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如玉接着往下说:“若是让刘家人知道咱们有银子赎玉佩了,定会再找其他理由为难我们。不如就先这样过着,待快到两个月时再来赎玉佩。况且能不能赎出来还是未知数。”
卢氏叹了口气,“当家的,听玉儿的吧,她说的有道理。看看姓刘的都对咱们做了啥?刘家人不是个好东西,指不定又想出啥法子来整治咱们呢。不如……。”
“不如咱们趁现在多赚点银子,到时候才有本钱跟他们周旋。反正才过了半个月,时间还早着呢。”如玉抢先说道,“娘,咱们去绣坊吧,把咱们做好的绣包卖了,兴许还能赚上几两银子呢。”
卢氏道:“银子是那么好赚的?那几个包用的又不是好料子,不过是绣了几针,能赚个百十文就走大运了。”
不是她贬低那些包,实在是此时的物价就是如此,几百文,就可以让一家人吃上一个月的,还是好米呢。
“娘,可不能这么说。”如玉提醒道,“一会儿我来开价,就算是卖不出去,我也不想把自己的东西贱卖。”
她卖的是包吗?
不,是创意!
赶马车的是洛如山和李青云,二人轮流驾驶,也算是过了把大马车的瘾。
他们要去的这家绣坊是句月县最大最好的绣坊,听说历届县令夫人都是在这里定做衣裳的,也是句月县里的贵富人家的姑娘们常来的地方。
反之,这里就不是给小老百姓们服务的,里面的布哪怕是一尺也够平常百姓吃用一个月的。
如玉听卢氏说这些的时候,心说,再没有比封建王朝的贫富差距更大的了。
穷人们衣不蔽体,食不裹腹,富人们穿金戴银,酒池肉林。
“我要赚富人们的银子!”如玉自语道,“咱们这回就算是卖不出去,娘你也不能让我低价处理了。”
好在绣包就做了那么几个,留下自用的,就算烂在手里也没多少。
这家绣坊叫富锦阁,听名字就不亲民。
站在绣坊门前,卢氏迈不开脚,只因那往来之人衣着华丽,跟他们这些穿粗布的乡下人格格不入。
如玉心里也有点虚虚的,手里无银,底气也无呀。摸了摸怀里的银票,再摸到几个银角子,好不容易攒了点底气。
不怕,她现在也是身揣巨款的人了!
“娘,咱们走!”如玉拉着卢氏往富锦阁走,“开门做生意,怎么也不会赶我们出来吧。”
好在她们没有背背篓,而是大包袱一卷,就这么背着进了富锦阁的门。
然而富锦阁的门还真不是那么好进的,有小厮挡在门口。
“站住,干什么的?”
如玉挑眉,“这是富锦阁?”
小厮点头,“认字不?富锦阁这么大的字都看不到?”
“既然是富锦阁,那么你说我们是来干啥的?”如玉哼道,“还不让开?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我有大生意要跟他谈。”
“大生意?”小厮虽被如玉唬得一愣一愣的,就是不放行,斜着眼睛道:“就凭你们?可知我们富锦阁的后台是谁不?再闹事,抓你们见官!”
卢氏拉着如玉往后退,“玉儿,咱们走吧,这里不是咱们小老百姓来的地方。咱们去别家绣坊。”
可如玉不想这么放弃,大声问道:“后台是谁呀?把上门的生意往外赶,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真长见识了。”
小厮看周边已有人在看热闹了,便恼了,挽起袖子道:“别以为你们是女人我就不能把你们怎么着,来闹事的话我照样赶你们走。乡下泥腿子,冲撞了贵人你们还要命不?告诉你,我们东家是城东刘员外,新晋秀才刘公子听说过没?”
如玉一愣,还真是冤家路窄呀,难道那些绣包真要烂在手里?
小厮看她们怕了,又嘚瑟起来,“刘家的本家在府城,在京城都有当大官儿的,这富锦阁就是刘家的产业。赶紧走,别惹事。出了事我可护不住你们。”
正好此时有一个穿着富贵的胖大妇人走了出来,冲着如玉冷哼一声,“穷鬼走远点儿,别挡了本夫人的道!”
这回轮着如玉拉卢氏往后退了,一句话也没说转身拉着卢氏就往马车那边走。
卢氏脸面也难看得很,真没想到句月县第一大的绣坊竟然也是刘家的。
他们当初是多么眼瞎会跟这么一户人家做亲家呀,这不是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吗?他们家又不卖闺女!
当初为啥就没找人打听打听刘家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家。本以为他们家就是县城里的一个富户,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在府城和京城都有当官的人家呀。
如玉也很震惊,刘家真的是她迈不过去的一座大山吗?
既然刘家是这么牛气的一户人家,当初为何上赶着跟她定亲?
这么牛的刘家自然有很多法子可以报答救命恩人,犯不着挑一个农家女做媳妇呀。
娘俩垂头丧气地回到马车里,洛长风看她们表情就觉得不对,再看如玉背着的包袱一点儿没小,赶紧问道:“发生啥了?没人要?”
如玉抿着嘴不说话,她被打击到了,那些绣包,那些荷包,都是心血呀,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卢氏叹气道:“没想到那叫富锦阁的绣坊是刘家的。当家的,当初咱们咋就没打听打听刘家的底细呢?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闺女的亲事给定了下来。要是打听到刘家是这样的刘家,咱们是不会高攀的。”
洛长风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恨恨地说:“莫不是他们刘家那年就想着算计咱家了?当年我也不是没打听过,还问过村长呢。村长说他们家就是一普通的富户,家里有田,还有几间小铺子而已。我就信了!”
如玉冷哼:“怕是村长早就被他们收买了。那刘家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和咱们做亲家,咱们家的底细怕是被他们摸了个一清二楚。”
洛长风一阵后怕,看了眼那玩累了跟小赤狐睡到一块儿的福宝,小声说:“这么说,我们祖上的事他们都知道了?这可咋办,祖上犯的可是杀头大罪。”
“爹,别怕。”如玉勉强笑了笑,“刘家敢打我们家的主意就证明,我们祖上犯的事情已经不是事儿了。爹,我来问你,我们洛家在百花村过了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