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过去了,青芜很认真地在给戚文澜解毒。当然,这毒其实要解也可以当天就解了,但青芜觉得这事得慢慢来。
入夜,青芜和玉双刚溜出院子没几步就被密集的巡逻队给挡回来了。
青芜气呼呼地蹲在火盆前:“你说有人表示能治好你女儿,如果是你你都不用露面过来看看吗?”
玉双知道她想说的是,以前没有人能治好戚文澜所以戚琨不露面也说得过去。可是现在她都已经能开始给戚文澜治疗的,作为父亲他怎么就没一点反应呢?
准确说来这都不能用没有一点反应,而是她除了戚文澜的小院之外,压根就不能到处走,就更加见不到戚琨了。
“玉双,我怎么有种感觉,戚琨可能就不在府里。”
玉双也是这种想法,当下就跟青芜分析起来:“小姐说得没错,眼下叛军被击退,朝廷军好像突然找到了打法似的。按照现在这个趋势打下去,用不了多久叛军一准被消灭!”
所以啊,叛军不行,若没有一股新的力量涌进来,他们是肯定撑不了多久了。可若是成宜王这时候选择起兵,那么节节败退的藩王叛军肯定会以成宜王为首,听他号令。
有了成宜王的加入,溃不成军的叛军一下又可以重整旗鼓。这么一个要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一直呆在王府里。
青芜赞同这个说法,不过成宜王的事还有师父们在操心,她现在要考虑的问题只有一个。到底要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戚文澜带走,最怕的是戚文澜她不愿意跟她走。
“你说戚文澜整日都在王府里,就算是再不挂心朝政也应该对他父亲的日常有所了解吧?都说成宜王只跟江城王走得近,我想戚文澜应该是见到过其他人与他父亲往来的。”
青芜是觉得戚文澜或多或少应该知道一点她父亲的想法吧?父亲在筹谋一件这么大的事情,她总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玉双沉思了片刻:“管她知不知道,反正她到时候要是不肯走,直接打晕了带走!”
青芜满脸黑线,玉双这话感觉像是被阿岚上身了,这么简单粗暴真的好吗?
再说了,在她的逃命计划里,她是需要戚文澜自己好好的走出王府,而不是打晕了被带走。
第二天,青芜依旧按照了第一天的节奏戚文澜解毒。而玉双借着熬药的活跟王府里的婢女套了近乎,总算是得到了一个有用的消息。
“小姐,这成宜王府也太谨慎了!他们这里买菜买米什么的都是府里的下人亲自去拉的,根本就不让外人进来!”
玉双好生气,打探这么久就只得到这么一个没用的消息。
青芜倒不觉得这是没用的消息:“继续打探一下府里负责送菜这些活的是谁?”
第三天,到了这天青芜必须得让王府的下人看到一点作用才行,不然还以为她只是道王府里骗吃骗喝。
这天依旧是给戚文澜泡了药浴,青芜趁着丫环不注意,偷偷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这药丸入口即化,丫环架着戚文澜更入浴桶她就动了动眼皮随后睁开了眼睛。
这下可把丫环们给惊喜得不行:“郡主!郡主你可算是醒了!”以观玉为首的婢女们一个个都哭了起来。
戚文澜刚刚转醒,脑子是一片空白,一双眼睛也是空洞洞的。不管婢女们怎么叫怎么哭,她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青芜很无语,不由得轻咳一声打断这些鬼哭狼嚎的姑娘们:“打扰一下各位,你们这么集体嚎起来,外院的人会以为你家郡主没了。”
观玉一愣,眼泪还在眼角挂着,哭声已经止住了:“是,是我们太高兴了。青姑娘,想不到姑娘这么年轻医术竟然如此了得!”
观玉擦了擦眼泪,赶紧拍了拍青芜的马屁。真不愧是王府里的丫环,这反应速度是个人精。
青芜报了一个青羽的名头,当初她在珉锡参加毒术比试的时候也是用这个名字。
青芜没说什么,虽然戚文澜是醒了,但脸色依旧不是太好:“郡主体内依旧还有残余的毒素,我还得慢慢替她逼出来。跟往常一样,你们都退下去吧!”
青芜支走了这群婢女,终于站到了戚文澜的面前。银针迅速地在她头部的两个穴位刺入一寸又很快收回,戚文澜的眼神渐渐有了神采。
好像是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是做梦:“青……青芜?”
