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和张强循声望去,发现是陈实的爷爷正站在山脚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们,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山风裹挟着爷爷的喊声,在山谷间回荡。
陈实赶紧把手中的树枝扔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眼神闪烁,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张强也赶紧收起网兜,神情紧张地看向陈实,然后又将目光投向山下,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在努力咽下口水。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山脚下,陈实爷爷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高大,仿佛一尊守护神,又像一头即将爆发的雄狮。山坡上,野草在微风中摇曳,几只蝴蝶在花丛中飞舞,远处传来几声鸟鸣,衬托着此刻的紧张气氛。
“快下去!”陈实推了张强一把,率先迈开步子,沿着山坡往下跑去。张强紧随其后,两人急匆匆地往山下跑去,脚步踏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一阵急促的鼓点,敲击着他们的心房。跑到爷爷面前,陈实低着头,不敢看爷爷的眼睛,小声说道:“爷爷,我们……”
“你们干什么去了!?”爷爷粗声粗气地打断了他,浓密的眉毛拧成一个“川”字,眼睛瞪得像铜铃,“说了不准上山,怎么就是不听!?”
陈实偷偷瞄了一眼爷爷,发现他脸色依旧阴沉,赶紧解释道:“我们……我们就是上山捉蝴蝶……”
张强也连忙补充道:“是啊,爷爷,我们很快就下来……”他说着,不安地搓了搓手。
“捉蝴蝶?”爷爷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然板着脸,“捉蝴蝶能捉到树上去?嗯?”他指着陈实手里沾着的鸟窝碎屑,质问道。
陈实这才想起鸟窝的事,连忙解释道:“我们不是故意弄坏鸟窝的,是……是不小心……”
“不小心?”爷爷的语气又严厉起来,“你们知不知道这山上有多危险?万一遇到蛇怎么办?万一摔下山怎么办?”
陈实低着头,不敢说话。他想起以前在山上玩耍时,确实遇到过蛇,也差点摔下山崖。爷爷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看到陈实低头认错的样子,爷爷的语气逐渐缓和下来,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啊,就是不让人省心……”他伸手摸了摸陈实的头,“以后不能单独上山了,知道吗?”
陈实和张强连忙点头,异口同声地回答:“知道了,爷爷。”
爷爷从口袋里掏出两块用油纸包着的糖,一块递给陈实,一块递给张强,“拿去吃吧。”他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陈实和张强接过糖果,开心地剥开糖纸,将糖果塞进嘴里。糖果的甜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冲淡了之前的紧张和不安。他们抬头看着爷爷,脸上露出了笑容。
山脚下,阳光洒在金黄色的落叶上,微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远处传来几声鸡鸣犬吠,一派祥和的景象。
“走吧,回家。”爷爷说着,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陈实和张强乖乖地跟在爷爷身后,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嘴里含着甜甜的糖果,心里充满了甜蜜和幸福。陈实蹦蹦跳跳地追上爷爷,一把抓住爷爷的手。
张强也加快脚步,走到了爷爷的另一侧,学着陈实的样子,伸手拉住了爷爷的另一只手。爷爷低头看了看两个孩子,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大手反握住两只小手,继续往前走去。
蜿蜒的山路被夕阳染成金红色,路旁的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只灰色的野兔从草丛中窜出,快速地跑过小路,消失在另一边的灌木丛里。陈实的眼睛随着野兔的身影移动,直到它完全消失不见,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爷爷,刚才那是什么?”张强指着野兔消失的方向问道,语气里充满了好奇。
爷爷顺着张强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说道:“那是野兔,胆子很小,一有动静就跑了。”
“它跑得真快!”张强感叹道。他转头看向陈实,“陈实,你看到了吗?”
陈实点点头,“看到了,跑得比我还快!”他用手比划了一下野兔奔跑的速度,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以后有机会,爷爷带你们去山上看野兔,好不好?”爷爷看着两个孩子,眼里充满了宠溺。
“好!”陈实和张强高兴地齐声回答,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
走到山脚下的小溪边,爷爷停下脚步,弯下腰,用清澈的溪水洗了洗手。陈实和张强也学着爷爷的样子,把手伸进溪水中,感受着溪水的清凉。几条小鱼从他们手边游过,激起一阵小小的水花。
洗完手后,他们继续往前走。路过一片柿子树林,树上挂满了金黄色的柿子,像一个个小灯笼,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诱人。陈实指着树上的柿子,对爷爷说:“爷爷,柿子熟了。”
爷爷抬头看了看树上的柿子,说道:“再过几天就更熟了,到时候爷爷摘一些给你们吃。”
“好!”陈实和张强兴奋地拍手叫好。
穿过柿子树林,就到了村口。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位老人正坐在那里聊天,看到爷爷带着陈实和张强回来,纷纷和他们打招呼。
“老陈,带孙子去哪儿玩了?”一位穿着灰色褂子的老人问道。
“去山上转了转。”爷爷笑着回答,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
“这俩孩子真活泼。”另一位戴着草帽的老人说道,眼神里充满了慈爱。
爷爷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牵着陈实和张强的手,继续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