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明看来，蜀国卫家人，哪怕是被俘虏也该被各国礼待。
这是他们的家族底蕴。
可这厮的嘶吼刚结束，坐在他对面的红袍男子，直接把短刃刺入了他的大腿。
疼痛，让他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而对方，则一脸不屑的开口道：“蜀国卫氏，一门三杰。”
“父：卫山，兄：卫炎，弟：卫明。”
“对吗，卫将军！”
听到这，痛到整张脸都扭曲的卫明，歇斯底里的咆哮道：“知道还敢对本将军动手！”
“哈哈。”
“你爹是本公命人在京城抓的，你兄长，是本公亲自砍下的脑袋；你那个给李腾飞当夫子的叔伯，手指还是本公切的。”
“能抓的都抓了，能杀的也都没放走一个。”
“你说，本公怕你卫家什么？”
“你，你……你是许人屠，许山？”
直至这个时候，卫明才知道眼前这人，正是一手缔造关中大乱的许人屠——许山。
“你，你怎么会在武关？”
“张，张子通他胆敢背叛西凉？若是传到长安，他一家老小无一活口。”
当卫明面目狰狞的吼完这些时，‘啪啪’拍着卫明侧脸的许山，一字一句道：“张将军的家眷，就不需卫将军来操心了。”
“你呢，还是多考虑一下自身安全吧。”
说完这话，许山摆手示意让人递来了一个瓷盆，就置放在被其贯穿的大腿下面。
“本公问，你答！”
“别有废话。”
“痴心妄想。”
‘滋啦。’
“嗷嗷。”
顺势拔出短刃的许山，任由鲜血直接流淌出来，宛如未关紧的水龙头般‘哒哒’的往下滴血。
“你，你要做什么？”
“许山，你……”
瞪大双眸的卫明，亲眼目睹着自己的鲜血不断滴落，更不断的自我暗示生命的流逝。
这一刻，彻底慌了神的他，歇斯底里的嘶吼起来。
“卫将军，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晚一息都有可能命丧黄泉。”
“当然，如果你真的视死如归的话，本公就在你这条腿再开一个口子。”
边说，许山边把.玩着手中还在滴血的匕首。
“你，你想知道什么？”
“你猜？”
“哈哈。”
说完，连许山在内的所有人都笑出声来。
“嗯？怎么一股腥臊味？”
“卫将军，你尿了吗？”
身体的机能不会出卖卫明的真实情绪。
许山知道，对方的心理防线已经崩盘了。
“你问我，快问我，我什么都说。”
一炷香后，许山沉着脸走出了刑房。
随行的沈重开口道：“让张子通扮成马贼，在力水实施‘三光’策略，吸引丹水的主力军。从而，为盾击军扯开一个口子，挥师南下奇袭十堰。”
“另一边，楚三皇子借道给巴东的蜀军，让他们顺势驰援。”
“再加上，城内还留有楚国的暗探……”
“一旦南阳驻军主力去接手十堰的话，就有可能被包圆啊。”
听到这话，许山冷声道：“有可能？这次从巴东借道北上的蜀军，手里可是握着从北镇抚司买的轰天雷。”
“虽然数量不多，但足以让程斌吃个暗亏。”
“要知道，他们是轻装简从。”
‘咝咝。’
待到许山说完这些后，饶是沈重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倘若不是自家郡公，突发奇想的诈开武关，当他们在回京庆祝此次胜利之际，楚、蜀联手，就极有可能重创南阳驻军。
甚至为此，丢掉十堰！
“玛德，玩花活，北镇抚司都没怕过谁。”
“林昔明给他们谈的，什么时候把十堰正式交接给我们？”
“三日后！”
“还有时间，楚军的交接将领是谁？”
“王剑，虽非琅琊王氏的嫡系，但却是二皇子的忠实拥趸。”
“二皇子一脉，是极力想促成此次和谈的。可楚三皇子，在失去周宇这个左膀右臂后，开始慌了。”
“命黑骑集合，急行军。”
“明早抵达十堰。”
“是。”
“那武关……”
“由程斌派人据守。”
“原武关守将及兵甲的，愿意入夏的，打乱之后编入虎贲。”
“不愿意的，给他们盘缠，待十堰成功接手后，放他们归家。”
“明白！”
当晚，八百黑骑陪同许山，由丹水直扑十堰。
被楚接手十余载的十堰，一直都是楚、夏贸易的集散地，再加上这里距离武关不过几百里地，亦使得这座城池，俨然成为了几国的贸易枢纽。
只不过伴随着关中大乱、楚蜀对垒，让这里要比之前萧条些许。
可即便是这样，许山牵马入城时，仍隐约看到了京城的热闹。
没办法，越是兵荒马乱，有些货物越是紧俏。
有愿意把头绑在裤腰带上挣钱的商贾。
‘吧嗒嗒。’
“大夏巡防营办事，闲杂人等，立刻滚蛋。”
“嗯？”
听到这一嗓子后，许山诧异的猛然扭头，只见一名身着巡防营校尉的年轻人，领着数名小卒，横冲直撞的穿过了集市。
在这期间，集市上的商贾、老百姓纷纷避空不及。
“大夏巡防营？现在这里不还是楚城吗？”
有不少外来户，下意识询问道。
“外来的吧？十堰马上就要易主，改姓夏了。”
“现在文官都已过来交接手续，衙门的铺快及巡防营的人，都换成了大夏的人。”
“城防营的驻兵，都搬到城外了。只等到日子，大夏来接手了！”
停下来歇脚的许山，听完这些后，心里嘀咕道：怪不得卫明敢奇袭十堰，楚国主动退让、大夏还未驻兵，仅靠维持治安的巡防营能斗得过盾击军这样的精锐？
“那大夏巡防营的人，也不能这么嚣张啊？”
看着巡防营的校尉，领着众小卒堵在胭脂铺时，一名外来户愤愤不平道。
‘嘘！’
“你知道那领头的是谁吗？”
“谁啊？程三少、程珂，他亲叔叔就是南阳驻军的主将，未来这里也将划为程将军的管辖。”
“那他怎么来当个校尉啊？”
“你懂个锤子，人家这是来攒功绩的。大夏入主十堰后，这里政通人和，他不得分一杯羹啊？”
‘呸！’
“自他来十堰后，都欺负了几个姑娘了。这八成，是又看上哪家姑娘了。”
“你没看到胭脂铺门口的马车标记吗。那是王守将妹妹王昭君的。”
“程三少，是看上了王大小姐了。”
“他也配？”
“王昭君，可是咱十堰城赫赫有名的才女及美人。”
坐在路边茶摊的许山，聆听着众人的议论声。
目光则远眺着，这么一批嚣张跋扈的士卒。
应该是与里面的人，发生点冲突。
双方大有兵刃相见的态势。
“走，看看。”
“是。”
伴随着许山起身，与其同行的李大，连忙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