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公,御书房发生什么事,以至于让您急成这样啊?”
路上的时候,许山轻声询问道。
“龙颜大怒!”
“嗯?”
“眼瞅着第二次秋汛要来了,可到现在泾河大堤,还因决堤一案,迟迟没有修葺。”
“工部以吏部取证、户部不拨款为由,把所有责任都甩出去了。”
“陛下盛怒,把几个尚书及县候您,都召过去议事。”
听到这,剑眉紧皱的许山呢喃道:“工部?”
“如果本候没记错的话,工部尚书邹启海,是武侯的小舅子?”
“对,邹尚书就是侯夫人的内弟。”
“吗的,朝堂都快成家族联姻会了。”
待到许山谩骂出这话后,缩了缩脖颈的苏培盛权当没听见。
几人刚到御书房门口,便听到夏羽勃然大怒的声响。
“三十万两?”
“汛期前,建好泾河大堤,你给朕要三十万两?”
“邹尚书,你怎么不去抢啊!”
听到这一嗓子的许山,示意苏培盛不用通报,而他则鸟悄儿的站在众臣后面。
“陛下,户部刚赈过灾,可没这么多银子啊!”
连忙上前的楼之敬,大倒苦水。
不甘落后的邹启海,也随之解释道:“陛下,原本修泾河大堤,是不需要这么多银两的。”
“可陛下您,要敢在秋汛前必须完工,时间紧、任务重……”
“再加上秋收在即,如果不出高价工钱的话,肯定招不到人。”
待其说完这些后,一些个阁老,也帮衬道:“是啊陛下!”
“臣,听闻陛下的内库,在许县候的经营下及其充盈,要不先拿出来解燃眉之急?”
听到这话,夏羽震怒。
绕了一大圈,这也没有,那也不行……
感情是惦记上了朕的‘私房钱’。
那可是许山,宁愿背负着骂名,替自己攒下来的家底。
“你,你们……”
“陛下,息怒啊!”
知道自己不能再装透明人了的许山,一边说这话,一边推开了身前的大臣,急匆匆的朝着夏羽身边走去。
“莫生气啊陛下,北镇抚司愿意二十万两,在汛期前建好泾河大堤。”
“嗯?”
乍一听许山的这个报价,邹启海等人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
更让他们感到震撼的,是许山直接走到了夏羽身旁,轻柔的给她摁着太阳穴。
你一个大臣,如此谄媚?
不对,他还兼任着大内总管一职呢。
可恶。
“许卿,有办法?”
“北镇抚司成立的初衷,不就是为陛下解忧吗?”
“既然别的部门,不能管的事,我们能管;那别的部门,做不到的事,我们自然也能做到。”
许山这话,着实让现场众臣嗤之以鼻,可却又敢怒不敢言。
而就在这时,楼之敬又蹦跶出来,哭穷道:“陛下,户部现在连二十万两,都拿不出来了。”
“真……拿不出来吗?”
“用不用北镇抚司帮户部想想办法啊?”
楼之敬的话刚说完,前一秒还一脸笑容的许山,下一秒,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这带刀的目光,亦使得本就在有事犯在他手中的楼之敬,不禁为之一振。
“不,不用了。”
“户,户部,想想办法,争取凑出来。”
“有劳楼尚书了。”
“呵……”
望着楼之敬那个怂样,邹启海冷笑出声。
“嗯?邹尚书,怎么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您要是对楼尚书有什么鄙夷之处,可以当众说出来吗!”
‘噗。’
准备喝口水润润嗓子的夏羽,听到这话,直接喷了出来。
“陛下,陛下呛着了吗?”
“臣,帮你顺顺。”
边说,许山边捋着对方的胸口,望向搓。
猛然抬头的夏羽,双腮微红的瞪向对方。
登徒子!
一点都没个正形。
而在两人‘眉来眼去’之际,楼之敬狠狠的瞪向邹启海。
不与其对视的邹尚书,沉着脸道:“许县候,本尚书可要提醒你……”
“陛下,要求的泾河大堤,可不能偷工减料,能预防百年一遇的洪水。”
“多少?百年?”
“说少了,经北镇抚司之手的工程,最少一百零一年。”
“你……本尚书,没跟你打趣。”
“那你看本县候,像是在给你扯犊子吗?咱俩关系没好到那份上。”
一点都不惯着对方的许山,一句话怼得的对方面红耳赤。
水泥的烧制成功、冶钢技术的日益成熟,让许山有绝对的信心,把泾河大堤建成当世第一大堤。
另外,许山曾去决口的泾河大堤看过,那里的坡度、水流及地理位置,能让他很好的利用水能。
发电,现在条件还不成熟。
但烧制时鼓风、农田灌溉、纺织动能等等……
他都有信心,一并利用上。
“说起偷工减料……”
“陛下,臣记得泾河大堤,不是几年前由当时还是左侍郎的邹尚书,筹建完成的吗?”
“当时,许诺先皇的可是,最少能用二十年。”
“怎么?今年汛期都没到,就决堤了?”
许山的突然旧案重提,亦使得始终都未开口的林若浦,都下意识抬起头。
这小子,要搞事啊,搞得还是大事!
“许,许县候,你不要血口喷人。”
“泾河决堤案,是人为造成的。”
“是吗?周尚书,结案了吗?”
‘咕噜。’
面对许山的质问,深咽一口吐沫的周兴连忙回答道:“没有,重要证人牛犇,还在北镇抚司地牢内看押。”
“那这样吧,反正北镇抚司已经接手了泾河大堤重建……”
“周尚书把这个案子,也移交给北镇抚司吧。”
“我们重建之前,会先取证的。”
“不可……”
听到这,邹启海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然而,他的话刚落毕,林若浦这个老狐狸,见机落井下石道:“陛下,臣觉得许县候的建议,很得体。”
“这样既不耽误,彻查泾河决堤案,也不会过多的影响大堤重建。”
林相这一表态,瞬间引来了文臣们的拥护。
“臣,附议!”
“臣,附议……”
霎时间,刚刚还对楼之敬服软嗤之以鼻的邹启海,脸色煞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原来小丑,竟是我们自己?
“陛下,您看……”
“这事不就完美解决了吗?”
“能用钱和拳头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
‘咝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