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婆娑的夏羽,被许山的隐忍、悲壮及视死如归的态度,所深深触动!
原来,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他,默默的承受那么多。
“在戊,正式实施‘薪火相传’计划时,麻烦大人,替我先向陛下保守这个秘密。”
待到许山开口之后,上官婉儿诧异道:“为什么?”
“陛下,一直生活在四面楚歌的环境里。”
“以至于,她生性多疑且无法做到制怒。”
“如果知道戊是男儿身,还游走在后宫之中,定会感情用事,影响整个计划。”
“另外,现如今的大夏,还不允许陛下,平白无故的消失几个月诞下龙嗣。”
听到这,重重点了点头的上官婉儿,继续询问道。“好!还需要我协助你什么?”
“帮我彻查,后宫之中,所有先皇遗留下来的嫔妃背景。”
“能被先皇选进宫的,背后都有家族实力的支持。”
“利用的好,皆是陛下助力。”
“眼下,上官统领欲要接手城防营,而赵美人的父兄因泾河决堤案锒铛入狱,便是切入点。”
‘咕噜。’
听到这话,作为当事人的上官婉儿,忍俊不住的深咽一口吐沫。
自己刚向许山请教过此事,他便已上心的找到了切入点?
怪不得,他刚刚从赵美人的祈福宫里出来。
原来是为此事!
忠臣良将啊,都不愿意浪费一刻的年华,在为陛下谋划未来。
“会的,最多一天,我便会落实此事。”
“还有吗?”
听到这话,许山开口道:“如果有可能,戊希望联手影卫,落子整个大夏。”
“现如今的北镇抚司,已被各方势力觊觎,行动起来有诸多不便。”
待其说完这些后,上官婉儿沉默少许道:“此事,吾禀明上峰,再予以你答案。”
“好,要尽快!”
“摄政王,要班师回朝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明白。”
“冒昧的问一句,上官统领是死士吗?”
“嗯?”
听到这话,上官婉儿心里‘咯噔’一下。
“你对上官统领很上心啊!”强压着悸动之心的上官婉儿反问道。
“戊没别的意思!如果她是,我俩的宿命都一样——匍匐在地上,擦掉陛下身上的耻辱。”
“但有些危险的事,戊,可以替她。”
‘嗡嗡。’
当许山以慷锵有力的说完这些时,上官婉儿的心,仿佛被人攥紧了一般。
“你对她……”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汝州!”
“陛下和她,是戊此生,拼命也要守护的女人。”
听到这话,肆虐的夜风,于二女而言,也变得温柔起来。
‘哗啦啦。’
此刻,门外的雨水越下越大!
扭头望向门外的许山,双手负后。
微弱的烛光,映照在了他的侧脸,让夏羽及上官婉儿,依稀看到了他的泪滴。
“一往情深深几许?”
“深宫烛照深秋雨!”
“戊,守了她们十余载,不知还能再守几载!”
“余生不长,愿以命相伴。”
这一刻,许祖师爷‘渣神’附体。
而听到这话的两女,内心最软弱的地方,像是被雷击一般震动。
后劲之大,以至于许山离开之后,碰面的两女,还身陷其中,无法自拔!
……
卯时,宫门初开,许山便策马赶至兵部地牢。
泾河决堤一案,虽有吏部和刑部联合执法,但被抓的官员,皆是有军籍在身,要等到定罪、削籍后,才能移交给刑部!
到了地方,许山亮出了北镇抚司的腰牌。
刑狱司的官员,虽有迟疑,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予以单独提审赵山河。
不过,程序上能拖则拖,暗地里也派人连忙去北伯侯府告密。
等了近半个小时,伤痕累累的赵山河,才戴着沉重的脚镣及手铐,略显吃力的走了进来。
望着这满桌的食物,及对面翘着二郎腿的许山,脸上血迹都未干的赵山河,冷笑道:“屈打成招不行,准备直接送本参将上路了?”
“断头饭吗?”
“真好,都是本参将爱吃的。”
哪怕面对生死,赵山河仍旧淡然自若。
这让正在翻看他‘口供’的许山,不禁由衷敬佩的抬头撇了他一眼。
“娘娘,子时三刻便起来,为赵参将准备了这一桌饭菜。”
“别辜负了令妹的一片良苦用心。”
“赶紧吃吧!”
‘哗啦啦。’
听到这话,原本情绪还算淡然的赵山河,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隔着饭桌,就准备去抓拽许山,但却被眼疾手快的李大,直接单手摁了回去。
“你……狗官,有什么事冲我一个人来。”
“别伤害飞燕。”
说这话时,赵山河那爆红的眼眸,泛着晶莹的泪光。
现如今,自家妹子在皇宫内的处境,赵山河是一清二楚。
当年,她就是为了赵家满门, 牺牲自己嫁给了即将驾崩的先皇冲喜。
故而,他这个做兄长的对赵飞燕,有极强的愧疚感。
“放开他!”
说这话时,许山把一个玉簪,推到了赵山河面前。
“娘娘说,赵参将看到此玉簪,便知本县伯是自己人了。”
“嗯?”
用十根全被拔掉指甲盖的手,颤颤巍巍拿起玉簪的赵山河,早已泪眼朦胧。
“县伯?你是……”
“你眼前这位是北镇抚司、监正,后宫掌事大总管,许县伯!”
“许山?”
道出这个名讳后,赵山河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原因无他,便是最近许监正,真的是太火了。
书山文庙前封神,掌扇兵部右侍郎、废掉了吏部少监……
联合林相,逼着武侯徐洪山退去了兵部尚书的职位。
貌似泾河决堤,就是针对他的,只是他非但无碍,更是皇恩浩荡。
“大胆,许县伯的名讳也是你一个罪将能直呼的?”
满身煞气的李大,直接呵斥道。
“好了,不知者不罪。”
“本县伯,长话短说。”
“若不是娘娘求到了我这里,本县伯可不愿蹚这趟浑水。”
“北伯侯,为了尽早盖棺定论,一定不会让你活着移交到刑部。”
“本县伯可以肯定,现在刑狱司的人,已经去北伯侯通风报信了。”
“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想活,还是想死?”
“赵参将,自己决定。”
说这话时,许山把一个北镇抚司的腰牌,推到了赵山河面前。
意思很明白,本县伯只会救自己人!
‘吧嗒嗒。’
也就在许山话落音,提审房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北伯侯府提人,闲杂人等滚开!”
“祸首赵山河呢?”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越过北伯侯单独提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