青芜勾起嘴角笑了笑:“是我。你中了一种很厉害的毒,你可记得是谁给你下的毒吗?”
青芜紧紧地盯着她的表情看,若是她知道是戚琨给她下的毒,嘴上就是再不愿意说脸上也必定会闪过不自然的神情。
正如青芜所料,戚文澜撇过头去不敢看她的眼睛,对着浑浊的水道:“我不知道。”
很好,你知道。
青芜眼珠子滴溜溜地又转了起来,随后严肃的脸上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文澜姐姐,我师父他很挂念你。”
戚文澜原本还低着头,一听这话激动地猛地一抬头:“他……他说的?”问完又觉得不可能是他说的,他沈余心里从来都没有她。
青芜用里地点了点头:“是啊!我师父他那人吧,什么甜言蜜语他可说不出来。他不像我大师父,骗姑娘的时候是什么话都能往外吐。可我小师父不同,他那人是个正经人!”
戚文澜嗤笑了一声,别说,她认识的沈余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可是,她依旧不相信:“青芜妹妹就不必安慰我了,我了解他的。他若是愿意挂念我,当初就不会逃婚了。”
感觉好像有点扯远了,青芜清清嗓子道:“文澜姐姐是不相信我吗?那姐姐可否知道皇上新封了一个女将军?”
戚文澜点点头,这事街头巷尾都在传,她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会听到下人们说起:“那位巾帼将军就是你吧!”
青芜点点头,拉过一张凳子坐到她旁边:“所以啊,我本来好好的在守城作战,可我小师父听说你病了,他连夜赶过来一刻都不带休息,拉着我又直接往成宜赶。”
好吧,一刻也不敢休息的人是江凡。
看戚文澜面上有所波动,青芜赶紧又继续道:“师父虽然一直到处奔波,可他却始终都关心着姐姐你。是他一刻也不让我休息就跑到王府来给姐姐你治病,可我没想到姐姐这根本就不是外面传的病而是毒!”
青芜扭扭脖子伸伸懒腰,无不是在告诉戚文澜,她这三天照顾她照顾得非常辛苦。
戚文澜的脸上露出一副复杂的神情,貌似感动之余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又是忧伤:“青芜,辛苦你了。我这毒,是不是已经没有大碍了?”
青芜似乎觉得她后面还有话要说:“这毒吧在你体内太久,所以还有不少残留的毒素,要全部清除还需要一点时间。”
青芜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因为她举得戚文澜下一句可能就是逐客令了。
果不其然,戚文澜的脸上露出一副担忧的模样:“若只是一些残余的毒素,是不是慢慢调理就行了?若是这样,我就不留你了。毕竟她还肩负着守城的职责,少言这样让你擅离职守会不会出事啊?”
担心她擅离职守被言官参一本是真的,但更重要的是担心青芜在这王府里会出事!可这一点,她不敢对青芜明说,一旦说了可不就是默认她父亲有问题吗?
青芜可不在乎被御史弹劾,反正她这个将军是皇帝上赶子给她封的。封的时候也没经过她允许啊,她可没说她要听从皇帝的指挥哟!
“文澜姐姐放心,这件事我自然已经安排妥当不会有问题。只是……只是我师父他很想见你,可他现在又有任务在身,实在是没法过来见你。所以,他想让我带你过去见他。”
青芜才说完,戚文澜的脸色突然一下就刷白了:“青芜……”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戚文澜没哟问出口,当下摇摇头:“算了,相见不如不见。见了又能如何,徒增烦恼罢了。
青芜拍拍她的肩膀:“可是我师父真的很挂念你,我也知道肯定是你父亲不让你见他。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想到了办法,可以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王府去见我小师父。”
青芜眨眨眼睛,说得是十分地诚恳:“你父亲肯定还在抱怨我小师父当初的逃婚,我小师父也不敢上门来求见。所以啊,他就想出这么一出……带你私奔!”
戚文澜刷红了脸,刚才还是伤心欲绝的样子,这会又恢复了一点生气:“他……他是认真的吗?青芜,你不要骗我,他不会说这样的话。”
青芜内心有点着急啊,这姑娘还扭扭捏捏几下,她都怕自己要露馅了。
“文澜姐姐,你就不要再犹豫了。一切都交给我就好,我定然把你完完全全地带到我师父面前!你现在是病人,病人就得听大夫的不是吗?”
青芜真的已经很努力地在劝着了,就等着这姑娘点个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