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瞬间安谧的御书房，先响起了段迎兴，备受煎熬的深咽吐沫声。
紧接着，头都没抬的许山，一边翻看着下面题目，一边满脸不屑的嘀咕道：“就这，还特么的呕心沥血？”
“还要本监学，给黄巢那腐儒磕头认错？”
‘啪！’
‘哗啦啦。’
抬头的一刹那，许山顺势把算学卷，摔在了对方脸上，补充了一句：“给刘大学士面诊，应该火大。抽时间，让他用黄尿浇醒你啊？”
“你……”
被砸脸的段迎兴，恼羞成怒却不知道该回怼对方什么。
本想拿自己最专业的东西，让对方下不了台呢，可谁成想……
人家，在这方面的造诣更高！
连带着被许山面诊一语中的的刘兴宁，都倍现窘迫的怔在了那里。
怪不得，现场那么多大学士、文坛巨匠，在针对许山时谨小慎微。
原来，人家不仅有才，还特么的是毒舌啊！
揉着鼻角的司马相如，与身旁的孔德文，面面相觑一眼。
彼此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苦笑。
明天这样强势还博才多学的监学走马上任，有他们受得了。
“许监学，固然你会了此题，也不至于如此咄咄逼人吧？”
“算学之博大精深，需要吾等潜心演算、推敲。”
“而非在这逞一时之能。”
现场的沉默，被段迎兴的同僚，同为国子学博士的马骥所打断。
“说的是真好，屁股是真歪。”
“他刚刚跟我吆五喝六的时候，也没见马博士，放这么响的屁啊！”
“你……有辱斯文。”
“那总要比斯文败类强吧？”
气的胡子都吹直了的马骥，手捧着那道辅导书，恶狠狠的连说了几个‘好’字后，指着其中一题道：“在下不才，向许监学求教。”
“此题何解啊？”
顺着马骥的指引，众人纷纷望向辅导书的题目。
“这，这是算学里面，目前来说最难的‘物不知数’问题。”
“听闻，马博士和刘大学士，当初为了推演此题，可谓是挑灯夜战啊。”
“通宵达旦了演算了近七曜日，才罗列出解析。”
“如今，上来就让许监学，解答此题，恐很难啊！”
不少国子监的同僚及大学士们，看到此题后，私底下窃窃私语。
但御书房就这么大，他们的话语，亦使得现场所有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哪怕是夏羽，紧盯着此题后，也是一头雾水，随即皮笑肉不笑的对身旁上官婉儿小声道：“这下，许卿碰到难题了。”
“也该杀杀他的锐气了。”
“太霸道，太锋芒毕露了。”
“陛下，您可说过，最偏爱的就是许山这种舍我其谁的霸气无匹啊。”
听到上官婉儿这话，夏羽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再望向许山时，发现他的神色依旧倨傲。
那种源自于骨子里的自信，着实霸气、迷人！
而就在不少人为许山打抱不平，想要给他留个退脚步之际……
大学微积分都没低于过九十的许大官人，语出惊人道：“读题，本监学都懒得去审题。”
“你……”
“马博士把题读完，本监学会把解题思路，当众表述出来。”
“但凡停顿一下，都是本监学学艺不精。”
‘轰！’
待到许山霸气侧漏的说完这番话，整个御书房沸腾了。
饶是夏羽都坐不住的，直接绕过了御书台，下来洗耳恭听。
“见过猖狂的，吾等何曾见过如此嚣张的？”
“刚刚都提醒他了，此题马博士与刘大学生，废寝忘食的推演了七曜日，才有了准确的答案……”
“他可倒好，直接口出狂言，听题就能给解答？”
“还但凡停顿一下，就是学艺不精？”
“今天，别说马博士了，就连老朽都要争个一二。”
不少性格温和的老学士们，这会儿亦被许山‘大放厥词’给深深刺激了。
当他说完这些后，发现夏羽就站在自己身后，主动请罪道：“陛下，不是老臣狂妄，而是……”
“马大学士，朕此刻，无比理解你的心情。”
“不仅仅是你，就连朕……”
说到这，夏羽当众指向了不远处的许山道：“这会儿，都看不惯他这副嚣张的嘴脸。”
“陛下，那要不微臣蒙着脸的答题？”
“别，朕就要看看你得会儿骑虎难下的窘迫样。”
“哈哈。”
当夏羽说完这些后，整个御书房一片哄笑声。
“今日庭前议题，只有对错之争，没有君臣之别。”
“诸位，畅所欲言。”
“陛下圣名。”
不得不说，见缝插针的夏羽，刷了一波很好的存在感。
瞬间拉近了与这些老学士们间的距离。
“那既然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本监学就斗胆给明天的国子监同僚们，说上几句。”
说到这，许山扫视着众人道：“关上门，吾等高下立判，由圣裁。”
“本监学，侥幸赢了，明日入主国子监，烦请列位配合工作。”
“有道是，先小人后君子！”
“丑话说到前头：国子监内，再有谁敢质疑本监学的调度……”
“对不起，我不管你资格有多老、学识有多高……本监学手里的笔锋和刀锋，都一样犀利。”
待到许山刚说完这话，马骥及段迎兴近乎异口同声道：“那若是你输了呢？”
“从小到大，得第二，都算是我输。”
“若本监学上殿试，拿榜眼，都是对我的侮辱。”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今日，我就争这个第一了。”
说完这话，许山霸气侧漏的直接伸手道：“出题……”
这一刻，御书房内仿佛是光芒万丈，但全都聚焦在了许山一人的头顶。
正如上官婉儿所说，他这股舍我其谁的霸气，着实让夏羽倾慕。
这才是皇家乘龙快婿，该有的模样！
嘴角微微上扬的她，紧盯着许山那张俊俏的脸颊。
不仅仅是她，一旁的上官婉儿，一时间也为之着迷。
瞬间，回忆起他醉酒一吻定情时的场景，脸色微红的她，竟露出了羞涩之情。
“好，吾等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来了劲的大学士们，一个个斗志昂扬。
如此一幕，像极了许山书山文庙前，舌战群儒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