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山都还没动怒,一旁随行听旨的沈重,倒是义愤填膺的低吼起来。
待其说完这些后,许监正扭头瞪了他一眼,后者立刻低头退下。
再回来时,手里不仅多了几张银票,还有几件苏公公钟爱的古玩。
“苏公公别介意,我们这些匹夫啊,脾气爆了点!”
“哪儿的话,北镇抚司的人都跟许县伯一样快人快语!”
“对,对。”
说起来,两人都在后宫当差,彼此也算是惺惺相惜!
“死谏本县伯的理由呢?”
“以权压人,滥杀无辜。大观园前,许县伯所杀的那名黄氏门徒,是有功名在身的。”
听到这,许山先是一愣,随即把沈重递来的东西,塞到了对方手中道:“陛下何意呢?”
“陛下的意思,是全权交由许县伯去处理。”
“事发时,陛下及内阁重臣,皆在阁楼上看的一清二楚。”
“让许县伯,放手大胆的去办。”
“不过,要有里子,也要有面子。”
“明白!”
送走了苏培盛后,站在门口的许山,对沈重说道:“去,持本县伯名帖,给内阁大学士杨世明转达陛下的口谕。”
“北镇抚司会在半个时辰后出勤。”
“半个时辰后……”
“他劝不走的,便是本县伯杀鸡儆猴的。”
听到这话,沈重连忙分析道:“监正,以黄氏门徒那群腐儒的性子,杨世明过去只会助涨他们的嚣张气焰啊!”
“劝走,估计很难!”
“呵呵!”
待到沈重说完这话,许山冷笑两声道:“不是估计,是一定不会走!”
“嗯?属下愚钝,请监正明示。”
“陛下,想息事宁人的话,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就够了,何必还交给咱北镇抚司啊?”
‘咝咝!’
“监正的意思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文武两大集团会因泾河决堤一案,斗的一帮欢乐!”
“趁这个间隙,陛下,要是不做点啥,都对不起武侯府的愚蠢及北伯侯的作死。”
“大楚使团,都跑到家门口挑衅了,黄巢这帮大夏文坛的大儒,不仅自己视而不见,连门生都没一个站出来的。”
“搁谁谁不窝火啊?”
“陛下要整肃大夏文坛喽。要让天下读书人,清晰的认识到,谁才是君,谁才是大夏正主!”
“黄巢必须死,杨世明大学士的职位,也留不得。”
“干活吧!”
“是。”
“今晚又不知道得烧几炷香、拜几次佛。”跟许山久了,知道他性子的沈重,偶尔也开起玩笑。
“哈哈。放心吧,跟着本县伯,就是下了地狱,亮出北镇抚司的腰牌,同样好使!”
“谨遵监正之命。”
半个时辰后,厉兵秣马的锦衣卫,随同许山浩浩荡荡的杀向了皇宫前。
离多远,为首的许山,便看到跪在宫门前,那乌压压一片的黄氏门徒!
游走在他们之间的杨世明,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
在他看到许山,带兵而来后,第一时间迎了过来。
“杨大学士,跟尊师及众师兄弟们,沟通的怎么样了?”
“天色不早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北镇抚司还有一堆事呢,咱就别为难彼此了,好吗?”
‘呸!’
“今日吾等就是死谏你这个以权压人、滥用职权的阉狗。”
“汝若不死,吾等绝不退缩!”
当许山先礼后兵的刚说完话,一名激进的书生,先是直接朝着许山,倾吐了一口吐沫。
紧接着,更是当众戟指怒目的点向对方大声呵斥。
他的话,引来了众黄氏门徒的声援,却也让杨世明惊出了一身冷汗。
特别是在看到,站在许山身后的沈重等人,已冷着脸,拔刀三分之一后,更是横在了双方之间道:“都给我闭嘴,别再起哄了。”
毕竟身份在那摆着呢,杨世明的话,亦使得现场安谧了下来。
“许县伯,此事等本官,面见圣上后,再做定夺。”
“在这之前,希望你们北镇抚司能克制一下。”
“哈哈。”
杨世明的话刚说完,许山仰天大笑。
“大学士啊,半个时辰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喽。”
“汝,见到圣上了吗?”
许山的质问,让杨世明沉默了。
“杨大学士,别跟这只阉狗再废话!”
“吾等已经削发明志了,陛下一日不处理此贼,吾等一日不退。”
“死谏!”
当刚刚那名,朝着许山吐口水的书生,再次吆喝完这话后,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的许山,冷声道:“死谏?”
“如他所愿!”
“不要。”
‘嗖!’
‘噗嗤……’
“啊!”
许山的话刚落音,狙击队的穿云箭,直接贯穿了那名书生的脑袋瓜!
霎时间,鲜血四溅,吓得跪在那里的黄氏门徒们,连滚带爬的往后,退了数步。
“许山,你……”
“杨世明,本县伯是不是太特么的给你黄氏门徒脸了?”
“削发明志?”
“以死明志,多好!”
“来,继续死谏、继续骂。”
“本县伯,倒要看看是北镇抚司的刀利,还是你们的嘴硬。”
血迹斑斑的现场,让后排的黄氏门徒们,各个吓破了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个阉狗,真敢杀人,而且杀的还是黄氏门徒。
“全都给我退下!”
“许山……”
“今日,汝若不砍下老夫的脑袋,老朽也会撞死在这宫门前。”
“以死,让天下读书人,看清你的丑陋嘴脸。”
原本跪在最前面的黄巢,在段迎兴的搀扶下,蹒跚的走了过来。
“恩师!”
“老师……”
他的这番话,亦使得黄氏门徒们,各个声泪俱下。
与他们不同的是,策马而立的许山,则是一脸不屑的笑容。
“沈重啊!”
“属下在。”
“以北镇抚司的名义,给黄老买一块风水宝地。”
“联系京城最好的白事知宾(司仪),提前带着团队去黄老家里筹备。”
“声势要浩大,不要怕花钱!”
“记住,要雇人去哭丧,不然显得黄大家没面子。”
“是!”
‘吧嗒嗒。’听到这话,沈重还真就派人去张罗了。
“许贼,你……”
不等段迎兴把话说完,坐在马上的许山,朝着宫门前挥手致意道:“守宫门的那几个兄弟,麻烦你们让一让,黄老撞死的时候,别溅你们一身狗血喽。”
“是!”
‘哗!’
说完,他们也让出了位置。
“黄老,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您老要是不死……”
“那就枉费本县伯的一片良苦用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