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送走了云虚,至于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离开他并没有说明,青芜也没有逼问。
青芜只问他会不会回来,云虚只回答,一日不解开‘寒江雪’的毒他就绝对不会放弃。
云虚走的时候,回头回到对青芜说了一句,丫头,等我回来就喝你的拜师茶。
青芜笑着点了点头,她算是答应了。
云虚除去有些老不正经,还是个挺不错的前辈。他要走,青芜不阻拦,就像他说他一定要解开‘寒江雪’的毒,所以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青芜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得如此信任云虚。或许是他们这一路逃亡建立起的生死交情,又或许是彼此都对毒术的热爱,亦或者是他这一路孜孜不倦地劝她拜师。
不管是哪一种,青芜都已经打心底将云虚认定是自己人了。
望着云虚远去的背影,卫八像鬼魅一样出现在青芜身后:“山上风大,小少主不要站太久了小心着凉。”
青芜点点头,突然想起了卫九。那家伙也不知道伤养得怎么样了?是否已经离开了上武?
青芜喃喃自语,身后的卫八却开了口:“卫九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传信回来说已经动身往宣国赶了。”
青芜放下心来,又仰起头看天。天气真好,可明明是艳阳天,身上还是觉得好冷。
“什么人!”卫八听见一丝动静立马就提刀冲了过去。
“喂喂喂……别激动啊,刀剑无眼容易伤着!青芜丫头,是我是我,快让你的护卫退下!”
这声音,这飘扬的颜色……
“我说国师大人怎么这么有空跑到宣国来?”来的人正是珉锡的国师叶千红。
叶千红嘿嘿一笑:“当然是来找你的咯!我不像问宁阁也不像你师父们,他们都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我势单力薄,为了找到你我可是熬了几天几夜,一刻也不敢松懈就来找你。”
青芜白了他一眼:“是啊,我在寒山阁的消息很隐秘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千红嘿嘿一笑:“宴河长公主一出手就毒倒了千军万马,这样的功绩,放眼当下我只能行到你一人。”
青芜才不信他这鬼话呢!珉锡擅长用毒的人多了去了,比她厉害的也大有人在。要说他是怎么知道她长公主的身份,恐怕还得问她的好哥哥慕言了。
青芜朝他走来过去:“我说,你跟我哥哥是什么关系啊?”
叶千红哈哈大笑,没有回答青芜的问题直接转了话题,而起还是个很严肃的话题:“宣国藩王内乱已经无法控制,三个邻国已经私下达成了合作协议。司徒曜怀疑安里另有所图,所以劝谏皇帝不要出兵。然而,大皇子和三皇子却联手起来坑了他一把,这会子六皇子把皇帝给得罪了兵权都收了回去。”
青芜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三皇子的人吗?我怎么从你的语气里听到了对六皇子的担忧?”
叶千红伸手敲了敲青芜的脑门:“谁告诉你我是三皇子的人?我一向不参与党争,因为国师的地位已经很超然了,除了皇帝我不需要依附任何人的势力。”
青芜一脸怀疑,她可记得很清楚啊!三皇子跟他关系匪浅呢!
难道都只是演戏?还是说三皇子的心思已经算计到这个份上,经常跟国师走在一起就是为了让别人误会国师已经站在了他的阵营里?
叶千红十分浮夸地拍了拍手:“哎哟哎哟,不错啊!真不愧是宴河长公主殿下!在才恢复身份多久,立马就对皇权斗争里的弯弯绕绕了如指掌了!”
青芜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那你现在这是已经站到了司徒曜这一边了?”
叶千红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青芜:“你觉得司徒曜这人怎么样?”问完,他又立马补了一句,“客观一点,除去你跟他是私人情感。”
青芜差点没被他这话给呛着:“实话实说就是……他这个人其实还挺不错的。他有一颗赤子之心,这比什么都重要。”
叶千红十分赞同她这话:“是啊,赤子之心。人在世上走一遭,也不知道还有几个人回来还是原来的模样。”
叶千红笑了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目光有些暧昧地看着青芜:“历经五味,愿君归来仍少年。他说,这是你们分别前你对他说过的话。”
青芜愣了一下神,好像是吧,她已经记不太清了。
叶千红苦笑,你是记不清了,人家可是要把这话放在心头一辈子不放下。
这世上最苦的可不就是这样的有缘无分吗?一个早就相忘江湖,一个却念念不忘。
青芜拢了拢斗篷,这半山腰上的风真是挺冷的:“你大老远抛来一趟也不容易,总不会是怕我无聊,来陪我聊的天的吧?”
叶千红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看看吧,有个归来的少年对你念念不忘。”
信封上四个字,青芜亲启。字迹是龙飞凤舞,挥笔方遒。这字迹倒是许久未曾见过了,是司徒曜的亲笔。
信上的开篇免不了要先对她问候几句,然后才是正题。司徒曜想要表达的其实是自己的抱歉,他现在终于知道了明羽白的身份,恍然间才想起以前自己竟然还大言不惭想留下明羽白做他的谋士。
他很相信明羽白的本事,也见识过了他的运筹帷幄。上一次闪过联盟能输得这么惨并不冤枉,而这一吃他虽然不敢确定明羽白是不是真的过世,但他是真的不愿意珉锡卷入战争之中。
珉锡一向占据天然的地势优势,但明晰的兵力一直都比宣国和上午要若上许多。这也是珉锡立朝一来从来没有军事扩张,更没有入侵他国的原因。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他父皇在治国的理念上虽然不是什么守旧派,但也绝对不是激进派。然而就在他入军中的这段时间,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勾起了他父皇扩展国土的欲望。
这次再联合出兵,司徒曜是根本不答应的!因为他觉得这就是个幌子,更像是安里和穆世阳的一个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