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乱世佳人（十七）
大早上的，外面的阳光就有点刺眼，莫初凡刚出门就被阳光晃了一下眼，她一时没有看清外面的情况。
莫初凡抬手挡了一下，才看清外面的情况。
院子里。
一大堆人在推推攘攘的，花蕊拦在中间，头发已经乱了，衣服也被扯得不整，还有人在趁乱占便宜。
花蕊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的白，白得不像是活人，她竭力拦着那些想要闯进来的人。
那些人脸上也泛着光，一种兴奋的红光，兴奋得不像是人。
莫初凡又想到了那句话：每个人心里都是有猛兽与魔鬼的。
莫平生有。
莫老太爷也有。
而她。
也有。
莫初凡拉弓搭箭，手稳稳地瞄准。
嗖！
趁乱占花蕊便宜的人，应声而倒。
如同被按了暂停键，声音没有了，动作也没有了，院中热闹的画面定格在人倒的那一刻。
“花蕊，过来。”
莫初凡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记下每个人的样子与形态。
花蕊听到莫初凡的声音，小跑着跑了过来。
众人被莫初凡的声音惊醒，又都活动了起来。
可是这一次的活动，却再之前的喧闹。
他们小心地轻轻地往后挪动，一步步地与那个倒下的人拉开了距离。
这就是人性。
趋利避恶。
莫初凡扬声道：“谁和莫平生说的，是我把彤儿赶走的？”
恰在这时，莫老太爷的声音响了起来：“都在这里做什么？回去！”
他大步走来，直冲莫平生走过去，人群自动的让出一条路来，那个倒下的人就突兀地出现在了莫老太爷的眼前。
莫老太爷微顿，抬头就看到了莫初凡手中的弓箭。
莫老太爷眼神微缩。
众人看到莫老太爷，如同看到救世主一般，七嘴八舌地向莫老太爷告状：
“老太爷，你可来了！”
“小姐要对老爷动手，要不是我们眼疾手快挡了一下，老爷可就……”
“是啊是啊，小姐是不是被恶鬼上身了，都要杀老爷了！”
……
莫平生刚刚被那一箭吓到，在看到莫老太爷时也原地复活，他指着莫初凡道：“孽障！我是作了什么孽生了你，你这个逆女……”
“都是跟爹学的，爹爹上行，女儿下效有什么不对吗？”
莫初凡冷笑，
“相比较爹爹肖想自己的庶母，与自己的庶母滚作一团，暴打自己的妻女，对自己的妻子下药，害其疯癫，又带着一群男人闯进自己女儿的院子，败坏自己女儿的名声……我做的这些，真不算什么。”
“你，你，你——”
莫老太爷指着莫初凡，浑身发抖。
莫老太爷不像莫平生一样头脑已经没有了，莫老太爷还留有理智，他知道莫平生做的一切是很见不得人的，他几次的想要打断莫初凡，不让莫初凡说，却没有成功。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莫初凡说不出话来。
在莫老太爷看来，这些事情，瞒还来不及呢，莫初凡竟然还大肆的宣扬，她让莫家以后怎么立足？
莫平生却不管那么多，他只关心彤儿。
彤儿的离开，把他的心都带走了。
他觉得，世界都没有了色彩。
他冲莫初凡骂：“你说，你把彤儿弄哪里去了？说！你今天不把彤儿交出来，我就打死你这个孽障！”
莫初凡看着莫老太爷红白交加又颤抖的脸，冷哼道：
“我亲爱的爹爹，是谁告诉你，彤儿是我赶走的？站出来！”
莫初凡最后三个字加大了声音，她看向往后缩的人，扬声道：
“爷爷，你也不想养一群挑唆着父亲打女儿的恶奴吧？把院门关上！不找出来是谁在挑唆，谁也不准离开！”
莫初凡的声音响彻在院子里。
莫家的下人，本没有把莫初凡当回事。
半大的孩子，又一直被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能有什么能耐？
可是。
刚刚那一箭。
那人，还躺着。
那箭，还在莫初凡手里。
众人看着莫初凡手中的箭，感觉箭头被反射的阳光刺痛了他们的眼睛，他们慌忙躲开了。
他们把目光投向了院中的最大的人。
莫老太爷。
他们想像以前一样，有任何事情，只要牵扯到莫平生，莫老太爷就会妥协，就会不了了之，就会轻拿轻放。
他们，也就没事了。
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的吗？
莫老太爷感觉到众人的目光，脸上又是一阵阵的红白交加。
他懂众人目光的意思，他确实很不想给莫初凡出头，也很不想让任何人听莫初凡的话，特别是莫初凡与他儿子莫平生起冲突的时候，那样会下了莫平生的面子。
莫平生毕竟是将来的莫家家主，他需要权威的。
可是。
莫老太爷心里又清楚地知道，莫初凡说的是事实。
这些人能以彤儿的名义挑着莫平闹事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这样下去，不，现在莫家已经乱套了。
看看这些人。
男人都跑到内院来了，还要往小姐的闺房冲……
“逆女，你和谁喊呢？来人，把这个逆女给我抓过来！”
莫老太爷还在犹豫，莫平生已经叫嚷了起来。
正是这声叫嚷，让莫老太爷下了决心。
“来人，把少爷……老爷身体还没有好，把老爷给推下去，好生照顾。”
若是放任莫平生这样下去，等他百年后，莫平生还有什么依靠？
莫初杰回来后，看到花安安疯了，莫初凡再向他挑拨一下……
莫平生就成了孤家寡人。
“爹，是她！就是这个逆女……”
“住口！”
莫老太爷喝斥一声，挥手让人快点把莫平生弄走。
他此时才发现，莫平生已经成为了一个，听不懂人话，如同疯子一样的存在。
莫初凡却在此时出声了：
“爷爷让爹爹走做什么，别啊！”
莫老太爷怒视着莫初凡，无声地表达出，他已经都依她了，她还想要做什么。
莫初凡笑笑，看向被推着走不停挣扎的莫平生说道：
“爹爹说，有人告诉他是我赶走了彤儿姨娘，所以，他才一大早带着一群男人勇闯自己女儿的闺房，想把正在睡觉的女儿从床上拉起来问清楚……爹爹若是走了，谁说的，不就说不清楚了吗？总不能把所有的人都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