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丘,青芜发现整个国都都蔓延着一种喜气。
玉双笑道:“这是自然,好歹也是帝后大婚,这可是举国欢庆的大事。按照惯例的话,皇上还会下诏大赦天下来祈福。”
青芜却皱眉,她实在是不太赞同这种恩赦。你说官府费尽力气才抓捕到的罪犯,只是小罪还好说,万一是杀人越货、江洋大盗的那种呢?
这种人也这么放了的话,那岂不是给这天下人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所以就算是要大赦天下来祈福,也应该是经过筛选的,而不是一通全放了。
阿岚和玉双都觉得青芜的话有道理,或许青芜是可以跟皇帝提一提的。不过……玉双轻咳一声,如今作为殿下的丫环,她就不得不向着长公主了。
“殿下,皇上娶了亲之后,恐怕就不能像以前那样纵容着殿下了。有些话有些事,渐渐的都要变得有规有矩,这样才不会伤了感情。”
玉双再很尽力的说得委婉,青芜却明白她究竟想表达什么。
穆绪言于她而言,就不再是单纯的哥哥了。更是一国之君,也是别人的丈夫。她不能再仗着哥哥的宠爱,就一直无视所有的规矩。
这也就是说,以后她见到了穆绪言就该规规矩矩地下跪行礼。就算穆绪言心疼她不用这样,可皇后那却是绝对不能少了礼数的。
宫中的规矩都是不能少,又何况是朝政,那更加不应该是一个公主能说得上话的。
这些道理青芜都是明白的,只是想着却有些不舒服。
青芜苦恼地撑着腮帮子:“我从小就是在乡野僻壤长大的,自由自在惯了,真是不喜欢皇宫的各种约束。不过也还好,反正我也没打算要回宫住。”
说到这里,青芜不由深深地看了面前这两个丫头:“你们两是哥哥送到我身边的,这一跟就是好几年。我是打定了主意要回云叠谷的,而你们两应该留在皇宫。”
两人相视一眼,有些慌张:“殿下这是不要我们了吗?”
青芜摇摇头,不是她不要,而是不想耽误了她们。她这辈子可以到处漂泊,也可以偏安一隅。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在一起。
玉双和阿岚不能一直都跟她在云叠谷里,这样能有什么出路?她要守着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的明羽白,可她没道理拉着这两丫头一起埋葬了青春。
她们若是留在皇宫,将来还有出宫的盼头。当然,她们是问宁阁的人,穆绪言定然也会优待她们一些。将来无论是给她们自由,还是赐婚都要比跟着她老死云叠谷的好。
玉双和阿岚纷纷摇头:“不!我们是殿下的人,自然是要一辈子跟随殿下的。”
青芜很坚决,她们跟着她的这些年东奔西走的确是受累了。青芜想给她们一个更好的出路,也是对她们这些年为她付出这么多的感谢。
两人拼命地摇头:“好了,不要说了,我心意已决。你们跟着我能有什么出息,一辈子不嫁人老死云叠谷?”
两人齐齐点头,青芜扶额:“现在你是觉得无所谓,将来你们肯定是会后悔的。与其让你们年华逝去再后悔,我宁愿现在你们怪我不念旧情。”
两人低着头,青芜还是很坚持她的想法。而低着头的两人,却也是在心里盘算着,到时候不管不顾的跟着殿下,她就是想赶也赶不走了。
见两人不再争辩,青芜还以为是两人想通了。不免点点头笑道:“开心点,反正等你们两成亲了,殿下我一定会给你们准备嫁妆!不管你们在不在我身边,你们都是我的人。”
一时间马车里的气氛非常复杂,估计也只有青芜丝毫没有觉察。
而在外面骑马的曾宇,却是模糊地听进去了一些。
长公主殿下,这是要与主子生疏了吗?若是主子知道了,不知道得多伤心呢!
入了宫,青芜远远地就见到了穆绪言。似乎已经早就等着她了:“一路回来可都还顺利?”
青芜想起在宫外时玉双说的话,于是规规矩矩地给穆绪言行了一礼。果然,青芜突然这么多礼,还真是让他无从适应。
这就像平时她都只会叫他哥哥,只有到了朝堂之上当着百官的面她才会规规矩矩地叫他皇兄。
眼下既不是什么正经的场合,也没有官员在场,青芜为何却如此规矩地给他行礼了?
难道,是怕他追究其她几个月前不辞而别吗?嗯,还真有这个可能,毕竟上次他还真是生气的,这么一大烂摊子她竟然就这么丢给他了。
穆绪言赶紧扶起她:“这次的认错态度倒是很积极,上次扔给哥哥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你倒是跑得快。”
青芜抽抽嘴角,这个烂摊子还不是哥哥你自己招来的?她可没答应让他弄什么招亲会的,还有那一棒子的青年才俊。
一说到青年才俊,青芜就不得不想到太傅了:“那太傅还好吧?他要是有事,那个什么侯爷家的小姐估计得想来找我拼命。”
穆绪言的折扇在青芜脑门上敲了一记:“你也还知道你的药方开得凶险呀?”
青芜冷切了一声:“我可是毒圣的亲传弟子,你觉得我会轻易让太傅毒死吗?以我现在的本事,要不声不响地毒死一个人根本就不会露出一点痕迹好吗?”
穆绪言点点头,这个他倒是赞同的。
说到这里,穆绪言轻咳一声,好似又在憋着什么坏了:“丫头,太傅呢还有一个师兄,他那师兄比他还要出尘飘逸,那可真是……”
青芜噌的一下站起身直接打断穆绪言的话:“别介,一个太傅还不够,你还想把他师兄也拉进来?我不答应啊,你可千万不要给我搞事情!我一路都颠簸死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也不等穆绪言有所反驳,提着裙摆就赶紧往自己宫中跑去。
穆绪言戳戳脑袋,无奈地看向曾宇:“这丫头,还是这么坚定啊!我现在都有些怀疑,明羽白是不是给我妹妹下了降头?”
曾宇想了想,而后一本正经地胡回答道:“听说南疆还有一种蛊虫,能让人死心塌地地跟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