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城镇守府的府衙内,廖化身为本地的地方官,平日里不说是作威作福,但是天高皇帝远,他也一向是无人敢惹的存在,不过现在他却如坐针毡,因为在他对面坐着三个男人。
三个男人年纪都不大,最年轻的那个却也是领头的男子,说是男人还有些夸张,看那稚嫩的面庞还有稍显年轻的娃娃脸,称之为男孩儿也不为过。
但是他们的身份却让廖化不敢有一点平日的做派,因为他们是锦衣卫。
“三位大人来的真是太及时了,独孤城险些被那些兴风作浪的海盗还有蛮族颠覆,若非小人拼死抵抗,整个独孤城奋起一搏,只怕今日已经没有独孤城了哇。”官场话,往自己身上揽功劳的话,廖化混迹了这么多年,自然是张口就来,再配合他此时声情并茂的样子,若是一般人只怕就信了。
只是锦衣卫却没有那么好糊弄,或者说这次来的人,远超于廖化的想象。
“廖参军,你这些话就不要在我等面前卖弄了,你那密报里掺杂的危言耸听,皇上并不感兴趣,所以,还是直奔主题吧。”这三名锦衣卫并非那些曾经在殿试比武中取得了成绩,被皇上器重的天资之辈,而是皇帝真正的左膀右臂,有些人喜欢称他们为鹰犬。
“田大人这话什么意思,小人不懂啊。”廖化额头冷汗冒出,打了个哈哈,但是却心中道了一声糟糕。
这为首的锦衣卫姓田,单名一个丰字,虽然年龄最小,却有些身居高位之人的威严,闻言不悦,皱了皱眉,冷声道:“廖参军,你可知道为何我的名字叫做田丰。”
“因为皇上给我此名,就是不希望我和他人一样做事绕弯子,换言之……这件事皇上想要直来直去的解决,所以我来了,你觉得就凭你一个地方上的七品小官,纵使有独孤将军那边的照拂,能挡得住我一句话吗?”
一句什么话?田丰说的隐晦,但是廖化已经冷汗直冒,不用问,那就是要他人头落地的一句话而已,这些锦衣卫直属于当今圣上,权势滔天,便是杀人,也可以先斩后奏,而田丰一席话语意思明确无比,那就是他在皇上面前有话语权,他若是再不说实话,人头落地无人能保。
于是,独孤城的镇守府衙内,身为主人的廖化跪了下来,而锦衣卫的这支秘密部队也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这一切都和正在赶往翼城的叶无名无关,坐在马车上,感受着轻微的颠簸,翼城已经近在眼前,看似时间不长,其实主角一行人已经在车里赶了两天一夜。
“终于到地方了,我的屁股都颠成两瓣儿了。”一下车,叶无名就发起了牢骚,当然这也有些俏皮的言论,还是得到了回应。
“少爷就知道瞎说,人的屁股不都是两瓣儿么。”小芳红着脸,啐了一口,这些天避无可避的和叶无名在马车上,她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害羞,毕竟两人从小生活在一起,小芳此时也恢复了往昔的活力,甚至能跟叶无名讲些粗鄙的笑话了。
小芳话音刚落,就被一旁的哑姑娘拉了拉衣袖,显然这样的笑话在这个社会,由女孩子讲出来确实是羞人了一些,不过三人打打闹闹,还是向着翼城走了过去。
这一次没有被兵丁刁难,并不是翼城治安比独孤城好,单纯的是因为三人此时的打扮也不那么个性,自然没人为难他们。
“三位是新来的吧,需不需要向导呢?”
刚一进城,叶无名面前就窜出来个老叫花子,一股酸臭味从他那破破烂烂的衣服上飘出来,一股子馊味从他脏兮兮的皮肤上透出来,再看那裂开的嘴角,牙还缺了一颗,这种形象基本就是骗子了,叶无名摇摇头,他可不想跟骗子扯上关系。
谁知道这老叫花子见状伸出手来,就往叶无名的手臂上抓,嘴里还说:“哎呀,和我老叫花子客气啥,来者是客,我又不收你们钱。”
看到那只布满了油泥的黑手,叶无名眉头蹙起,自然不可能让他碰到自己,轻轻一拨对方的手,真的只是轻轻一拨,可是老叫花子顿时双目圆睁,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顺势倒在叶无名脚下,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哎呦,救命啊,打死人啦!我的天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没了王法了吗?救命呀,打死人啦!”
这一嗓子顿时把小芳吓得打了个哆嗦,和哑姑娘抱在了一起,叶无名却是一脸黑线,这就是碰瓷儿吧?竟然一进城门就遇到了碰瓷儿的?这种人真的哪里都有,而且还能更假一点么,只要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这老叫花子是在干嚎吧。
果然,这城门口的几个茶摊和饭店,都有伙计靠在一边,乐呵呵的看着叶无名这里,仿佛是许久未见的保留节目似的,这些人窃窃私语,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几个城门口的兵丁自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声音,两个小年轻,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奸笑着走了过来:“谁胆敢在我翼城闹事,光天化日之下,眼里还有王法吗?”
这两个兵丁说话的时候倒是中气十足,可是眼睛压根儿就没看人,仿佛照本宣科一样,更多的是给围观的人在说这话一般,说完看向叶无名,嘿嘿一笑:“就是你出手伤人,藐视王法,在我翼城闹事?”
“就是他,两位官爷,我这老叫花子在翼城十几年了,本本分分,可是大大的好人,从没作奸犯科过,可是这人忽然就出手将我打伤,你们看,我的手好像断了,可千万不能放过这等凶徒,两位官爷为我做主啊!”
叶无名还没接话,老叫花子躺在地上叫嚣了起来,说着还在土路上打了个滚,一副真的快疼死人的样子,简直堪称影帝的演技,只是出来碰瓷儿真是浪费了才能哇。
“两位大哥,我、我家少爷不可能打人,你们不要听这老头血口喷人呀!”小芳听了老叫花子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跳出来就跟两个官兵解释起来,只是叶无名知道,这种事情,根本不是解释的通的,这两个兵丁,只怕也早就和这老头串通好了。
可怜小芳这傻丫头,还义愤填膺的和人理论,殊不知这样更让对方觉得他们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