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玉双敲门走了进来：“小姐，有掌柜传来口信，云虚去了寒山阁。是云虚让掌柜传的口信，他说他暂时留在寒山阁继续研制解药。”
青芜点点头，他回来了就好。这段时日青芜一边要忙着作战，实在是分身乏术。
青芜敛了敛神，玉双禀报完就离开，青芜关上门又想起了正事了：“引蛇出洞的计划……我怎么感觉这蛇压根就没动呢？这几位冲在最前面的几位藩王，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深藏不露的主呀？”
琴永安点点头，明羽白那边查到的消息也告诉了他不少，他倒也没有要瞒着青芜，是以他道：“成宜王。”
他只是抛出了三个字，而这三个字足以让青芜愣住了：“成宜王？成宜王不是我小师父的老丈人吗？”
琴永安点点头，是差点就成了沈余的老丈人。沈余对戚文澜虽然没有男女之情，但终归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青芜想沈余一定十分为难，不过不是说成宜王身体不太好吗？身体不太好，还一心作妖？
琴永安又道：“成宜王一向深居简出，跟他交往甚密的也只有一个江城王。还记得害死穆世阳的那个近卫吗？他死之前只吐了一个字，成。”
就只凭一个成字吗？
琴永安摇摇头，当然不会。因为他们已经从太后哪里查到了一个人，一个小太监。当年他是亲眼看着他师父，也就是太后身边的大太监跟一个宫外的人接触。
之后，他师父就一直在太后耳边吹风。还经常让他带一些书信出宫，而这些书信就是当年太后与穆世阳的合谋计划。
至于这个中间的传递人，那个大太监早在几年前就死了，小太监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不过那大太监用假名在宫外买了一间小院子，后来他死得突然，房契和钥匙就落到了小太监手里。
在那座宅子的暗格里他们找到了一些银票和书信，这书信应该就是成宜王写给他的。当然，上面的字迹并不是成宜王本人，这种事情也压根用不着他亲自出手。
信件上面写得的内容都是十分简洁，就是让大太监按照指令如何给太后吹风，又如何给太后出谋划策。还有就是书信写好之后，给到何人手里。
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终究还是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负责太后和穆世阳书信往来的是一个叫马岩的人，而他是成宜王管家的远方表弟。
只不过他们查到这些的时候时间已经太晚了，这个马岩已经消失了很多年无影无踪。
“那大太监暗格里的书信，可有查到是谁的字迹？”青芜想上峰给了书信发布指令，按理说是肯定要求下属阅完即焚的。
琴永安笑着点点头：“不错，那大太监也是想多留一手。这一点从他留下的书信就可以看出来，因为那些书信并不连贯。应该是当着送信人的面也烧过了几封，后来肯定掉包留下一些。”
琴永安笑了笑，又道：“那书信上的字迹，正是成宜王的管家写的。”
青芜端坐了起来，既然都已经查到这些了，为什么不直接将成宜王拿下呢？
琴永安摇摇头：“正是因为查到了这些，夜川他们才确定了对成宜王的怀疑。成宜王十几年前就已经谋划的事，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拿下？”
十几年的蛰伏，十几年的积累，都只是为了一日的爆发。
这样的人物，手里没有底牌是不可能的。所以以现在局势，朝廷的实力，根本就不允许直接去捅成宜王这个马蜂窝。
要对付他，这事得从长计议，得先查出他手里都有些什么底牌。然后再逐一击破，不能一下就逼得人家直接就举兵了。
现在的除去还在蛰伏不动的成宜王之外，各路举兵的藩王兵力其实是超过了朝廷的兵力，就现在这样朝廷都打得格外艰难。
若是逼得成宜王现在出手，反而会给举兵的藩王实力增加，面对朝廷自然他们就会呈现压倒性的优势。
明羽白和江凡现在做的事，就是很小心地调查成宜王手下藏的兵力。在不被他发觉的情况下摸清楚，逐一击破。
当然，只有他们动起手来了，成宜王自然就会发觉不对劲。正常情况下，他是不会再选择继续蛰伏的。
青芜明白了很多，也知道现在明羽白也是一根弦绷着。
来不及再想下去了，吕冠松已经点兵完毕，准备出发迎战。
清晨，雾气缠绕在成宜郊外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明羽白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沈余依旧守在他床边，手中银针擦拭着。江凡疾步走来：“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沈余轻叹了一声：“就那样吧！这乱子再不结束，我都要怀疑他根本撑不到了。”
江凡眉头紧锁，现在每一步计划都需要他来安排，这个时候他还真是不能倒下。都已经查到了成宜王了，后续要铲除他可不容易。
沈余推开窗子，这山上的小山村也太冷了，风迎面吹来，似乎都要冷入骨髓：“这个冬天，他怕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沈余又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瓷瓶，里面还是那颗生息丹。
江凡也深吸了一口冷气，方才还是阴沉沉的天气，突然下起了鹅毛雪。
江凡的脸色也很难看：“那，那就敢在春天来临之前结束一切。”
江凡身上还沾染着鲜血，虽然不多，可胸前还是可见血迹点点。谁能想到在这小山村的深山老林里竟然藏着一支凶猛的奇兵呢？成宜王果然藏得够深的。
“这次动作这么大，就算我们拿下了这里的统领让他回去继续传达这里一切正常消息，只怕也瞒不了多久。”沈余缓缓说到，这么大的动静，成宜王迟早是要受到消息的。
江凡点点头笑道：“知道也好，正面开战，也好早点结束。不过，你父王可跟他一起在上京，你就不担心他将你父王拉下水吗？”
沈余和气搓了搓手，转过头白了江凡一眼：“我父王是真正的闲云野鹤，你要说他可能被成宜王挟持我信，拉下水是不可能的！”
沈余对自己父亲还是很有信心的，他父亲志不在朝堂，更无心皇位。只是若让他知道成宜王才是藩王起兵的幕后推手，大概还是会很难过吧！