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河村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今恐怕没有人知道了。那些参与到当晚屠杀的士兵和衙役都已经身死,唯一可以断定的是双河村应该还有幸存的人。
可奇怪的是那些幸存的人竟然消失得了无踪迹,陈非忆一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查了许久还是石沉大海。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陈非忆感觉到这背后又一股力量在帮助双河村的幸存者隐藏起来。联想到双河村被屠村的那晚出现的神秘高手,必然也跟这股力量有必然的关系。
陈非忆小心地将怀里的玉佩呈上,这是双河村唯一发现的一样物证。这东西实在是不凡,陈非忆总觉得眼熟,他也是回到宫中的那一刻才想起来究竟在哪见过。
这玉佩出自皇家没错,他在皇上的寝宫见过一次,图案十分相似。
成景帝捧着玉佩竟有些发抖,这玉佩……
“双河村?哪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成景帝将玉佩紧紧握在手心里,目光望向远方,似乎想要透过眼前的宫檐看到那偏远的双河村。
陈非忆瞧皇帝的神情如此激动心中似乎有了猜测,可这猜测太大胆他又不敢确定了。
“皇上,这玉佩质地上等,像是宫中之物。想来内侍省应该有失窃之物的记录,可要卑职查一查?”
成景帝摇摇头,以陈非忆的敏锐程度,自然也看出来这玉佩的来头不小。失窃之物?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块玉佩是他皇爷爷命人特制的,这世上只有两块!
一块给了他父皇,另一块给了他皇叔明羽白。
父皇过世之前将这块玉佩郑重地交给了他,可见这块玉佩弥足珍贵。而皇叔……
即使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可听成景帝说起玉佩的主人,他心中还是翻涌起了千层浪:“也许……也许是当年摄政王遗落被人拾去?”
成景帝摇摇头:“这块玉佩的意义非凡,皇叔绝对不会将它遗落。”
陈非忆摇头,就算这块玉佩意义再怎么非凡,当年没有遗落,现在可不还是遗落了吗?由此可见,还真不一定就是摄政王这次遗失的。
陈非忆的话让成景帝无可辩驳,深深地皱起眉头。
摄政王离世已经有四年之久了,怎么可能还活在世上?铜关一役,腥风血雨,摄政王的忠心部下几乎全都丧命,他又怎么可能还活着?
在陈非忆看不见的位置,成景帝的广袖偷偷擦了擦泪。看着玉佩,他宁愿相信皇叔一定还活着。
片刻后成景帝恢复了冷静:“铜关一役的真相继续查,不管有没有线索都给朕继续查下去!双河村……切不可声张,特别是对太后。”
浔南城,江凡今日收到一道传书。
“贲懈华和张相翎被人灭口了,虽然看起来两人都是死于意外。还有一件不好的事,小皇帝明里暗里派了两拨人下来查使团案。似乎查到了双河村,这样一样暗卫的事可能已经暴露了。”
江凡一脸忧心忡忡,而明羽白却依旧抱着青芜给他做的竹杯优哉游哉地喝茶。江凡可做不到他这么淡定,谁知道明羽白却告诉他一个更加不好的消息。
“忘记告诉你们了,我的玉佩丢了,估计是那晚被士兵砍掉的。皇帝若是派别的人去查或许还不会发现,可若是拍的是陈非忆,那估摸着这会玉佩已经到皇帝面前了。”
明羽白语气淡淡地说完话,感觉这事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似的。
他这淡定得不行,一旁的三人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了:“玉佩掉了!”
糟了糟了,完了完了,藏了十年没想到竟然被一块玉佩给出卖了!
江凡满心怒火:“司徒曜这小子可真是害人不浅!就他那倒霉透顶的样,绝对不能让他传染给青芜了!”
明羽白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知道又如何,左右不过一块玉佩而已,他能怀疑我还活着却也找不到印证的证据。双河村已毁,活下来的人已消失匿迹,陈非忆就是再有本事也只能查到双河村。”
琴永安点点头:“这个陈非忆到底是公子你自己培养出来的,也不知道他……”
明羽白笑着摇摇头,人是他培养的没错,可心却是皇帝的。
事情如此不妙明羽白还是那么淡然,不过他到底也是怕麻烦的:“事不宜迟,我们还是早些上路的好。这一路过去,恐怕不仅有追杀司徒曜的,还有追杀我们的。”
不得不说明羽白的预料完全正确,从浔南城离开之后,这一路上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大家小心一些,前面查车。”
江凡和琴永安的通缉令虽然已经撤去了很多年了,可是如今皇帝觉察到明羽白还活着,说不定通缉令将重新发布全国。
琴永安拿出官府开具的商队通行证,对方是再三勘验。江凡与琴永安稍加易容,明羽白反正永远都是一脸苍白的病态,反倒不会让人警醒。
倒是司徒曜让人颇为不放心,因为江凡眼力已经看到城门口有几个行为有些异样的人。那些人的眼睛,时刻盯着入城的人。似乎在遇到可疑的人时,还回向一旁茶棚里坐着的另一个人示意。
此刻那些人正往他们商队走过来,司徒曜并不在马车里,这是明羽白的意思。倒不是故意为难他,而是越是遮遮掩掩反而越是容易让人怀疑,倒不如让他跟着骑马跟在队伍里。
风吹起帘子一角,明羽白一个眼神扫过去已经看到对面来人正走向司徒曜所在的位置。
明羽白在青芜耳边说了几句话,青芜立马跳下马车向那两人走去。
司徒曜坐在马背上面无表情,然而冷汗已经湿了后背。他知道前面两人是冲他来的,正他们走进,说不定他立马就要露馅了。
不能避开怎么办?这时候越是有动作,越是显露他的心虚。队伍里的人一个个严阵以待,江凡早有交代若是被发现立马冲过去。
还有五步的距离,四步、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