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这话,已经不是在当众打徐洪山及周兴的脸了,而是在给他们下最后的通牒!
北镇抚司众将士,今晚在安平侯府有任何闪失,司马世家都跟你们不死不休。
这一刻……
武侯及周兴,分别目光狠辣的望向对方。
因为他们彼此,都不知道有‘厨子’的存在。
相互怀疑着,对方此次落子的歹毒用意。
今晚的这场寿宴,极为有意思……
本该被款待的权贵们,却被司马世家的人冷落。
反倒是坐在庭院外的北镇抚司众黑骑,有司马世家的至亲,专人专座的招待。
与安平侯及侯夫人,同座首席的许山,那也是妙语生花。
以至于,让这两位东道主,几次哄堂大笑。
酒过三巡……
侍女登台,翩翩起舞!
可各怀鬼胎的众权贵们,却无心欣赏。
直至,一曲落毕,沈重提着硕大的锦盒,出现在了正堂时……
众人那刚刚放进肚子里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监正……”
“北镇抚司为安平侯,准备的第二份礼物送到了。”
“啊?”
“快,快呈上来!”
看着那刚好能装下人头的华丽锦盒,饶是酒意正浓的安平侯都醒酒几分。
‘啪。’
当接过来的许山,正准备打开之际,安平侯一把摁住了他的手面,附耳轻声道:“你个臭小子,要是整个人头出来,本候把你的屎打出来。”
听到这话,许山笑了,随即轻声叮咛道:“侯爷,待小的不薄。”
“百官弹劾的那七曜日,全京城都对北镇抚司避恐不及,唯有侯爷您,每天派人或是递帖、或是送礼。”
“欲,力保下官这条狗命。”
“今日侯爷寿宴,说不杀人,绝不动刀。”
待到许山说完这些后,安平侯才心满意足的松开了手。
此时……
台下的众权贵,虽不知道两人私底下嘀咕着什么,可眼睛都瞪得跟铜铃似的,盯着那缓缓打开的锦盒。
“嗯?”
“许监学,此为何物啊?”
“似是北镇抚司,在售的镜子,可这造型极为怪异。”
望着手持此礼品,一边用棉布擦拭镜面,一边比划着的许山,不远处的司马相如,下意识询问道。
“侯爷,你相信这世上有光吗?”
“啊?”
“下官的这份贺礼,便让侯爷您的眼睛,以后充满光。”
说这话时,许山指向了守在门口那名衣着颇为大胆的舞女道:“侯爷,那位舞女胸口上的朱砂痣,能看清吗?”
‘哗!’
待到许山刚说完这话,众权贵纷纷扭头,目光全都聚焦在了那名舞女身上。
以至于,这名女子,下意识拉了拉自己的裹胸,面色涨红的低下了头。
“不要遮挡,大大方方的。”
伴随着许山的一声令下,舞女不敢再乱动。
而起身的安平侯,伸着脖颈,眯起眼睛,瞅过去的样子,显得极为猥琐。
这让他身旁的侯夫人,脸色都变了。
老不正经的,你还能用的上啊?
“看不到啊!”
侯爷如实回答道!
“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光来。”
边说,许山边把手中这副特殊定制的老花镜,佩戴在了安平侯的脸上。
刹那间,安平侯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明亮、清晰起来。
“看,看到了,左胸上确实有颗朱砂痣。”
“特娘的,还长了根毛?”
‘噗!’
当激动不已的安平侯,说出这话时,不少人都没憋住的直接笑场了。
就坐在那里的侯夫人,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嫡长子司马亮、次子司马相如,则低头憋着笑,时不时把目光瞥向了在家里绝对说一不二的母亲。
生怕她当众河东狮吼。
反倒是蔡文姬,连忙起身凑到了女子身前,一探究竟后开口道:“真,真是如此。”
“怎,怎么会这样?”
在蔡文姬说这话时,许山则对安平侯说道:“不用扶着!”
“这个镜框啊,是下官专门根据侯爷的脸型设计的。对,松手……”
“你看,它还不会掉,跑起来都没事!”
“整个世界,是不是都亮堂了?”
听到这话,不断重重点头的安平侯,显得极为兴奋。
一直以来,困扰他的都是老花眼,这才让当年百步穿杨的他,不得不放弃最心爱的长弓。
可现在不同了,一切都清晰了。
“许监学,这是……”
一旁的司马相如,看到自家父亲如此高兴,连忙询问道。
“老花镜,是本监学苦心钻研,模拟人.体眼球……”
吹牛逼都不打草稿的许山,说了一大堆众人闻所未闻的专业名词。
实际上呢?就是凸面镜。
至于度数,双凸面镜注水、夹明胶都可以自由调节。
当然七十岁的老人普遍,都在二百多度,烧制凸面镜的时候,加厚一层面就行了。
没有什么技术可言,但却是跨时代的产物。
“许监正,这就是你在北镇抚司成立医学院的初衷吧?”
“造福全人类!”
大胸姐蔡文姬的开口,瞬间拔高了许山的形象。
“确实有这个远大理想,但目前,这老花镜造价过于高昂……”
“全大夏哦不,全神州,就这两副。”
边说这话,许山边把另一副小心翼翼的捧到了侯夫人面前。
“啊?”
看到这一切,有些惶恐的侯夫人,连忙起身道:“许,许先生,这,这是给我的?”
“侯夫人,太后特地叮嘱小的……”
“说您年轻时候的极为喜欢刺绣,那堪称京城一绝啊。”
“只是现在眼花了,不得不放弃这个爱好。”
“让小的,无论花多大的造价,都要为您量身打造这副老花镜。”
“您试试……”
“小的,也是根据您的脸型及人.体功能学,三位一体设计的。”
“有什么不舒服的提出来,小的再给你改。”
许山的话刚说完,同样看清这个世界的侯夫人,宛如返老还童般兴奋的手舞足蹈。
“看到了,都看到了。”
“亮儿,你也有白头发了。”
“母亲……”
听到这话,长子司马亮也激动的跪在她面前,任由其轻抚着自己两鬓。
要知道,侯夫人年轻时,经常刺绣、女红的缘故,老花眼已经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
甚至出行,都需要人搀扶。
可现在,她却能看到自己两鬓有了白发……
这岂能不让司马尚书喜极而泣?
“相如,你的发簪歪了,为娘给你扶正。”
“好。”
听到这话,声音沙哑的司马相如,连忙凑了过来。
随后,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后,集体向许山行了跪拜礼。
“谢许县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