父皇,还有我呢!”
李恪刚想上前,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自己是庶子,不是长孙娘娘生的孩子,也不好意思去握长孙无忌的右手,却不料,身后的妖妃岩儿一把抱起恪儿,像是猜透了李恪的全部心思似的,耳边说道:“宫里也能随便喊叫的?再随便喊叫,你爹连你娘都不喜欢了!”
世民回过头,见岩儿抱着李恪,于是放开李泰,一只手伸来说道:“岩儿,过来吧!”
世民其实心中已经有立承乾为太子的意思,但是这件事情事关国本,不得不与各位重臣商量起来。为此,他一早已经召见股肱重臣示谕,但人人众说纷纭,世民一时难以主张。
世民一顿中饭吃得难以下咽,岩儿伺候世民喝砂仁薯蓣芡实鸽子肉汤,一面支着粉嫩的脸颊说道:“为什么不立李泰?”
世民见左右没有旁人,低声说道:“你想听我的心里话?”
岩儿一面笑道:“好像你也无人可说,孤家寡人的,不如,就对我说说吧。”岩儿一面用箸子夹起一块薯蓣放进世民嘴里,说道:“好挑嘴呀,只挑肉吃!你们男人成天只吃肉吗?”
岩儿说道:“能立李泰吗?”
世民摇头说道:“他遇事直接找舅舅,不能托付!刚才我摔在地下,他就直接找舅舅去了,可见可见!我若死了,江山就给他舅舅了!”岩儿切了一声说道:“他今年才六岁,不找舅舅找谁?”
世民摇头说道:“如果我现在就死呢?他李泰不就是成天找舅舅了?虽然我十分喜欢他,但这一点是不能把江山托付的!他也不小了吧,一点帝王的慧心也没有!”
岩儿说道:“那恪儿呢?虽然八岁,但是能爱憎分明!”
世民说道:“只有这一点似乎比承乾强多了!但是从这一点看来,又不能把江山全部托付,樱儿善用权柄,又有智谋,得到我的宠爱,所以,她的孩子李恪自小恃宠而骄,我恐怕他将来不能上下顾全,所以很难把控江山社稷。”
岩儿微微一笑说道:“这宫里只有你能待见我了,你却说他一个小小子恃宠而骄,他当众说我又怎样,你这样考虑恐怕不妥啊。”岩儿接着说道:“那承乾呢?”
世民皱眉说道:“承乾见我摔在地下,没有立刻扶我起来。可见,百善之孝字,他顾及得真少。”
岩儿摇头而笑说道:“太挑剔了吧。”
世民说道:“夫执一术而百善至、百邪去、天下从者,其惟孝也。”
岩儿突然说道:“您这么挑剔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何不祈福一下?”
世民讶异地盯了一下岩儿,喝下所有的汤汁,然后勉强地点头说道:“祈福就祈福吧!”
来到后宫已经上灯了,世民见长孙娘娘正在梳理头发,准备洗睡。世民就一同坐下,对镜说了祈福一事。长孙娘娘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剪刀,铰断了自己的头发,塞进一个小红包里,说道:“卜个吉利也是要的,你拿你自己的和承乾的,我们三人的头发一起做成佛咒,燃了元宝,烧化在佛祖面前后,再取一支签。恐怕也就行了!”
世民取了自己的头发之后,就安安静静地躺着,心中却有些焦心,久久才睡得安稳。长孙娘娘于是命人去取承乾的头发,一面咳嗽着做着针黹活儿。
空无一人的西宫之中,奉爵独自站在垂帘后的画楼,樱儿从后搂住奉爵的腰肢,奉爵回过身说道:“恪儿,恪儿如果没有希望做皇帝,这个天下对于我们杨家来说已经从此结束,你又何必再替李世民操心?”
樱儿淡淡的一笑说道:“不必着急。你我可不想恪儿有朝一日,万人之上,这江山又是四分五裂的吧,且容那些人多活几日,你说是不是呢?”
奉爵拾起樱儿的下巴说道:“你容李世民再活多久呢?”这句话说到了樱儿心里去了。论世民和奉爵,樱儿心里还是有些不明朗,奉爵依势要亲吻樱儿,樱儿却偏过了头,低声说道:“叁儿在等你,你去陪她吧!别忘了,弄到她的止咳药给我!”
奉爵俩只手握住樱儿的手臂,说道:“真不明白你用的什么心思,你不喜欢李世民,难道也不喜欢我吗?恪儿是我和你的——儿子!”
樱儿说道:“我是想要一个可以将来重新继承大隋宗室的孩子,所以才与你有今日之事,至于感情——”
奉爵怒吼道:“至于感情,你只可以用心在恪儿身上,你若用心在李世民身上,我绝不饶恕!”
樱儿转身说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我虽不能完全把心给了世民哥哥,但也绝对无法把心交给你吧,你只不过是我将来重新夺回江山的工具而已。
奉爵见樱儿毫不理睬,从樱儿身后环抱住樱儿的身体,樱儿知道难以挣扎,便随他抚弄起来,奉爵把樱儿推坐在一张案上,樱儿说道:“李世民八年前到现在没有再碰过我,你也只有一样!”
奉爵简直气疯了,说道:“樱妹,你天生丽质,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美貌遮掩起来,不然,皇后的位置还不是你的嘛?”
樱儿淡淡一笑,心中想到:她与世民从小是定亲的,本来皇后的位置就属于樱儿,只不过是阴差阳错罢了。至于要把天生丽质掩饰起来,那是世民哥哥他们在九年前刚刚兵入长安城,如果看到花容月貌的公主,樱儿到底是嫁给李渊或者是李建成真的是很难说了,哪里还会是嫁给李世民呢?
樱儿抚摸着奉爵的脸,说道:“天生丽质就能做皇后了吗?李世民可不是那么想的,你看他没事不碰我,有事就找我,就知道他不想跟我有太多的子嗣,不然会影响到他和皇后的未来,李世民分明在精打细算着他的大唐江山到底交给谁!我们急也急不来!”
奉爵冷笑道:“若他不把江山交给恪儿,凭他侍卫无数,我也能杀了他!”
樱儿说道:“杀了他又如何?皇位不是我这样的妃妾说了算数,要夺天下还是要耐心等待时机!”
奉爵狠狠得抽身离开樱儿,飞身离开阁楼,不久之后,孤孤单单的樱儿却一人抱腿坐在地下,忽然眼泪流了一身,双手将泪水拭干,走出画楼时,只见风清云淡,静夜无人。她仰望星空,轻轻吐出胸中的烦闷,捧着藏于西宫的一卷书籍,慢慢踱回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