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伯侯府!
一夜未眠的北伯侯华安,坐立不安的徘徊在后院内。
直至,他看到北城的夜空中,那道璀璨绚丽的信号弹后,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激动的表情。
紧接着,京城各处走水的呼喊声,络绎不绝的充斥在整个大街小巷。
负责主攻北镇抚司的府兵,更是派人来报,他们已经攻入许山封地。
当这些信息,一条条、一件件的汇总给北伯侯后,他那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让厨房备菜、备酒!”
“杀鸡宰羊,坐等三爷凯旋而归。”
“是。”
伴随着北伯侯的一声令下,整个侯府开始忙碌了起来。
“许山……”
“你不是说,从今以后京城的事,都归你管吗?”
“狂,继续狂!”
“南巷之耻,本候今日加倍奉还!”
“桀桀……”
满目狰狞的北伯侯,在咬牙切齿的说完这些后,发出了胜券在握的奸诈笑容。
‘哗啦啦。’
还未等他的笑声落毕,前院内,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及下人、府兵的呼喊声。
“你们是谁?”
“谁允许你们擅闯北伯侯府的?”
“嗯?”
听到这话后,北伯侯迅速走出了后厅,站在门口嘶喊道:“前院,什么情况?”
他的话刚说完,一道刺耳且让其惊悚的声音,乍然响彻在耳边。
“北伯侯,这是知道本监正要来啊!”
“不然,怎么让后厨又是杀鸡宰羊,又是烈酒佳肴的呢?”
话未落音,许山那高大、威武的身影,悍然浮现在了北伯侯的眼帘。
“许,许山,你,你不应该在……”
不等吃惊的北伯侯把话说完,许山冷笑道:“不应该在妙音坊,温柔乡是吗?”
“北伯侯都准备以‘清君侧’为由,要置本候于死地了,本候哪能睡的着啊!”
“你……”
‘噌。’
‘哗啦啦。’
待到许山道出这些后,后院内北伯侯的几名贴身侍卫,冲了出来。
而随许大官人一起来的黑骑,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双方剑拔弩张,看似大战一触即发。
“都客气点!”
“咱们今天来,是跟北伯侯讲道理的。”
“不是来打打杀杀的。”
“再说,人家好酒好肉都备上了,咱们不能太造次了。”
冷笑着说完这些后,许山招了招手,紧接着,李大提着一个锦盒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深夜拜访,总不能空着手吧?”
“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打开。”
伴随着许山的一声令下,李大瞬间,拉开了锦盒。
“啊!”
“老三?”
“三爷?”
当北伯侯及其贴身侍卫,看到华雄那血淋漓的头颅时,先是悲恸的嘶吼,紧接着,各个震怒的瞪向了许山。
“你个阉狗……”
“今日本候,就是死,亦要取你狗命。”
“跟我上。”
‘哗啦啦。’
北伯侯刚吼完这些,后院屋檐及高墙之上,闪过了数十道手持弩箭的黑影。
在这一刻……
莫说他人了,就连北伯侯本人,都下意识怔在了那里。
“侯爷啊,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低估了本监正对京城的掌控力了?”
“仅靠城外那三千甲士以及青帮、漕帮余孽,就想‘清君侧’?”
“如此莽撞,你想过侯府上下几百口人的下场吗?”
‘轰。’
许山这诛心的一句话,着实让紧握着刀柄的北伯侯,浑身颤抖着。
“许,许山,你……”
“狠话就不要说了,侯爷也经过血雨腥风的老卒。”
“成王败寇,哪有不流血的?”
“如果今晚,赢的是你北伯侯的话,会放过我吗?”
说这话时,许山顺势坐在了李大为他搬来的凳子上,随后,目光如炬的紧盯着已是强弩之末的华安。
“北伯侯,获悉胞弟华雄谋逆,自愧形秽,有负圣恩……”
“于今早,自裁于北伯侯府。”
“忠心惯日月,天地昭昭!”
“理应厚葬,追授谥号‘武烈’。”
‘咝咝。’
待到许山不徐不慢的说完这些后,瞪大血眸的北伯侯倒吸了一口凉气。
沉默少许后,声音哽咽道:“这,这是陛下的意思?”
“这是本候,许你的!”
听到这话,北伯侯等人头皮发麻。
圣上下旨,下面人可能是阴奉阳违。
但许山不同……
执掌北镇抚司的他,完全有这个能力,保北伯侯府一家老小,平安度过此劫。
你可以骂他是阉狗、是奸臣,卑鄙、无耻……
可哪怕是他许山的对手、政敌,皆相信许山一诺千金。
祸不及家人,是他的底线!
这是圈内,共知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眼前这个年轻权臣的话,亦比‘君无戏言’更有说服力。
‘咣当。’
正因如此,紧握在北伯侯手中的宝刀,应声落地。
“侯爷!”看到这,随身侍卫大喊道。
“全都把刀放下。”
‘哗啦啦。’
伴随着北伯侯的一声令下,数名北伯侯的贴身护卫,皆是含泪送刀。
“许山啊,你赢了!”
“本候的这些侍卫,皆是一等一的高手,更是……”
不等北伯侯交代完后世,许山直接开口道:“他们会编入北镇抚司,专门负责侯府内眷的安全。”
“他们的军饷、家眷及地位,本监正一视同仁。”
‘咕噜。’
听到这话,北伯侯瞪大了眼睛。
他比说都清楚,许山这番话背后的许诺。
犯我北镇抚司者,虽远必诛。
当初,城防营就因杀了他几个小旗及百户,便差点被团灭。
换而言之,只要这些贴身侍卫被编入北镇抚司,只要许山还活着、执掌锦衣卫,就护他侯府上下周全。
“哈哈!”
“本候的胸襟,不及你半分!”
“输的不冤,输的理所应当。”
‘啪。’
话落音,抱拳的华安,躬身作揖。
连忙起身的许山,回礼之后,开口道:“本监正,在府外为侯爷送行。”
“侯爷,一路走好!”
说完,许山摆手,示意所有人退出北伯侯府。
“谢许监正,予以侯府体面!”
这一道破音的低吼,则是发自华安肺腑之声。
一刻钟后……
北伯侯府内,传来了悲恸的哭喊声。
不多会儿,侯府长夫人,亲自送来了候印及一份悔过书。
双手接过的许山,没有过多赘言。
“节哀!”
一代豪强的落幕,也意味着一名新贵的崛起!
在许山的战功薄上,头条第一列,赫然写着:一品伯侯——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