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官员,暗戳戳的谩骂许山恬不知耻之际……
一道清新脱俗的声音,炸裂全场!
“鱼失水则死,水失鱼,犹为水也!”
“当年林相,便以此‘君民论’,而赢得了满堂喝彩。”
“看到陛下钦点的钦差,如此受到百姓爱戴……”
“林相,应该最为感同身受吧?”
“嗯?”
乍一听此话,猛然扭头的林相,望向了开口的铁憨憨蔡文姬。
一口老血,差点没被这话气的当众喷涌出来。
感同你大爷的身受啊!
许山就差,点着本相和我小舅子的脸骂了吧?
可这话,你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啊!
“蔡御医,廖赞了。”
“本县候,实在受之有愧啊。”
说这话时,许山内心则嘀咕道:“老子特么的爱死你了大胸姐!”
“老子的后宫之中,就缺这么一个会捧哏的。”
‘咳!’
干咳一声的司马相如,连忙转移着话题道:“许钦差,别忘了正事。”
“对,对!”
“陛下的寿礼。”
“这样,咱们进去再宣读,以免各位老臣受了风寒。”
你特么的终于说了句人话了,为了等你,老哥几个的风寒腿都快犯了。
心里虽然这样说,但表面上安平侯那叫一个客套啊。
‘吧嗒嗒。’
可就在众人,准备回府之际,朱雀大道的尽头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马蹄声。
现场不少人,皆是行伍出身的老将,闻声便能甄别出这绝对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
“何人胆敢在朱雀大道上疾驰?”
“嗯?”
“黑旗?”
“这是北镇抚司的黑骑!”
待到有人认出对方身份后,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聚焦在了许山身上。
这一刻,安平侯的心脏,都快蹦跶到了嗓子眼了。
你个阉狗,不会在老子的寿宴上,大开杀戒吧?
老子待你不薄的!
“吁!”
‘轰。’
伴随着头马的停滞,八百骑令行而止。
紧接着……
以沈重为首的众人,动作统一的下马行礼。
“恭喜许监正,晋升县候!”
许山,我去你大爷的。
现场全城,谁不知道你晋升县候了?
还特么的锦衣夜行?
低调?
你是来砸场子的吧?
此刻,安平侯望向许山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干什么?本监正,晋升县候的圣旨,还没正式颁布呢。”
“低调懂吗?”
“今日是安平侯大寿!”
“让你们准备的第一份寿礼,带到了吗?”
“回监正的话,带到了。”
听到这话,许山大手一挥,示意沈重他们带过来。
随即,扭过身的他,拉板正了自己的官服,又扶了扶自己的管帽……
确定无误后,主动向安平侯作揖道:“下官,携北镇抚司全体锦衣卫,恭祝安平侯福寿无疆!”
“特送上第一份贺礼!”
在许山说这话时,他身后的沈重等人,已缓缓展开了一副画卷。
“这是……”
“名画大家吴道子的佳作——万里河山图!”
‘轰。’
‘啪嗒。’
听到这话的众人,一片哗然。
而站在第二排的周兴,则蹒跚的后退了一大步。
因为,这幅《万里河山图》,乃周家老宅的镇宅之宝。
更是悬挂于,汝州周家的中厅之上!
但现在呢?
这幅本该在数百里之外的名画,却出现在了京城,还被许山当成寿礼,送给了安平侯。
这意味着什么?
“呀,这上面怎么还有血渍啊?”
“回监正的话,抄没时有人负隅顽抗,属下失手,直接斩杀于画卷前。”
“下次小心点,染了狗血,安平侯会觉得晦气的。”
当许山旁若无人的跟沈重,说完这话之际……
不远处的周兴,勃然大怒道:“许山,谁,谁允许你抄没汝州周家的?”
“又是谁……”
‘哗!’
都不等周兴把话说完,许山从沈重手里接过一叠信封后,转身重重的砸在了对方脸上。
“你……”
“八百里加急,十二封周尚书亲笔书信。”
“字字都是对我北镇抚司的恨意啊!”
“百户级以上的锦衣卫及其家人,严查不待,可先斩后奏,速办。”
“甚至还有一封是给本监正老家的。无父无母,你没法下狠手,命人查我家祖坟在哪?”
“周兴啊!”
“北镇抚司抄没周家老宅,名正言顺。你呢?”
‘轰。’
乍一听许山这话,整个现场一片哗然。
饶是安平侯,望向周兴的目光,都夹杂着几许的震惊及鄙夷。
党争也好,政敌也罢……
挖人祖坟,那就真是下作了。
“周老爷子及周家直亲七十八口,已经在押送京城的路上了。”
“虽然汝州到京城不过二三百里,可最近很是不太平。”
“所有进京告周家御状的受害者家人们,不是横尸遍野,就是坠落山崖。”
“周尚书……”
“今晚这段路不会也有山匪出没吧?”
‘噌!’
待到许山刚说完这话,勃然大怒的周兴,就准备冲上前。
然而,在这一刹那……
黑骑集体拔刀三分之一的声音,异常的清脆。
“许,许山,我周家七十多口,若是有任何闪失,跟你没完。”
说完,周兴便准备离席,带人去营救自家老小。
“别费劲了周尚书!”
“城门已关。”
“刚跟城防营打过招呼了,没有本监正的命令,任何人包括你——周兴……”
“是出不了城门的。”
“不服气,可以杀出去。”
“北镇抚司,不介意重演一遍南巷血案。”
‘啪嗒。’
待到许山冷声说完这些后,踉踉跄跄后退数步的周兴,若不是有人搀扶住,已经摊在了地上。
“男人可以丑,但千万别丑陋!”
“是吧,安平侯!”
‘滋啦。’
许山这话刚说完,暴脾气的安平侯,撕着他的领口。
看到这一幕,沈重一行枕戈待旦,但却被许山伸手制止。
“许监正……”
“今日本候大寿!”
听到这,泯然一笑的许山,直接接道:“所以,陛下命下官,不得大开杀戒。”
“知道吗,单就刚刚夹道欢迎的百姓中,就藏有武侯爷,阴养的死士。”
“跟本监正牵马的那位,正是武侯深埋在禁军的死子。”
“哪怕提前知道这一切,下官依旧隐而不发,直至出宫前,获悉安平侯府有位厨子,被人收买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钦差,死在了安平侯的寿宴上,这才是对您最大的不敬吧?”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